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放下他的东西,跑来分担了我提的东西,肩膀扛上一个,手里提一个,让我空手走,又高声叫前面的张亚杰帮扛他的东西,张亚杰马上也像他这样,肩上扛一包,手上提一袋,往前走。
吓了我一跳!怎么回事啊?以前在教室偶尔听到他讲话大声,没有见他这么吼过,这回他怎么那么大声?很奇怪。
这时候,我正好可以和他并肩一起走了,我伸手想和他一起提,他躲开又小声地说:“不用不用,你不要提,这样不好走。”。我差点听不到。
我发现郭钟山涨红了脸,显出很不好意思的样子,和刚才的那一声吼对比起来有很大的反差,看他现在的样子根本就想不到刚才是他吼的,我从来没有见过男生这么害羞,也许我平时没有注意他,看见人家比我还害羞,我就很大胆,便主动地跟他瞎扯:“郭钟山,你以前来过这里吗?”。
他瓮声瓮气地说:“我哪有来过啊?”。
我说:“这里是旅游圣地啊,听说很多人喜欢来友谊关旅游,我以为你来过呢?你们平时不是很喜欢出去旅游的吗?”
可他不着边地回答说:“哎,杨小雨,我能不能跟你打听个事?姜惠惠她有男朋友没有?”。啊?真是九不搭八,他这么回答,我又怎么回答他?
我侧头看看前面附近那个小山,似乎是想观察山上是不是有被他的吼叫而崩裂滚下来的碎石头?想笑而不答,但又觉得这么冷场不好,过了一会,才说:“有了吧?我哪知道啊?她没有跟我说”。
他还跟我说什么,一说到姜惠惠,我赶紧回头看她,也不管他说什么,就转回头跑去搀扶姜惠惠了,他那个余音好像是说:“那你有没有?”。
见我往回跑,不听他说话,他又在后面吼叫一声:“你怎么又回头跑?哎,不用去啦!”。那个声音!把我吓得差点绊倒跌一跤,暗自惊叹:他的内功好强大啊!这家伙是不是练过武功?我没有听见李逵吼过,但我直觉李逵就这么吼叫的。
我回头对他说:“她的鞋跟坏了,扭伤脚了,身体不好,肚子痛。”。
……
好在最后我们能及时赶到汽车站,买了票,大家松了一口气,我很担心这两个男生又说一些埋怨的话,可他们却很高兴能及时赶上车,还客气地问我们累不累?我发现刚才我们误会他们了,他们只是粗心而已,其实他们对我们很体谅也很照顾。
……
傍晚,我们终于来到了龙州,下车之后,我们来到了单位某局报到,还好,还赶上没下班,我们几个人走进办公室,又来到局长室,局长和我们一一握手,说了一些欢迎的话。局长说:“太好了!早就接到学校领导电话说你们要来,等来等去不见你们来,我刚想发通知下去让他们延迟下班等你们来,这一下,你们就到了,来得及时呀!哈哈……”。然后就热情地带我们去找局里的几个年轻人,说以后让他们负责带我们。
我们就马上拜师,握手,抱拳,叫人家“师傅!师傅!”,在学校的时候,老师可是叮嘱过我们,说:“去到单位要称呼人家师傅,不可以称呼人家‘老张、老王’之类的哦,切记!切记!”。
可是,几个“师傅!”却说:“我不是师傅!”,他们也是刚毕业两三年,说不好意思称师傅。
有的“师傅”说:“一会我会带你们去饭堂吃晚饭!带你们去住宿!”。
他们几个也是从我们这个学校毕业的,是我们的校友,说到工作,他们马上展示他们的工作给我们看,教我们怎么做,又说:“我们也懂得不多,以后,会安排你们去下边企业去走,在那里才学到东西。”。
龙州真是个热死人的地方啊,这里真是太热了!太热了!那时候,还没有空调,总之,每时每刻,都感觉汗水从身体的四面八方不停地流出来。
这里的街道比凭祥的街道窄小得多,街道上的路全是用鹅卵石铺的,行走在街道上的人有很多人穿着唐装,也有人穿着标准的少数民族的服装,把头包得很有特色,整个小城倒也有古色古香的气味,但是由于这里的地形是中间凹,四周高,使整个县城像一个锅头。也许是热得心烦,有时候我一打眼看,惊愕地发现:在这里生活的人像一锅热锅上的蚂蚁,来来往往行走在热锅中。在这里我绝非有贬义的意思,但这里确实是热得不知如何形容。
☆、第八十章 稻草人的诅咒(一)
我擦着汗水,怎么也想象不出这里的冬天会是怎么样的?这里到底有没有冬天?冬天应该是不用汗流的吧?
