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所谓吗?那还真对不起我从来都没发现过你的有所谓。”乔洋不屑地冷笑,那个嘴角的弧度看得雷百岁很想把自己手中的酒水连同杯子一起砸到他的脸上。
“你又不是我,你以为我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就很容易吗?从我上小学开始,做警/察就是我的梦想!我在警校的时候,我的成绩样样都要做到最好!我为了能当个好警察,连法医的课都天天听,法医系教解剖的那个老师都认识我了!我家里是农村的,我一个女孩儿,没人同意我去考大学...我是跪在地上求我爹妈让我出去的!要不是我爷爷发话了,我现在也出不来!”
雷百岁越说越激动,拿起桌上的酒就往嘴里倒,酒液顺着嘴角流了下来,看着莫名得带了点儿狼狈。乔洋完全被爆发的雷百岁给吓住了,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她现在看起来好像很危险的样子。乔洋完全不怀疑下一秒雷百岁手上的酒瓶就会砸到自己脑袋上,这件事儿发生的概率。
“你说我无所谓?我还要怎么有所谓才算!?我长这么大连自己那个唯一的梦想都保不住!!!你觉得我还要怎么才能有所谓?!啊!你说啊!!”雷百岁举着酒瓶子指着面前的乔洋,像是要把自己心中的愤懑全部发泄出来一样!
乔洋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伸出食指和拇指轻轻地捏住了伸到自己跟前儿的酒瓶,小心翼翼地给推到了旁边。
“那什么...我就是随便这么一说,你那么大反应干嘛啊...而且...我今儿来请你吃饭也不是让你骂我来的啊!”说着说着,乔洋终于把声气也壮了起来。
“你辞职,我知道你难过,但是,不要拿我撒气。我跟你说认真的,我最近的精神状态很差,差到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见雷百岁说得认真,乔洋也跟着谨慎起来。
“你怎么了?听起来好像挺严重的啊?什么心理疾病吗?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为什么辞职的呢,难道你脾气差的原因就是因为你辞职了?”
“不是,你还没说你今天发什么神经把我叫过来这么劈头盖脸一通骂呢?”雷百岁看着乔洋问,神色不善。
☆、第17章 婴灵风波再起
“咳咳...就是我心里憋屈啊。我不想辞职啊...你知道的,当警察,当网警,一直都是我的梦想。我也一直以为我可以这么做下去的呢,可谁知道梦就这么给破碎了。最让我觉得难以接受的是,如果这个梦从一开始就是碎的那也就算了,可偏偏他让我尝到过圆梦的滋味之后,才给打碎的,你说命运这个东西,是不是有点儿操蛋?”
“命运这玩意儿一向操蛋,习惯就好。”
乔洋问得,雷百岁倒是答得清楚,脸上挂着看破红尘的冷淡。乔洋拿手在雷百岁的脸前面儿一挥,引过来了她的视线。
“诶!装什么世外高人呢?装【哔——】还装上瘾了?
”
雷百岁眉头一皱,只说了一句。“粗俗。”
“你不俗!你最清高行了吧?说真的,我这次辞职估计以后都没什么机会,再回到这行了。”
“没想过反抗反抗吗?不是你风格啊。”雷百岁也懒得再倒酒,拿着酒瓶子干脆地对瓶儿吹了。
“反抗?怎么没想过。可所有的不服不忿,所有的痛苦愤怒,看到我爸妈他们那双苍老的脸的瞬间,就全都发布出来了。我倒是等得起啊,等我大哥回来嘛。可是我爸妈他们等不起了...真的...等不起了。你不懂...”
雷百岁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怎么知道我不懂?”
“你又不是我,怎么能懂我的苦?说什么感同身受,没有切身经历过谁敢说自己是感同身受?!”乔洋嘴角扯着冷笑,不知道是在笑雷百岁还是在笑自己。
“我...唉...”雷百岁想到自己不久前的经历,也说不出话来了,倒不是她觉得自己无法感同身受,正是因为她感同身,才知道这些事旁人谁也解决不了。
想到自己那个孤阳命,雷百岁心里更绝难过,莫非自己真的注定亲朋不睦,一世飘蓬?
两个人各怀心事,酒去得很快。三巡之后,两个人都是微醺。
“那你辞职之后,还能玩你的电脑吗?”
“我那个不叫玩电脑,叫骇客!你个21世纪的新新人类,不要说话那么古板好吗?”
“哦...那你还做骇客吗?”
