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他发呆的空隙,温之榆抓住地上的玻璃碎片狠扎自己的掌心。
“扎死它,扎死它……”魔怔般的自言自语,将自己的掌心扎的血淋淋的,皮开肉绽的疼痛她似乎都感觉不到。
郁子倾回过神来时,她已经把自己手扎烂了,大力的按住她的手,夺过她手中的玻璃碎片将她紧紧的按在怀中。
不再给她任何的反抗机会,而温之榆忍受这种生不如死的痛苦,一声声的吼出了声。
温之锦接到电话,赶了回去。
回到家就看到温之榆被绑在床上,蜷缩成一团,时不时地颤抖着。
“郁子倾,你干什么?为什么把她绑起来?”
她第一次对郁子倾连名带姓的叫,在温之榆的情况一天天恶化,她对他就越是不礼貌。
他不是自负神医吗?怎么连自己的徒弟都救不了,不是爱她吗?怎么救不了她。
“二小姐她染上毒、瘾了。”身后的医生说了一句。
温之锦觉得是自己听错了,转过身不可置信的看着医生。
“你说什么?”
“你没听错,是毒、瘾。”郁子倾开腔了,温之锦听到这么确定的消息,差点腿一软跌在地上,所幸张果在一旁扶着。
“怎么会?”她难以置信,为什么温之榆每天都在家里会沾染上毒、瘾,她的一举一动都被人关注,怎么会染上毒、瘾。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不是每天都在检查身体吗?毒、瘾犯了才发现染上毒、瘾!”温之锦的脾气顿时就上来了。
对着医生就是一顿怒吼。
房间里顿时陷入一片安静中,温之锦极少这样发脾气,但是在温之榆生病之后,她发脾气的次数越来越多,还一次比一次厉害。
常常气氛压抑的都叫人喘不过来气了。
“沈小姐的安神香有很大的问题,那其中的罂粟花不多,可是时间一长就会有依赖性,如果适当的加量,就会悄无声息的染上毒瘾,这个是我们谁都料想不到的。”郁子倾闭了闭眼,让自己冷静一下。
他还是精通古今中医的人,却没有发现这香有问题。
“沈蔷薇?”温之锦自然是不相信沈蔷薇会去伤害温之榆。
可是那个陆世宁就不一定了,他是陆世妍的哥哥,难免会为了自己的妹妹做些事情。
“张小姐去通知沈家让沈蔷薇立马来温家一趟,不得耽搁。”
张果应下之后就出去了,温之锦缓缓的靠近大床,坐在床沿看着她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的模样,心里很不是滋味。
是谁这么狠,用这种方式置她于死地,这种痛苦应该比任何一种病痛要来的要折磨人的多吧。
“你们出去。”
“现在还是不要……”
“我让你们出去!”郁子倾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温之锦冷冷的打断。
不是没看到温之锦现在的心情不好,谁也不想选在这个时候撞在枪口上,都纷纷转身出去了。
郁子倾有些犹豫,可是也不得不离开,这个家里她毕竟是主人。
而他自始至终都只是客,只是不知道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将温之榆也算作了这个家的一份子。
许久的沉默之后,她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怎么会不难过。
轻轻的抚过她的头发,无奈的轻叹。
“你会挺过去的,之榆,你一定要挺过去。”她没法替她去感受那样的痛苦,只能这样鼓励。
而蜷缩成一团的人微微颤抖着,毒瘾是过了,但是很痛苦,完全是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
“你还要跟你心爱的人白头到老呢,还要跟他结婚生子,你还要过你嘴想要的生活。”她不知道自己说这些有什么意义,总觉得这些能够支撑温之榆活下去。
为了黎锦安坚定信念的活下去。
“他不会来了。”她气息微弱的声音显得沙哑。
温之锦的手一顿。
“之榆,他会来,相信我,你一定要挺过去,你不为了任何人,就当是为了你钟爱的他也要挺过去。”
温之榆轻微的舒展了一下身子,目光落在从窗外透进来刺眼的光芒,干燥的唇畔扬着钱钱多多苦笑。
姐姐也是这样担心自己,可是她该要怎么活下去,她亲眼看见自己如何发疯的,如何被身体内的那些虫子折磨的身心俱伤。
“姐姐,你一定没有体会过那么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我从不相信这世上有那么一种东西存在,但是如今我感觉到了,真痛苦。”抬起被自己扎伤的手,她再也忍不住心酸的眼泪。
想害她的人居然还能渗透到温家,可见是有多么的恨之入骨,才这样的方式报复。
温之锦眉心一拧,似是不悦,又是心疼,伸手想去帮她解开绳子。
“不要解了,我最清楚我发疯是什么样,可能我连你都不认得了。”温之榆阻止了她。
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头脑这么清晰,兴许是后知后觉的痛让她终于清醒了一些。
“之榆?”
