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就是,我、燕少、秦月天和燕小少,四个人,每人背着半人高的装备,一起去爬一座五千米高的山。
整座山都是原始森林,人迹罕至,不过驴友们推荐的经典路线上,还是有人家的。
我们的准备还是挺充分的,不论是食物还是露营的装备。
我们预计两天到达主峰下,然后再从另一条路折回。主峰区已经是积雪厚厚了,出于安全考虑,燕少和秦总都拒绝去登。
原始森林这边虽然很冷,但只要不下雨,还算人类可承受范围。
四人里面负重最大的是燕少和秦总,其次是我,最后才是阿青。但就算是这样,爬到下午的时候,阿青还是开始闹着说太累了要休息休息。
燕少催促他:“不要停,我们很快就到露营地了。到时候随你歇。”
阿青就地耍赖:“我们是出来玩的,又不是还路愿,能不能别走这么死快啊。”
燕少还要说什么,我抬起一脚就朝阿青后背踢过去。我骂:“好,你就在原地休息,我们继续赶路。走!”
我这一声号令,燕少和秦总还真一句话都不说,丢下阿青跟我走了。
然后,阿青就边哭边骂“最毒妇人心”,边跟了上来。
就这样又继续走了一段路,秦总看地图,说我们应该离露营地不远了。燕少便拿出GPS定位,确认了一下。
我始终觉得很别扭的就是,燕少和秦总两人,虽然心里明显都有事,但谁都要装成没事。
我一直都刻意离他们两人比较远,赖着燕平青,小心的保持着四人局面的平衡。
但只要秦月天稍稍对我关心一点,阿青必定就要来当搅屎棍,而这时候,燕少就肯定在看风景中……
不过我这种体育女汉子最大的优势就在于,爬山根本不需要男生帮忙。
关于我惊人的体力和耐力,秦月天表示了惊奇。
燕少却不咸不淡地说:“林小莹大学时候参加市马拉松是前十名吧?”
秦总一笑:“四一连这个也调查过?”
燕少淡然地说:“身为总裁,我有必要了解我的下属。”
于是我或者阿青在这时候就会突然看到某处漂亮的风景,或者某只飞过去的小鸟,总而言之把话题掐断。
快到营地的时候,阿青又突发奇想,非要一颗树上的果子来玩。
燕少这种表面很凶的弟控,一般都会对弟弟的无礼要求有求必应。于是,他上树去给阿青摘果子。
燕少一开始还一颗颗往下扔,边扔边问够不够,阿青就说还要更多。
最后燕少就开始摇树,那树冠巨大,摇起来青黑色的疙瘩不停往下掉,下雨一样。
阿青就在下面欢呼,大喊“哥哥力MAX”。还伸手去接。
谁知道那果子雨里竟然夹着一条蛇,阿青伸手,那蛇顿时落在了他的手腕上。阿青大叫一声,立刻滚到地上。
我忙上前去看他有没有事。
阿青满地乱滚,边滚边甩手,呼的一下竟把蛇甩到了我的身上。
于是,我吓得后退了一步,一脚踩空……顺着草坡滚了下去。
秦月天来拉我,可惜没拉住。
于是,我就在燕少和秦总惊恐的高喊声中,滚了下去。
等我哎哎哟哟滚下山崖的时候,只觉得全身骨头都摔散架了。
抬头,山上郁郁葱葱,云雾缭绕,根本看不见山路上的人,距离我落下的地方,目测不少于八十米……可以想象我身上要是没龙马鳞的话,肯定会摔成肉泥的。
但我能听到山上有疯狂的喊声,齐齐喊着林小莹,一声比一声高。
我急忙气运丹田,回应着“我在下面”。
上面静了一下,然后又是几个人的声音,都在问我在哪儿。
我说就在下面,你们正下方。
上面又叫我原地等着,他们马上下来找我。
我让他们放心,别着急,我没受什么伤,我也有很多食物。四人之中我的食物储备是最多的。
然后,我就坐在原地静静地等待。
虽然没有骨折什么的大伤,但由于失去了一半龙马鳞,我身上的皮肉伤是少不了的了。衣服也被挂破了。
山谷之中很是阴冷潮湿,我就把装备里的充气垫拿出来坐在原地,一边用树枝画圈圈一边骂坑爹的燕平青。
在原地等了大约一个小时之后,我就等到了找到我的第一个人——燕少。
他出现在丛林中的时候,看到我的第一眼,整个人都停顿了一下。
然后他就挥着手里的匕首,大力地砍着面前的杂草灌木,冲到了我的身边。
我也迎了上去,燕少已经把刀别到了腰后,我们都背着厚厚的装备,没办法拥抱,所以只是相互抓住了对手的手腕。
燕少问我:“哪里受伤了?”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好多地方擦伤,不过都不严重。”
燕少抬头看了看我摔落的高度,然后他就笑了,他亲昵地刮了一下我的鼻子,很开心的口气:“命真大。”然后他说,“我已经揍了平青那小子一顿了,整天幺蛾子。走吧,我们去和他们汇合。”
我说就你一个人来找我么?
