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二少 (江潭映月)

苏小鱼打了辆车，来到了这所城市的大型卖场，一个人推了辆购物车，有滋有味转起来。
明天就是圣诞节，商场里面布置得很有圣诞气氛，连销售员都人人戴了一顶小红帽子，一棵棵圣诞树上更是挂满琳琅满目的小礼品。
苏小鱼走过去，拾起树上挂着的一个小宝箱看了看，觉得非常有意思，便对旁边的销售员说：“把这棵树给我来一棵。”
然后，她开始往购物车里放圣诞树小挂件。
正选着，眼前有道身影走过。苏小鱼下意识地一抬头，她看到了小红。
她穿了一件质地很考究的大衣和皮靴，头发精心修剪过，披在肩头，脸上化了淡妆，此刻也正望着苏小鱼。
苏小鱼眼神立刻掺进了愤怒，瞪着小红，小红头一低，拎着东西转身匆匆走了。
苏小鱼一直看着小红的身影逃似地消失在人/流中，她才收回目光。
推着她的购物车继续采购。
口香糖买了好几瓶，又买了一些糖果和坚瓜，这才离开。
出租车一直开进院子里，停在大厅外面的台阶下，苏小鱼跳下车子，便唤陈嫂。
陈嫂匆匆从屋里出来了。
“帮我拿东西。”
苏小鱼从出租车的后箱里，把圣诞树抱了下来，接着是一袋一袋的其他物品。
陈嫂说：“哇，买了圣诞树啊！”
苏小鱼说：“嘿嘿，漂亮吧！”
两人边说，边把东西都抱进屋。
叶绵走过来，“我看看买了什么？喔，圣诞树呢！”
苏小鱼对着叶绵竖了竖手指，“嘘，别说哦，别让城哥知道。”
叶绵便抿着嘴笑，去帮着苏小鱼把圣诞树放在楼梯旁。
苏小鱼从手提袋里把礼物挂件一件件拿出来，一一挂在圣诞树上，陈嫂也过来帮忙。
“哎哟，这些小玩意，还真好玩。”陈嫂说。
“当然好玩了。”苏小鱼边笑边把手里的小玩具挂上去。
彩灯被接上，一闪一闪亮起来。苏小鱼站在圣诞树前，看着挂满小物件的圣诞树，一脸喜滋滋的拍拍手，“不错，不错。”
许西城从楼上下来了，“买了什么？”
他一身家居休闲装扮，身形修长而温雅，慢慢走下楼梯，看到楼梯旁装饰好的圣诞树眯起眼睛。
“刚买的？”
“对呀！”苏小鱼笑呵呵的。
许西城伸手点她额头，“崇洋媚外！这是洋人的玩意。”
苏小鱼额头被他点疼了，不满地皱起鼻子，“什么嘛，看着可爱而已。”
叶绵笑道：“家里很久都没有这样喜庆的气氛了，买棵树回来，挺好。”
陈嫂笑呵呵道：“就是啊，以前在那边的时候，每年圣诞都会买的呢！”
苏小鱼灵机一动问道：“谁买啊？”
“当然是大公子，还有沈小姐了。”
陈嫂回，说完又觉得哪里不对，眼神闪烁了一下，噤声了。
苏小鱼却只皱了皱眉头道：“那城哥没买过吗？”
陈嫂道：“二少好像没买过。”
苏小鱼瞅了一眼许西城，他坐在沙发上，微蹙眉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苏小鱼低了声问陈嫂，“那城哥有给沈小姐送圣诞礼物吗？”
“这个……”
陈嫂瞅了一眼许西城，他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似乎在听着他们说话，又似乎在想事情。
“有吧。”
陈嫂记得那时候，每个圣诞，许志城和沈如燕都有互送礼物，沈如燕也给计西城送礼物，但许西城送没送沈如燕礼物，她就不得而知了，因为许二少他从没有当着下人的面送过。
“哦。”
苏小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歪着脑瓜站在圣诞树旁，好像在想事情，陈嫂怕苏小鱼再问些别的，回答起来会让许西城难办，便说：“我去看一下米饭蒸好了没有。”
陈嫂逃似地进厨房了。
夜里，许西城在床上躺下的时候，苏小鱼还坐在梳妆台前，他问了一句，“你在干嘛？”
苏小鱼回道：“没干嘛，你先睡吧！”
她仍然低着头，从他的方向，只看到她一个背影，却看不到她在忙些什么。
他有些困了，便径自闭了眼睛。
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看到屋里还亮着灯光，他微微睁了眼，看到那道娇小的背影依然坐在梳妆台前。
他揉了揉眼睛，“你怎么还不睡？”
“马上就睡。”
