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样,那我们要不要分手?”。我把心一横,突然就冒出一句。
黄朝宇审视我的眼睛,好像很期望这个结果一样,松了一口气,说:“如果你想分手,我也不勉强你。”。
看到他期望的眼神,我好伤心,我说:“那好吧,就按照你的意见办好了,我不想影响你和你们!”我觉得不是我的错,我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我承担?
“什么我和我们啊?看来你不仅把矛头指向我,还指向我家里人!我妈妈自从算命回来,就病了,她病成这样,你还责怪她,哼!既然这样,就分手!我最讨厌人家说我家人,说我就好了,别说我家人好不好?”。黄朝宇很不耐烦地说。也许最近他家闹迷信,左一个说法右一个说法,让他烦透了。
我只提了一个“你和你们”,为什么就变成了我把矛头指向他的家人?我并没有什么矛头啊。我可没说他家人,干啥这样偷换概念?
“好,这可是你说的!当断则断!”。我觉得应该下决心了。
一直以来,我觉得我们走在一起,是因为责任,也因为长辈的撮合,也有感恩的成份,我有照顾他的愿望,我和他好之后,不敢和别的男生来往,甚至不敢和别的男生主动说话,怕对不起他。他呢,也是因为他父母喜欢我的原因吧?现在既然长辈不需要我了,害怕我克他,那我还用承担这个责任吗?分手就分手吧,怎么管那么多呢?
想起刚才我在他家,他大姐这样对待我,我一刻也不想多留了。
“是我说的!我绝不后悔!”。他斩钉截铁地说。
“好!”我的眼睛并不瞧他,只简洁地说一句结束语。
我的手移开了我的后脑勺,往身边树上折下一枝叶子,往我和他中间的地面上一扔,什么也不说,马上转身跑到马路对面,走了。
实际上,在扔叶子时,我在心里说:“黄朝宇,这枝叶子,代表我刚割下来的袖子,我们割袍断义!从此我们成为路人!”。
“呜呜呜……”我在心里哭起来,毫无理会周围滚滚的车流,过路的人们有说有笑经过,我独自伤心的样子也许很引人注目,人家是不是在笑我?我毫无察觉,也不知道黄朝宇是不是在后面看着我。
走了一阵,我擦一把委屈的泪水,回头看到黄朝宇推着单车在马路那边不急不慢地走,他的眼睛空洞、发直,不知道他想什么?也许分手了,就是这个表情吧?
他的样子,让我很心疼,好像很需要我安慰他,平时,我说一句话,他就开心了,可是,我现在还能说什么?分手了,什么也不能说了。
“分手了,我终于和他分手了!”这个概念占据了我的脑子,我在人行道里麻木地走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路,后来,终于看见路边有一个大大的葡萄架,里面有一个操场,有一场激烈的排球赛。我走进去找一张石凳子坐下来。
也不知道黄朝宇在哪里?他到底走到哪里了呢?他回家去了吧?看样子他应该是走回家去了,分手了,我再也不管他了。噢,想不到赶在去实习来见面,以为作短时间分别的告别,竟然成了永别。一直以为情深深的爱情,说没就没了。就这么完了?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第七十四章偶遇“杰克”
“他说不需要我做女强人,他只想要一个平凡的人和他过平凡日子。他怕我心思不在家庭,怕全家跟着我受累,他怕亏了!”我杂乱无章地整理不出思绪,无边瞎想着。
我觉得黄朝宇刚才说出了问题的关键,我是一个有远大理想的人,我想做一番事业,可他害怕我以后连累他的家人,他不愿意让他的一家跟我受累,我觉得他刚才说的是真话,我不适合他,我觉得选择分手做对了!