某局的楼房在当地算是比较豪华的,他们的办公楼和宿舍楼与周围的民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住进去后,我才慢慢地知道里面的奥秘。
我和姜惠惠同住一间,房子隔开分为两截,她住东面,我住西面。她住那一面上午东晒,我住的这一面下午西晒,酷热无比。
房子一天到晚都很热,夜晚很难入睡,总是半睡半醒不停地为自己扇风。我也总是听到姜惠惠的报纸“呱啦呱啦”响。我这边还有一个窗口朝西,有时候半夜听到一阵“哗哗哗”的声音,暗自高兴,还以为是下大雨了,可以凉快一点了,可原来是附近的谁在直接在窗口往外拉尿,难怪闷热中夹着一阵阵的恶臭传来。
但窗口面朝的是一块开阔的空地。我时常站在这个窗口往外望去。
这是一块纯碎的空地,令人费解的是,四周都被封死了,北面和西面是山,东面是我这便,南面是医院,四周围像天然的围墙把空地围起来,我看来看去也没有看到入口处在哪里?只有电线纵行交错贯穿在空中。这块空地是水泥地板,但看样子不是球场,周边种上了龙眼树,这些树什么时候种上的呢?这块空地原来是做什么的?现在是做什么用途?只是用来纵横这些电线吗?
更令人吃惊的是,这电线上吊有一个稻草人,上面扎一条白纸,远远看就知道,那是用红笔写上字,写着“缺德”两个字,稻草人身上扎着大大的针一样的东西,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是诅咒吗?一打眼看过去,有点害怕。
更让我惊惧的,还有一个怪异的现象,就是和在这块空地的南边即医院和某局两幢楼之间,有一种怪异的现象,在某一天,我从某局门口出发路过,我往两幢楼之间的夹缝看去,看见里面挂着一排像玩偶一样的稻草人,每次看见那些稻草人,我都满腹狐疑,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怪异的感觉。
每次走过那里,我都认真地张望,却不敢走进去看。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老是注意这些,为何对这些那么敏感,特别的关注,一直很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可是,刚来,想问也不知问谁?真的不敢瞎打听这些。
那天星期天,早上起床吃早餐后,没地方去,我和姜惠惠都窝在宿舍里,她在她的房间给她的男朋友写信,我在我房间给黄朝宇、我七叔每人写了一封信,给他们报平安。
这时走到窗子看见那个稻草人,又满腹狐疑,想起许明的话,他说有什么不懂就问他,于是,我又给许明写了一封信,将我的近况和他说说,接着又问稻草人的问题,他不是什么都懂吗?看他怎么解释?我心里想,看看你有多厉害?你能不能懂这个?我把他当作现在的度娘或者十万个为什么读本了。
刚写好,这时,那个高瘦个子张亚杰过来跟我们说:“你们准备一下,局里通知,十点钟去会议室开会,一会带茶杯和笔记本去。”他是我们的组长。
不一会,局里的小王师傅来了,他问我们:“你们都在干啥?在做作业,是吗?今天星期天,别那么忙了,放松放松,一会过去会议室坐坐,好吗?”。
于是,我们四个人便来到办公楼的会议室,坐下来,我们都带上了笔记本准备做记录。在会议室的还有局里的小赵师傅和小肖师傅。我们坐好后,就望着他们,他们也没什么说,看样子是在等小王师傅。
小王师傅把人叫来齐后,回他的房子拿茶杯,最后一个走进来,看见我们严肃的表情,便哈哈大笑,笑得我们莫名其妙。
只见他坐上会议室的桌子,说:“哎,大家别那么严肃,我们不是开会,找你们来是随便坐坐聊天而已。小杨,你可别做笔记哦,我怕我说错什么,你把它记录下来,就有罪证了,人证物证俱全,我必死无疑。”。小王师傅长着一付憨厚老实的面孔,可他说的话和他本人的样子跟本不相衬,想不出他会说这么幽默的话来。
我们顿时放松下来,我不好意思的笑笑,把笔记本收好。原来局长吩咐过,要他们今天陪我们,他们的家不是在县城,是在乡镇,星期天他们都回家,可是今天为了陪我们,他们都牺牲回家的机会了。
小王师傅说:“哎呀,本来想跟局长说开茶话会,买点东西吃,可现在局长回家了,不好意思打电话给他,怕打扰局长休息,我们将就吧,喝点水,大家随便聊聊”。
我们几个像正在立正中听到稍息的口令一样,一下子全都放松,姜惠惠马上靠在我身上,娇滴滴地说:“哎呀,妈吔,小王师傅,你能不能不那么幽默啊?”,我现在发现姜惠惠的声音好像宋丹丹,总是很尖声,娇滴滴的嫩嫩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