修了一会稿子,我把戒指拿下来,仔细看着里面刻的“永远爱你”的英文首字母,突然觉得真是莫大的讽刺。
永远到底有多远?诺言无论说出来,还是刻出来,都太轻飘飘,最后还是抵不过现实,这才短短几个月,我和他的婚姻就名存实亡了。
幸福太美好,也太短暂。
他心底的执念太纯粹,再久的执念终究抵不过变故。
最可笑的是,这次我竟然败给了自己。
好不甘心!
……
隔天,程助理又拿了离婚协议书来找我签字,我看也没看直接撕掉了。
程助理好言劝说我,劝了一番无果后,表示明天还会来,直到我答应为止,说完扭头就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摇头慨叹,果真是顾倾城一手带出来的人,敬业得很。
趁小白出去买菜时,我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及其他生活必需品,拿了笔记本电脑,去地下停车场开了顾倾城的那辆黑色路虎,驶去了燕城。
顾倾城,你不是迫不及待的想离吗?
我偏不离,就是拖着,躲着,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半路上接到小白的电话,我告诉她不要担心,我只是出去散散心,不会自杀身亡的。
小白闷闷不乐的挂了电话。
没一会儿,程助理也打了过来,我看也没看,直接挂掉。他又打来,我又挂掉,程助理大概耐心尽失,没再继续打。
快到燕城时,李苏的妈妈打来了电话,礼貌的向我感谢了一番,最后说张中华同意和李苏离婚了。
我笑了笑与她寒暄一番后就结束了通话。
离婚对李苏来说,或许是一种解脱,因为她已经不爱张中华,或者从来就没爱过。
可我不想离,至少现在不想离,我宁愿被束缚。
难道,我对顾倾城还有爱?或者是不甘心?抑或两者兼而有之?围吗女弟。
总觉得只要没离婚,他就还是我的爱人,我的亲人,我最依赖、最信任的人。
一离婚,就什么都不是了,只是两个陌生人而已,我不要和他变成陌生人。
我总是喜欢这样自欺欺人,不肯面对现实。
……
到了约好的那家出版社,把《爱到荼蘼》的文稿交给他们,等编辑过稿后,与他们公司签了相关的合同,拿到了预付稿酬,晚间随便找了家酒店住下。
第二天一早,我去了南山。
这里曾经留给我一些美好的回忆。
把车子停到山脚下,爬到了半山腰,找到我和顾倾城先前锁过的同心锁,锁依然在,只是已物是人非。
越看越伤心,那句“与你同心,对你忠心,一片痴心,永不变心”的话当时没说出口,现在却没机会说了,估计以后也不会有机会了。
顾倾城把我当成他心底的执念,表明他爱我爱得深沉。孰不知我爱他,一点也不比他爱我少,甚至要多得多。
不知道从何时起,我对他的爱,变得越来越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总是怕他会生气,怕他哪天会不要我,会抛弃我。
爱情里面,果真是爱得多一些的人比较容易受伤。
伸手揩去了眼角的泪,摇了摇头,继续往上爬,爬了没一会儿,手机响了,我一看竟然是程一尘打来的。
接通后,程一尘问我:“最近还好吗?”
我说:“挺好的。”
他:“在哪呢?”
我:“在燕城,正爬南山呢,已到半山腰。”
他笑回:“这么巧?我也在燕城。”
我反问:“你跟踪我?”
他:“我没那么无聊,公司正好在燕城有个项目,我过来跟进一下。南山对吗?我半个小时能到,到了给你打电话。”
我立马拒绝道:“别,再被有心人看去,传到顾倾城那儿,我又得罪加一等,再说了山上也没信号。”
程一尘笑道:“一会到了再说,如果有缘,我们自然会遇到。告诉你,我的体力可不是一般的好,或许等我到了山顶,你还没到呢。”
我鄙夷的笑道:“切,你就吹牛吧,我才不相信呢。”
程一尘笑声爽朗的说了句:“重新听到你的笑声真好,一会儿见。”就结束了通话。
我刚才真的笑了吗?我不应该继续自怨自艾下去的吗?
没多想,继续埋头往上爬。
爬着,歇着,累得快虚脱时,才到山顶,以后一定要多加锻炼了。其他都是虚的,只有身体才是自己的,自己对自己好一点,总没有坏处。
站在最高处,往下看,视野开阔了,心胸也瞬间博大了起来。
我学其他游人一样,对着山下大喊大叫,喊完后,心里那种压抑的感觉,好像一下子全然尽失了。
刚一转身,眼角突然扫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我微笑着走上前,对他说:“你也在这里啊。”
程一尘笑了笑,清了清嗓子,像念诗一样:“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了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迟一步,遇上了也只能轻轻地说一句:你也在这里吗?”
