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要做的事情,要得到的人和事,是没有人可以阻拦的,那完全是挡她者死。
于是,他的母亲和利湛野的父母都为此付出了生命。
从那一刻起,他收起了所有的玩心,发誓一定要让利翎这个老女人付出代价,为他的母亲抵命。他表面上还是那个玩世不恭的公子哥,游手好闲,只知道吃喝玩乐,还有就是伸手问利翎和齐景良要钱。
对于问她要钱这件事,利翎从来都不会对他说一个不字。在她看来,只要是钱能搞定的事情,那就都不是事情。特别还是齐阜身上,只要他永远都是那个花钱如流水的二世祖,那他就别想有什么出息。钱可以养他一辈子,但是他也别想沾公司的一点事情。等哪一天,他成家了,就再找个借口,断了他的钱财,任他自生自灭就行了。
可是,她却没想到,她如此完美的计划却是错在了一个夏彥嘉的身上,以致于她走到了现在的这个地步。那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他的身边多了一个人,齐阜没有转头,也知道此刻站在他身边的是谁了。
齐景良站在他的身边,朝着亡妻躯鞠了三个躬,“来了多久了?”看着照片,轻声问着齐阜。
“没多久,十几分钟而已。”齐阜还是没有转身去看他,不紧不慢的说道,“你怎么想到来看我妈了?”
齐景良露出一抹涩笑,“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这段时间总是梦到她。或许她是在怪我,怪我忘记了她,怪我喜新忘旧。”
这段时间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齐景良一下子好似老了十来岁。原来乌黑的发头,此时都已经有几缕白发了。特别别鬓角边,那白发更是明显。脸上也是显老态了很多,额头都多了几条皱纹。有一种岁月沉积后的沧桑感。
对于齐景良,齐阜是不恨的。因为他知道,齐景良是不知情的,也是被利翎蒙蔽中的。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没有将怒意迁在他的身上。若不然,齐景良肯定也不可能这么好过的。
“那就有空的时候多来看看她,现在知道也不晚,妈不会怪你的。”齐阜消炎淡的说道,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
齐景良站着,他的背微微的偻着,那样子看起来更加的苍老了。轻叹一口气,很是无奈的说道,“是啊,你妈是永远都不会怪我的,她总是那么善解人意,永远都只会为我着想。我很失败啊,对不起她。”
照片里的女人,依旧还是笑的温婉又柔情,就那么静静的看着站在她面前的父子俩,很是欣慰的样子。
“公司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的管理着,尽你的能力把它做大了。”齐景良转移话题说到公司上,然后脸色微微的暗沉了一下,眼眸里流露出一丝失落,“齐麟现在估计也没什么心思放在工作上,我也不想给他压力。你也一样,别把自己逼的太紧了,人是逼不得了,需要放松的时候,还是得把自己放松下来的。还有,姝仪,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接回来?总不能就这么让她一直住在娘家的,这让别人怎看你?”
“我的事我会处理,你就别管那么多的。”齐阜一脸淡漠的说道。
“你想怎么处理?是暂时不去接回来呢?还是不打算去接回来了?”齐景良转眸看着他,语重心长的说道,“做人不可以这样的,你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你既然娶了她,那就得对她负责,她是一个人,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不是一颗你招之则来挥之即去的棋子。你现在的根基不稳,真要这么做的话,你觉得聂向荣能同意了?聂皓轩就是第一个不放过你的人,他与聂姝仪之间的姐弟情份,你不是不知道的。所以,你还是得考虑清楚,三思而后行。”
齐阜转身,与他四目相视,足足看了他有十来秒的功夫,这才缓声说道:“所以,你这是要告诉我,你的决定?”
齐景良微微的怔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略显有些尴尬与僵硬,然后又是深吸一口气,再长长的呼出,这才缓声说道,“不管怎么样,错的不是一个人,我也是有错的。就算是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但是却是因为我而起的,我才是那个祸首,是最需要负责的人。我不想推卸责任,所以,我选择负起这个责任。”
“哼!”齐阜冷冷的一声哼声,凉凉的看着他,“那你打算怎么负起这个责任?”
齐景良摇头,一脸无奈,“不知道。”
“既然这样,那你就在妈面前多呆一会吧,或许她会告诉你,该怎么做。”齐阜沉视着他,又看一眼母亲的照片,说了这么一句话后,迈步离开。
齐景良就那么怔怔的站在亡妻的墓前,双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的照片,脸上的表情是晦暗的,眼中的神情则是懊悔的,自责的。
齐亿的手机响起时,他正开着车。显然他的心情是不好的,齐景良的话多多少少对他还是有影响的。齐景良的意思是,让他现在可以收手了,别再为难利翎了。因为他们夫妻二十几年,那是有感情的。
呵呵!