“有空就做咯...有些事儿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
乔洋点燃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拿在手里的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雾经过肺部再被排出。雷百岁不喜欢吸二手烟,可看在乔洋今天心情不好的份上,也没说什么。
最后两个喝完了闷酒的人各自回家,雷百岁最终还是没有把自己想要说的话说出口。乔洋苦恼的样子让她决定不把这些话说出来,虽然她是帮不上什么忙,也没办法开开导他,可少一件让他短时间难以理解接受的事情,怎么想都算是一种体贴。
回家的路上雷百岁拒绝了乔洋送他回家的要求,理由是他们两个都喝了酒就不要酒驾了。乔洋是被他们家的司机接走的,雷百岁看着已经连站都站不稳的他上了车之后才打车离开。
路上在司机师傅喋喋不休的话中,雷百岁始终沉默,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果然,人生就是赤条条来,赤条条去,有谁真的能陪你走一辈子呢?走着走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全都走散了。
第二天的时候,雷百岁是在头痛欲裂中醒过来的。宿醉果然不是什么舒服的事儿,以后真的不能喝酒,这是雷百岁醒来之后想到的第一件事儿。第二件事而不等她去想,电话就响了,刚一按下通话键,马年那个贱兮兮的声音就出现了。
“喂?我说是雷百岁吗??我是马年啊!出事儿了!你赶紧过来帮忙吧!”
“......”雷百岁一时无语,不知道怎么回答,是先问出什么事儿了呢?还是先问要去哪儿帮忙。
“你给我把电话拿过来!”
雷百岁听出了这是藏文滨的声音,想来也是看不下去马年的乱来。
“小友,是我。藏文滨。”看来藏文滨是把电话给抢过来了。
“我知道,道兄要说什么?”雷百岁强撑着自己的身体,用着略带沙哑的声音问。
“啊...是这样的...我们不是一起把刘老二和那个婴灵给抓住了吗?”
“嗯...”雷百岁听到这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莫非...是婴灵出了问题?”
“唉...说来惭愧...昨天我本来想在此地将那婴灵和他父亲一起超度,却在超度完刘老二之后一时失手,让那婴灵逃掉了,如今也不知道那婴灵逃到哪儿去了。我对那追踪之术不是很擅长,也不太熟悉这h市的地形,想来想去,还是得拜托小友帮忙。”
“...道兄看着可不是这么粗心大意的人,小树苗老是不经风雨,可是成长不了的。这个道理,想来道兄要比我明白。”
雷百岁是看不到藏文滨此时的脸色,可分明听出了对方话中的苦涩之意。
“唉...我就这么一个徒弟,打不不舍得打,骂不舍得骂的,倒是真的不是什么好事情。不说他了...小友能帮帮忙吗?”
“自然可以,道兄现在在什么地方?”
藏文滨报上了一个地址,雷百岁就挂断了电话洗漱。今天看来是又开不了门做生意了,再这样下去她真的是要去喝西北风了。虽然雷百岁也不是那么缺钱,可正所谓手里有粮,心里不慌,她做这行风险比做警察还高,现在身边还连个帮手都没有,多点儿钱财傍身也是必要的。
收拾妥当了自己的身手,雷百岁也没记着感到现场,而是先去找了一趟队长,想要再见见刘老二的媳妇。
队长表示自己可以给她行这样一个方便,可是半个月之后他就要退休了,如果她有时间,就再来警局看看他。雷百岁点头答应了,来到看守所看到了刘老二的媳妇。女人看起来很憔悴,牢狱生涯不好过,尤其是她犯的是这种罪。虎毒不食子,虽然女子监狱里也不乏凶狠之人,可她这样连自己亲生孩子都下得了手的女人,估计也不会受欢迎。
“我不跟你废话,我也不是来看你的。如果你真的不是主谋的话,就告诉我你那个偷偷留下来的小儿子在哪儿。如果我们找到了他,说不定你还可以获得减刑的机会。”
雷百岁一开口就是威逼加利诱,可女人却好像无动于衷,并不说话。
“栓子,那孩子的名字是这个吧?”见对方不出声,雷百岁直接抛出了杀手锏,她没什么时间在这里耗。
女人听到这话,瞬间抬起了头看向雷百岁,满脸的不可置信。“你怎么知道栓子的名字的?”
“这你不用管,只要告诉我你那个小儿子在哪儿就可以了。找到那个孩子对你,对我都好,晚一秒都有可能让你那个小儿子陷入危险,别管我没告诉你。”雷百岁把话全都说了出去,一点儿余地都不留。
“...什么...什么危险?”女人还不死心,还是要问。
雷百岁见这女人这么不识趣,眉头皱得死紧,看着对方。
“给你十秒,要是不说就算了,到时候你儿子是死是残,你就全怪罪在自己身上吧。十、九、八...”连个反应的时间雷百岁都给她,直接开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