“就这么绑着吧,就让我绝望的活着,直到有一天再也睁不开眼睛去看着世界的光。”她弯了弯唇角,目光痴痴的望着窗外的光,笑的极其惨淡。
温之锦再也找不到任何的语言来安慰她,她这么会容许她这么绝望的活着。
她一定要挺过去,不管用什么样的方法,她都会挺过去。
……
沈蔷薇不清楚温之锦忽然这么火急火燎把她叫过去做什么。
直到到温家后张果字去前厅的路上将事情的原委都说了一遍,一直都厅上,她都皱着眉头。
“沈小姐平时都是这么做香的?是不是会加一些奇奇怪怪的草药,比如罂粟?”温之榆单刀直入毫不顾忌的问堂下坐着的人。
“我并没有加那些东西,给之榆的安神香我都是亲自调配,不可能会出现任何的稳妥妥。”
“但是鉴定结果是不会撒谎的,沈小姐,是我们温家待你不好?你要这样恩将仇报!”
温之锦越发的咄咄逼人,明知道不可能是沈蔷薇却硬说是她,她一向不冤枉好人,但是这件事彻底的激怒她了。
她要迁怒谁那是她的自由。
沈蔷薇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温之锦这样寸步不让,令她心里着实的不舒服。
“我说了我没有。”
“是你的香出了问题,你又说不是你的问题,那么请你自己去查清楚。”温之锦面色冷淡,所有的情绪都掩盖在这样淡定的表情之下。
“我会调查清楚,还请温小姐不要这么多多逼人。”
温之锦冷笑一声:“等你看了温之榆发疯样子,兴许你就不会这么认为是我多多鄙人了。”
沈蔷薇愣住,没在说话,她并没有亲眼见过染上毒瘾的人,可是很多可怕的表现哪怕道听途说她也知道一点。
她想象不出来温之榆毒瘾犯了之后是什么样的状态。
但是一定很可怕,温之锦这样生气,说明温之榆的情况不容乐观不说,还对其束手无策。
☆、178.178强制戒毒吧
沈蔷薇的轮椅只是在门口停靠了半晌,她其实没有勇气进去。
温之锦就立在她身边,目光落在她一直文静的脸上。
“我会回去调查清楚,谁碰过我的香,我一定会交出来给温小姐。”沈蔷薇将轮椅转过来,正对着温之锦。
温之锦面上无笑,眼神还残留着冷意。
“希望沈小姐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那是当然,我什么时候让温小姐失望过。”沈蔷薇抬眼正视她的脸髹。
温之锦没了下文,看着沈蔷薇推着轮椅从自己的身边走过,她只是一脸默然,目光随即落在房间里。
沈蔷薇直接回了沈家。
那时候陆世宁还在别墅外面,帮她打理花枝。
沈蔷薇的轮椅进了院子的是铺路从他手中夺过了剪子,目光尖锐的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俊脸上。
陆世宁明显一怔,看着她不太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发起脾气。
“陆世宁,马上从我家出去,有多远滚多远。”沈蔷薇仰着脸,眼中怒火中烧。
陆世宁被突如其来的情况弄的一头雾水。
“蔷薇,你怎么了?”
沈蔷薇一脸冷意,精巧的容颜再也没有多少温暖。
“我的好心好意你恩将仇报,我这座小庙容不下你,你走吧。”沈蔷薇不想再面对他。
拨转了轮椅,就要走。
陆世宁却将她的轮椅给按住了:“蔷薇,我到底是什么地方做错了,你都不说,我怎么知道?”
沈蔷薇只是冷笑:“我容忍你接济你的妹妹,可是你是怎么对我的,在我给我温之榆的安神香里都添加了什么东西?罂粟,陆世宁我还不知道你现在穷城这样还有钱买这个东西。”
她背对着他,言辞颇为冰冷,陆世宁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她是从温家回来的。
“怎么?被我说中了,无力反驳?像你这种吃软饭的男人居然也妄想站在我身边?”她低声的嗤笑,明显的嘲讽终于让陆世宁的脸上不好看了。
松开了她的轮椅,管家过来推着沈蔷薇走了,陆世宁立在原地,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的背影,没有说话。
温之锦想必对她很不客气,她这么生气,他似乎才终于意识到现在她的心中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即便是救她又如何呢?自己那样劣迹斑斑的过去又如何能够抹去,她不信她,从一开始就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