真是讽刺!
一个害死他发妻的女人,他竟然用夫妻二十几年有感情这么一个意思就轻描淡写的把她的过错给抹了?还让他放过她?真是太好笑了。就算他想放过她,利湛野都不会放过他的。
利翎欠他的是三条人命。
电话是齐皓轩打来的。
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号码,齐阜的眉头拧紧了,眼眸里流露出来的是不悦与不耐。聂姝仪已经在聂家呆了有两个月了,这两个月他没去过聂家一次,也没给她打过一个电话。而她也没有给他打过一个电话,聂家人也没给他打过电话。就好似两人之间再没有一点关系了,只是毫不相干的两个路人而已。
其实这倒也是他乐得见到的结果,他不喜欢她,一点也不喜欢。如果不是为了对付利翎必须让自己有一个强大的靠山,他怎么会娶她?
他很想挂断这个电话,但是齐景良的话却是在他的耳边响起:你的根基还不稳,真要这么做的话,你觉得聂向荣能同意?聂皓轩就是第一个不放过你的人。他们之间的姐弟情份,你不是不知道的。
是的,他现在虽然已经全面接手齐氏,但是和聂氏却是完全无法抗横的。如果真的得罪了聂家,那么他只会死的更快。这不是他想要的。所以,现在绝不能这么做。
既然都已经娶了她了,那也就不在乎这段时间了。他现在要做的是稳好聂姝仪,让她心甘情愿的提出与他离婚,只有这样,聂家人才不会为难于他。
如果因为聂姝仪的事情,而让聂家与利翎站到一起的话,那绝不是他想要的。
在权横了利害之后,尽管再有不悦,他还是接起了电话。
“喂,”
“姐夫,你赶紧过来,我姐出事了。就在市一医院,赶紧。”电话刚一接通,聂皓轩那急切而又焦燥的声音传来。
“你姐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齐阜沉声问,语言中亦是透着一抹浓浓的担忧。
“你赶紧过来,到了再跟你说。”聂皓轩没有多说,只是一个劲的让他赶紧过去。在电话里,他似乎还听到了抽泣声,是聂母的。
“我马上过来。”说完直接挂断电话,油门一踩朝着市一医院的方向而去。
半小时后,齐阜急匆匆的赶到聂皓轩说的手术室。聂家一家三口都站在手术室外,手术室的门紧闭着,灯亮着。聂母靠在聂父的肩膀上,不停的轻泣着。
聂皓轩亦是双眸紧紧的盯着手术室的门,他的眼眸是腥红的,急切中带着内疚与自责。
“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就进手术室了?到底出什么事了?”齐阜大步朝着聂家人走来,沉着脸厉声问着聂教皓轩。
聂皓轩的脸上再一次露出一抹懊恼与悔恨,然后只见聂母拿手重重的拍了下他的肩膀,一脸怪怨:“都怪你,你不止不拦着,你还陪着她胡来。这么大的事情,你不跟我们商量下,你还陪她一起瞒着我们。你姐要是没事最好,要是有事,我肯定不饶你!”
“好了,好了,你也别在这里怪他了。女儿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聂父轻声的宽慰着聂母。
发生这样的事情,最自责的就是儿子了,他们姐弟的感情,他不是不知道。为了姝仪,他真是什么都会做的。真要是姝仪出什么事情,估计他也不会好到哪去了。他的这条命是他姐姐用两条妥换来的,这些年来,他这个当弟弟的怎么对姐姐,他们父母可全都是看在眼里的。
这要是再责怪他的话,那真是在他的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了。
“到底怎么回事?倒是说话啊!”见没有回答他,齐阜不禁的提高了自己的声音,一脸阴郁的看着聂皓轩沉声问道。
“我姐为了能让自己站起来,这段时间来超负荷的做着复健。她就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让自己站起来,能够站在你身边。所有的医生都告诉她,她站起来的希望只有百分之五,让她别再做无所谓的坚持,这样只会让她的负荷超出,也会让她的身体垮掉。但是她却不听,说只要有希望,就一定能行。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她也要试,现在还有百分之五的希望,那她就更不能放弃。前段时间,在网上看到一个中医,说是可以通过针灸帮她恢复,至少在百分之五十的希望。再配合他开的药然后慢慢的做复健活动,她站起来的希望还是很大的。所以,姐姐相信了,这段时间每天都那里扎针。也确实,有段时间,她的腿有过一点知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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