燕少说不是的,他们是下来之后在某个地方分头来找我。
这下面磁场有点乱,不过大家都做了记号。谁先找到我就先回到原点等待。
天快黑了,我们估计去不了营地了,野外徒步安全第一,所以我和燕少都没心思多耽误时间,边走边闲聊。
我以为单独和燕少相处会很尴尬,但没想到还好啦。
燕少这种级别的情商,是不会轻易就表现出自己一点脆弱的,他总是能游刃有余的在人前展示自己完美的一面。
不过,等我们走到集合原点的时候,阿青和秦月天却并不在那里。
那时候,天已经有些黑了。
燕少的脸色略微有些不好了,他说:“我们先升火搭帐篷,在这里等他们吧。”
☆、309一点点的火花,也可以燃烧出最激烈的焰火
这个傍晚是很和谐的。
燕少搭帐篷,我就生火做饭。山里天黑的很早,不过等森林里漆黑黑的时候,我们已经开始吃饭了。
阿青和秦总还没回来。
我未免有点担心阿青的安危。真搞不懂他那种性子,燕少怎么放心让他单独一个人来找我。
燕少却说:“我更担心月天一点。”他问我,“你不担心他吗?”
我额了一下,只老老实实地说:“看起来还是阿青更让人担心点……”
燕少却摇头,说不会。
他说:“阿青有奇命,不会有事,他小时候出过事故,有个大师为他把过命,让我们根本无需担心他的性命安危。从此之后他总能逢凶化吉。”
燕少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阿青怎么可能有事,他体内也是有“鬼脸”的存在啊。
于是,我又开始担心起我的月天来了。
燕少立马就看了出来,没看错他眼里居然有一丝懊悔,好像把我的注意力从阿青那里转到了秦月天那里,简直是搬着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拨弄着火堆:“放心吧,秦月天的装备和我差不多,也是睡袋和帐篷都带着的,自己的食物也是够的。我们其实约好过,谁先找到你就回原点,但实在找不到,第二天也必须在这里等待。如果超过约定时间,大家就不必再管对方,自顾死活了。”
听他这样说,我又开始腹诽阿青,这大冬天的,爬什么山啊!
而且他选的这座山也怪,全年常青似的,地上落满叶子,可树上也一样是叶子。
我和燕少围着火等到了晚上十点过。
燕少就说暂时不必等了,他把火堆挪开,然后把帐篷搬过来,说:“我们进去吧。”
我踌躇了一下,居然换来他一个白眼。
燕少说:“别露出那种即将落入我陷阱的样子。现在没谁有心思给你挖坑。”
我……
我们进入了帐篷。
燕少挂起灯,吩咐我:“脱衣服。”
我惊悚,问要干什么。
燕少不耐烦地把医药包拿出来:“看看你的伤,别把我想成什么样了。朋友妻不可欺,这个道理我还是懂。”
我立刻用不信不信的眼神斜着他。
燕少已经拿出了消毒酒精和棉签。
他无言地闭了一下眼:“月天和阿冰情况不一样。我真要干什么,也得等明天发现他的尸体了再说。或者燕平青是个好弟弟,今晚上就帮我解决了他。”
看着我更加惊悚的样子,燕少一把把我拖了过去:“跟你开玩笑的。别废话了,要是有伤拖到感染就不好了。”
我只有羞嗒嗒地脱衣服,由于太羞了,又换来燕少一个白眼。
说实话,我受伤的地方大多在四肢。
由于七魄是分布在身体主干上,所以从头到身子都还很完好,就是手和腿,划得有点惨不忍睹,尤其是大腿上,有一块皮都磨没了。
燕少帮我处理伤口,有些小伤他就消消毒,大点的就给我贴个创可贴,再大的,就上药然后给我包扎一下。
不过,处理我大腿上伤口的时候……我还是很不好意思的看到了,燕少貌似没扛住。
我很羞涩地别过头去,燕少倒是很自在轻松的口吻:“别在意,男人的正常反应。换个女人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