操场上的比赛很激烈,人们的欢呼声很高,打球打得很快乐,我身边的人笑得前仰后哈。他们的欢乐让我如同走进了另外一个世界,来到了世外桃源。
这里不是学校的操场,是市里某单位某小区的球场,在这些打球的人中,有一些好像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他们穿着球服混杂在里面很显眼,可能和社会上的高手一起比赛特别有成就感吧,原来他们平时休息时间都喜欢来这里消遣?这些生活方式很简单,但真的很快乐啊!而我呢?我刚才为什么像天塌一样闹心?看来我不该涉足爱情啊。
有些人在里面打球,场外有认识的朋友助阵加油,场里场外都情绪高涨,个个都特别兴奋。有一个非洲黑人,特别引人注目,他的球打得特别好,可能是什么名人吧?他每次赢球都赢得粉丝们的雀跃欢呼和尖叫。我看着看着,渐入了佳境,也跟着慢慢投入了,从刚才的情绪中摆脱出来,从沉重的世界苏醒过来了。
真是奇怪,为什么刚才一说分手就好像天塌下来一样,好像这个坎没办法过去了,可现在不去面对它,也就不觉得有什么痛苦了。我因此总结出了一条经验,碰到最难的事情,先不要去面对它,先放一放,会过去的。我想以后我再有什么难事,我就这样对付得了。
终于感觉轻松多了,这时,呼叫声越来越响,那个非洲黑人的球技引起人们狂热的欢叫,人们好像叫他“杰克”。他长着壮壮的宽宽大大的体魄,我从来没有看见一个人手臂有这么粗过,但我觉得他的全身的亮点应该是在眼睛,他的两只眼睛嵌在脸上,奔走的时候如黑暗中的闪电,他的两只眼睛往这边看过来时候,我感觉仿佛有探照灯照射过来一样。每当他赢了一个球,大家就拼命地欢呼,可他每赢一个球就总是往我这边看,好像很注意我,是不是因为我孤独无助的样子或者是单独一个人引人注目?由于他的目光,大家的目光也跟随着他转向我。
中途休息,“杰克”他抱着球,真的往我这边走来,“哈喽,美女!”他向我打招呼。是叫我吗?我环顾四周,几步之外没有什么人,只是我一个人在这,真的是叫我!我面红耳赤,我第一次和外国人说话,也是第一次这样引人注目,我低声地说:“嗨!”。
“杰克”用半生不熟的中文跟我说:“小姑娘,你的表情很落寞,看样子,你应该不是很喜欢看球赛,你为什么一个人坐在这里观看呢?”。
我红着脸,我不可能告诉他说我失恋了,想不开,跟男朋友走散了在这里排解寂寞吧?我说:“路过这里,走累了,进来坐坐,有球赛就顺便观看了,你打得很精彩!”。
“杰克”又问我叫什么名字?在哪里读书?他说哪天要去我们学校打球,到时候让我来给他助阵加油。
一个陌生人这样问我这些真实的信息,我有点不太愿意说,我告诉他我在什么学校之后,他又问我在什么专业?我可不想说那么详细,可我不说他便不肯放过我,眼瞪得像铜铃一样一定要我说,我也只好一一地告诉他。
“杰克”说:“噢,这个学校我们经常去比赛,我以前怎么没有看见过你?”。
我说:“我是一个默默无闻的人,不引人注目!”。
“杰克”说:“不,你不要这样评价自己,你很美,很显眼,很吸引人!我很喜欢,过几天我就组织去你们学校比赛,你要来为我助阵哦!不见不散!”。
我赶紧说:“我明天要去远方实习了,实习回来就毕业了,就算你去我们学校比赛,看来我也看不到你的比赛了!”
“杰克”说:“没有关系,中国有句俗话说‘山水有相逢’我们后会有期!小姑娘,我记住你了!”说着转身就走了,他走了几步又转身过来对我说:“小姑娘,你落寞的表情很浪漫很诗意,我爱好画画,可惜我没有带工具,不然我把你画下来!”说着,他把手放进口中,吹了一个口哨“哔!”。
这个口哨很像电影上马队或者游击队集合的暗号,但我理解那是“杰克”表示快乐的方式。
看见他那么快乐,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也不禁“呵呵呵”地笑起来。
人们的目光又随着“杰克”去了,也有个别人的目光从他的身上转回来落到我的身上,他们是不是好奇地探视我到底是有什么让“杰克”注意?或者想知道我是不是“杰克”的熟人或者朋友,我最不喜欢承受别人的目光,那边球赛还没有开始,我假装认真地往球场看去,似乎这样专注地看,就能把人家的目光转移过去,把落在身上的目光弄掉。
这时,有人轻轻地拍拍我的肩膀,吓了我一跳……
我回头一看,原来是黄朝宇!不知他什么时候来到了我身边,还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对我笑。那样子就像刚才他有事出去了,把我留在家中,他办完事回到家和我打招呼一样。
看见自己曾经爱过的人回来了,我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惊喜,但我一开口,却是说:“都分手了,你还来干什么?”。
他不解地说:“谁说分手了?”好像他从来没有说过。
“刚才不是你说的吗?”我擦擦脸,整理一下头发。
“我那是跟你开玩笑的呢,你也当真!噢,忘记告诉你了,其实,现在只是我姐姐坚持要我们分手而已。我父母那他们早就想通了,他们都说不相信这些,不迷信。我也一样,我从来不会相信这些东西。”。原来这样叫开玩笑,可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