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样的承诺,我终于睁开了眼。
黑暗的房间里,唯有衣架上挂着一盏小宫灯,散发出橘红色的光,暖人心扉。燕少倾城倾国的面容就在我眼前,他半坐在*边,垂头看着我,那微微颦起的眉心,似乎带着一丝担忧的神色。
他一只手抱着我的肩膀,让我的头枕在他腿上,另一只手则放在我的心口边……实际上,并非他握着我,而是我的双手在紧紧地抓着他。
我看到燕少的那一刻,稀里哗啦的哭了起来。
倘若说在警察局哭的时候,我还有点表演的成分,而此刻,我则是心理防线全部崩溃的、溃堤般的大哭。
我哭得伤心,边哭边问燕少是不是不要我了。
燕少当然回答我,说不是的。
然而脑子被烧糊涂的我显得那么无理取闹,我边抓着燕少边哭,问那为什么他要丢下我不管了,为什么不来救我,为什么要让警察和学姐欺负我,为什么不抱着我……
总之都是各种不合逻辑不依不挠的哭闹。
出乎意料的是,燕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有耐心。
他很好声气地对我解释,他不是要丢下我,而是做警察那种职业的人,天生有点克他这种灵体,因为他们身上有很大的煞气,这是千年来传下来的约束,他也无力抵抗。而且他当时也没有离开,而是隐退到我也看不到了而已。
但是我不信,我说上次在百尚,他也没离开的。
燕少又解释,这个也和建筑的风水气场有关,有些地方他可以强势一点,有些地方则不能硬碰硬,说了我也不明白。
我确实不明白,于是我又哭得伤心,我说刘宇直伤害我,但是他却不安慰我。
燕少貌似从没预料到我耍起赖来会这么无休无止,他眼中显现出无奈地神色:“你要我怎么安慰你呢?”
我就抽抽嗒嗒地说,要抱着我。
燕少就笑起来,说,我现在不正抱着你吗?
他笑起来是那么好看,好像一颗夜明珠在广袤的大海之中播散着难掩的光辉,于是我的心里好受了一些,只是更加抱紧了他。
燕少见我情绪好了一些,就继续对我解释,说他模拟我的手机信号给李叔叔发了短信,让他来救我。这是最好的解决方式,期间他一直都在警局外面,中途去我去医院他都一直跟着,直到跟着我一路回来。
这个说法比我的猜想更详细了一些,并且燕少会这么关心我,让我完全忘记了,既然他一直跟着我,那么必然是知道了李叔叔做媒和李局长约我踏青的事。
我只是得寸进尺地问他:“那么上次是你给秦总发的简讯,让他到别人办公室,路过我和表姐面前,才让表姐吃的罚单吗?”
燕少没想到我会问这件事,神色很明显的一顿,不过我闪着泪花,发着高烧,可怜而虚弱地看着他,最终,他还是点了点头。
我见燕少居然真的承认了这件事,虽然承认得很不情愿,心中的满足感顿时达到了顶点,又把头埋在他的腰间,呜呜哭了起来。
我突然觉得,我发的这场烧,虽然来势汹汹,身体难受,但是实际上是赚到了。
我抽泣着对燕少说:“你不准抛弃我,不准不管我。”
燕少轻声笑起来,说好。
我还说:“以后不准打我的屁屁,不准随便惩罚我。”
燕少倒是身子一滞,明显用沉默拒绝了我的这个要求。
我就哭得更加伤心了,我说我不要做你的奴隶了,做奴隶太没有尊严了。燕少笑着低头问我:“那你想做什么呢?”
他这一问,我倒莫名其妙害羞起来,本来就在发烧,只觉得脸更烫了。
燕少轻轻啄了一下我的嘴唇。
“看在你生病的份上,今晚上暂时做一下我的女人吧。”
我大哭着嚎道:“谢燕少隆恩——”
我继续哭个不停,声音一会儿大一会儿小,还说了很多稀里糊涂的话,我说我想我爸爸妈妈,想我爸给我熬的鲫鱼汤。我说我不要再去参加奶奶的寿宴,说全家人都喜欢欺负我。
燕少便说,有他在这世上,无论是人还是鬼,以后都不可以有人欺负我。
他的承诺犹如甘泉,让我在身体的难受之余,却感到心里的快乐。我死死抓着他,抽嗒着:“如果小鬼来捉你,我会这样抓着你,除非谁砍断我的手,否则都不会放开。”
我说完这句话时,看到燕少明显地怔了一下。
下一秒,他突然俯下身子,他无比柔和地吻了我的唇,用一种令人酥痒的力度,咬着我的嘴唇。
“我也会抓着你的手。”他的手指插入我的发梢,带着比我额头还要滚烫的温度,“除非我连灵魂都不在了。”
然后我们长久的拥吻着。
那一晚月光比白银更纯净,带着一种圣洁怜悯的神光,将这个世界笼罩。
我第一次抚摸燕少的脸颊,顺着那柔滑的线条一直摸到了他的脖子,再到他的肩膀,他的身体如流畅的泉水,每一寸每一分都让你感到造物主的神奇,完美得令人妒忌。
然而当我的手掌摸到他的胸膛时,他却抓住了我的手:“林小莹,今晚上不可以。”
☆、079跳华尔兹的鲫鱼汤
我正处在特别矫情的病弱期,见燕少这么清楚明白的拒绝我的企图,立刻就悲戚起来。
我伤心,说燕少你拒绝我。
好不容易病一次,我比不想上学的小孩子还要借题发挥,誓要把这一场高烧发得物尽其用。
燕少似乎哭笑不得,他说:“林小莹,你之前何止拒绝我一次两次?我现在拒绝你一次又怎样?”