她回答得很干脆，手中继续忙着什么，他迷迷糊糊没看清。
“快睡吧，都几点了。”
他咕浓了一句，便又翻个身，背着灯光睡去了。
苏小鱼一直忙到半夜一点钟，才轻手轻脚地爬上床，看看睡得很安稳的许西城，苏小鱼很满足的笑笑，挨在他身旁躺下了。
早晨，许西城起床的时候，苏小鱼还在睡，而且看起来睡得很沉，也很香，也难怪，昨天晚上不知道几点睡的。
许西城没惊动她，下床洗漱，然后下了楼。
“哇，圣诞树上多了东西啊！”陈嫂欢快的声音从客厅里传过来，接着叶绵的声音问：“多了什么？”
“您看看，多了好几样呢！”
陈嫂摘下了圣诞树上一张金色贺卡，“哇，这是给您的呢！”
叶绵奇怪道：“我的？”
她走过来，拿过那张贺卡看了看，纯手工制作的，贺卡打开，里面是一棵手绘兰花，兰花旁边的空白处，写着一行字：“祝妈妈新年快乐，越来越迷人。”
“这丫头。”
叶绵乐得合不拢嘴。
许西城走过来，“谁给的？”
他把那张贺卡拿了过去，看到上面那束精心描绘，却处处透着生涩笔画笨拙的兰花，勾起唇角，又看看旁边的祝词，他笑笑把贺卡交还给叶绵，“这么拙劣的画工和字体，还拿出来秀。”
“说什么呢，小鱼画得多好啊！”叶绵不满意地说。
边说边捧着那张贺卡，一脸喜爱地往沙发旁坐走去。许西城在圣诞树上闲闲望着，他其实在找着一样属于他的东西。
那丫头给妈妈做了礼物，应该也会有他的吧？
“哇，这个是我的呢！”陈嫂乐呵呵地叫起来，手中捧着一张封面上有驯鹿和圣诞老人的贺卡，喜不自禁。
贺卡上的驯鹿和圣诞老人都是用手工剪纸后贴上去的，看起来很是可爱。
图案旁边也写着祝词：“陈嫂圣诞快乐，天天开心。”
许西城想，这丫头，想得还真全。
他眸光在圣诞树上寻找，蹙眉，有点儿不开心了，怎么就没有他的礼物呢？
“哇，这个是谁做的？”陈嫂又发现了新大陆。
许西城看过去，却见一只漂亮的小灯笼挂在圣诞树上。他拈起来看了看，灯笼是用一次性纸杯做的，上面除了杯身上自带的兰花图案，没有一个字。
许西城看了又看，这会是她送他的礼物吗？怎么会没有字呢？
“啊，那是我做的。”
叶绵望过来，有点儿不好意思。
许西城笑笑，心头有点儿失落。
把灯笼放下，他目光继续在圣诞树上搜寻，忽地看到圣诞树的背面，挂着两只用彩色布头做成的小娃娃。一个长发短裙，一个短发短裤，许西城饶有兴味地把那两个小娃娃从树上摘了下来。
娃娃的头发和五官都是用布头做的，像那束画工‘拙劣’的兰花一样，小娃娃身上处处露着笨拙的针脚。
“这小娃娃也是多出来的呢，昨天没有的。”
陈嫂惊讶地说。
许西城唇角抿出幸福的弧，这一定是她做的了。怪不得昨晚熬到那么晚，原来是做这个。
小娃娃做工很粗糙，但却笑眉笑眼憨态可掬，十分可爱。
许西城眼角缓缓眯起，温和的笑意从眼角流溢出来，那是一种说不出的迷人。
苏小鱼打着哈欠从楼上下来了。
一身浅黄色家居服，头发松松地绑了个马尾，揉着眼睛走过来。
“你在看什么？”
许西城将手中的小娃娃挂回了原来的位置，转脸望向她，“没看什么。”
苏小鱼挑挑眉，抿着嘴乐了一下才说：“你有没有看到什么？”
“什么都没看到。”
许西城敛起眼中笑意。
苏小鱼有点儿郁闷，“那你再看看嘛！”
许西城却伸了个懒腰，“哎哟，站得太久，有点儿累了。”
“切。”
苏小鱼有点儿郁闷，眼看着许西城修长身影向落地窗前走去。
外面飘了一夜的小雪，院子里的地面覆着一层浅浅的白，他站在窗子前，凝眸向外望去，唇角和眼中却透出一丝丝的笑意。
苏小鱼走了过去，有点儿不甘心，又有点儿郁闷，“你不再看看了？”
“看什么？”
他却伸臂将她揽了过去，将她揽进了怀里，“看雪花吗？”
“嗯，多可爱。”
他搂着她，望着外面雪花飘落，脸上笑意浅漾。
苏小鱼在他怀里郁闷失落地嘟浓，“是哦，多可爱。”
她以为他说的是雪花多可爱，而他却含笑，低头，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我看见了，宝贝，多可爱的小娃娃。”
苏小鱼一瞬间就眉开眼笑了。
“嘻嘻，你看见了怎么不早说啊？”
身后，叶绵望着那甜蜜的一对，眼睛里露出会心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