我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嗔了他一句:“程先生,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矫情?一个大男人,也读张爱玲?读就读吧,方才那句话,看看就罢了,干嘛要说出来?好肉麻。”
程一尘笑了笑说:“发现你喜欢,就挑了几本来看。真看不出艾小姐,外表这么清爽利落的人,原来内心那么多愁善感。”
我白了他一眼,回道:“我是AB血型,双重性格,你懂吗?你外表这么爷们,内心不也很矫情吗?程先生,你这是在明目张胆的追我吗?别忘了,我一日没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就还算已婚妇女,你这样是不符合世俗道德的。”
程一尘开玩笑的说:“你不用这么刻意强调自己的已婚身份,我对现在的你,只是欣赏。等你离婚了,一定要第一个告诉我,我会首当其冲的追求你。”
他话音刚落,我就笑着打趣他:“即使我离婚了,也是个下堂妇。程先生软件、硬件都这么好,找黄花大姑娘都绰绰有余,何苦要来追求我这样一个离异女呢?”
程一尘见我笑了,那张英俊的国字脸上露出越发灿烂的笑容,浓黑的眸子里面像有星光闪动一样,回道:“我的品味与众不同,喜欢成熟女人,尤其像艾小姐这样聪明伶俐、幽默风趣的妙人,和你相处总会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听听,他也夸我聪明,好像身边所有的人都在夸我聪明,就只有顾倾城一人天天说我傻。
程一尘见我眼眶微湿,似有泪光闪烁,慌忙转移话题道:“一会儿下山,你还要赶回霖城?”
我顺势抹了抹眼睛,笑着说:“不回了,我想在这儿住几天,散散心。”一回去就有人拿了离婚协议书,来逼着我签字,想想都心塞。
程一尘笑说:“公司的这个项目正好也需要我在这儿跟进几天,你一个人出游如果觉得无聊,可以打电话给我,随时奉陪。”
我笑着向他点头道谢,和他相处起来,总有种轻松、无压力的感觉,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和顾倾城相处则拘谨多了,可能因为我太在乎他。
在山顶上又逗留了一会儿,进庙里看了看,买了香拜了拜,捐了点香火钱后,就出来了。
左拐,看到有摆摊的算命先生。
长这么大我还没算过命呢,就好奇的走了过去。
交了钱,虔诚的求了一卦,把卦签交给他,年逾花甲的算命先生接过后,推了推鼻子上的老花镜,仔细看了看,接着故作神秘的说了一通我听不懂的话。
见我一脸茫然的样子,老先生又翻译成现代白话告诉我。
大体意思是:我的一生多磨难,但每次都会有贵人相助,所以次次都能逢凶化吉。从小到大要经历四次大的磨难,之后才能守得云开见月明,一生坦荡无忧。晚年必定会大福大贵,寿命最高限是八十九,到时会有一儿一女来送终。
这种信口胡诌的话,我也会说啊。谁的人生不是多磨难?哪有从生到死,都一帆风顺的?磨难过后自然会幸福,如果老磨难,人不就挂了吗?那个一儿一女又从何说来?我离开了顾倾城,怎么可能还会爱上别的男人?这一女要从哪里出?老头子就可劲儿的编瞎话骗钱吧。
干脆我也在这儿摆个摊算命好了,凭我三寸不烂之舌,一天应该也能赚不少钱吧?
摇头笑了笑,转身时,程一尘似无意的样子拉着我的手,示意我下山,我巧妙的抽了出来。
他也不觉得尴尬,两人说笑着往山下走。
行至一半,路旁的草丛城突然蹿出来一条青蛇,从我脚边一闪而过,我吓得急忙往后退,慌乱中碰到了乱石,身子一个不稳,重重摔倒在地,那蛇早已不知去向。
程一尘慌忙过来扶我,把我搀起来后,他又细心的帮我拍掉衣服上的灰尘。
身上好几处都很疼,低头看了看掌心擦破了皮,上面还沾了许多尘土。程一尘急忙拧开手中的矿泉水瓶,用水冲我手上的灰,冲干净后,又从兜里掏出干净的白手帕给我包好。这个年代竟然还有用手帕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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