我不承认自己拒绝过燕少,耍赖中。
燕少就用似笑非笑地眼神看着我:“这么说,你每次都是自己主动宽衣解带,抬腿求*幸了?”
见我被问到了,他眼色立刻就转冷,轻蔑冷讽:“每次都是一副我要把你抽筋剥皮的样子。”
不过,看到我又有要哭的趋势,他又连忙哄我道:“好了,下次你主动点,我就不计较了。”
我抓着他的衣襟,我想我的脸大概红得吓人,眼睛也闪着亮亮的光,我说,燕少,我不要下次,我只要现在。
燕少握住我的手,将其从他扯歪的衣领上不动声色地拿开了。
“等你病好了,清醒了,再来对我说这种话吧。”他出其意料地冷静,他眼里有种沉默的解释,似乎已经告诉我,为何一向喜欢强势压倒我的他,现在面对我主动的投怀送抱反而拒之千里。
在他这么冰冷如翡翠的眼神里,我终于察觉了自己的异样。
是表姐和学长捣鼓的那个伪劣毒蜡烛,它现在终于开始发挥其残害小纯洁的作用了。
我现在全身就如一块烧红的烙铁,神智都要灰飞烟灭,我开始明白我为什么今晚上会这么放肆的紧紧抓着燕少不放了。
发烧也许只是一个原因,最主要还是那该死的蜡烛。
我害怕起来,我哭着问燕少:“我该怎么办?”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难受感觉,难受得我恨不得有一把小刀,狠狠把我分割成碎块才能得到安宁。
燕少只是摸了摸我的额头:“闭上眼睛,放松就好了,剩下的事,交给我来做。”
他的声音有催眠的作用,使得我躁动的心平静了些许。
而他的手掌变得像玉质一般清凉起来,一丝丝的凉爽从他的掌心传来,透过我的肌肤,传入我的血液,让它们奔腾的步伐渐缓。我剧烈跳动的心脏在这凉意的安抚之下,也有了喘息的机会。
我的双眼很沉重,有种劳累之后的放松,紧绷的肌肉也松懈了下来。
燕少的手从我的额头上慢慢抚摸下来,在我脖子、心口、手腕、大腿等大动脉聚集的地方长久的停留,替我驱散残留药物的副作用。
我觉得自己浸入了小溪之中,冰凉的鱼儿在我的身旁欢畅,用它们滑滑地身躯和鱼嘴蚕食掉了我身上的燥热。
那是前所未有的一次退烧经历,燕少的爱抚,胜过最好的药物。
因为我是那么的疲累,之后又是睡得那么香沉,以至于,我完全忘记了,第二天是周一,也是我要去XX集团报道的头一天。
我睡醒的时候,已经快要到中午了。
醒来之后,燕少不在我的身旁,而我则是舒适地伸了一个懒腰,猫起身子,把被子抱做一团,又埋到舒适的休息之中。
等到我又睡了个回笼觉,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突然间一道闪电从天而降。
我被劈得瞬间惊坐了起来。
白天?
第二天了?
周一了?
现在几点了?
一连几个问题,把我自己都问呆了。我的心狂跳了起来,在经过*沉稳的跳动之后,又开始了超负荷的运转。
正当我要从*上跳到地上的时候,燕少单手端着一个碗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看到我面目惊诧,他微皱了一下眉:“你干什么?”
我,我已经吓得话都说不清了:“上、上班……我睡过了……”
燕少走到了我的身边,把碗往*头柜上一放,同时伸出手,按住我的肩膀,将我定住。燕少的神情,是很冷淡的,和昨晚上的温柔体贴有着天壤之别。
“你生病了。”他生硬地解释道。
我结结巴巴地:“可、可是,我要上班,我今天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