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嘉暮人虽小,可却也是有自尊心的,用毛巾抱住脑袋,不想让钟声发现,准备直接回房间,无奈还是被钟声喊了过去。
走去客厅沙发前,钟嘉暮站在钟声面前,说:“怎么啦?”
钟声问:“为什么用毛巾包住脑袋?”
钟嘉暮理直气壮:“电视剧里都是这样的,可爱!”
钟声:“把毛巾拿下来。”
钟嘉暮不乐意。
钟声严厉了一下语气:“拿下来。”
钟嘉暮怂了,不情不愿地扯下了脑袋上的毛巾,脑门上一块青青的印子露了出来。
钟声眉头一皱:“怎么回事?”
钟嘉暮:“地滑。”
钟声拿了医药箱过来,一边认真地给钟嘉暮处理伤口,一边问他:“你到底会不会洗澡?”
钟嘉暮心塞了几分钟,虚弱地说:“不会……”
钟声看了他一眼。
钟嘉暮又继续心塞了很多秒,之后突然开口问钟声:“你知道什么是玻璃心吗?”
钟声觉得好笑,钟嘉暮又说道:“玻璃心就是很容易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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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十点,俞苏杭拿着户口本准时到达钟声公司楼下,给他打了电话之后,她依言到他公司底下停车场等他。
几分钟后,钟声面无表情地出了停车场电梯,到她面前,他态度疏离地像是在对待一个半生不熟的人,说:“晚上我有事,记得去接嘉暮。”
俞苏杭点点头,说:“好。”接着跟在钟声身后,往他车子停着的方向走去。
上了车,俞苏杭刚系好安全带,钟声便已稳稳将车开了出去。
没多长时间就到了民政局,办理结婚登记的手续比俞苏杭想象中得还要简单,两人照了一张合照,没多长时间,手续已经办理完全。
再从民政局出来,她和他竟然已是夫妻关系。
俞苏杭心里难免有些唏嘘,从小到大,她曾经无数次幻想跟过钟声结婚的场景,却唯独没想到会是以今天这种方式,匆忙的,冷淡的,不安的,心里却稍稍有些欣喜的。只是这欣喜之色还未上脸,钟声已经冷冷扔下一句话给她:“我还有事,你自己打车回去。”
她隐在心里的那抹欣喜因为他的这句话而冷下去,俞苏杭点点头:“好。”
钟声淡淡一眼看向她,什么也没说,又轻描淡写地将眼神给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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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苏杭没回家,从民政局出来,她直接打车去了一家侦探社。对于这家侦探社,她已经深入了解过,办事效率不错,接待她的是一个三十五岁左右、挽着发髻、戴银丝边眼镜、看起来很精明的女人。
她坐下没多久,女人又进了里面,一段时间后,一个男人走了出来,男人看起来比女人更要精明,他往俞苏杭对面坐下,俞苏杭估计这就是侦探了,经过简单的交谈,她从男人的言谈举止中就能看出一些他的专业和能力,俞苏杭更是放下心来几分,之后才将今天来这里的目的跟男人作了说明。
之前靳寻说他从法国找回了当年对俞奕施`暴的那三个法国人,为了摆脱靳寻的威胁,俞苏杭不仅要积极帮助俞奕治疗心理疾病,帮助他早日走出阴霾,为了保险起见,她还要找出那三个法国人,之后才能对症下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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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民政局,钟声没回公司,去找了霍桐正一趟。
霍桐正临时接到钟声电话,说是约他出来一起下棋,他惊讶的同时,其实是有些不愿意的。
从小到大,钟声很少愿意跟他一同下棋,不管是哪个棋种。
霍桐正知道,钟声对他的棋技心存嫌弃,他自己也不想在大神面前充能手。
不过霍桐正倒是没有拒绝钟声,下棋就下棋呗,反正废渣跟高手下棋,被恶心的永远都是高手。
钟声宁愿被恶心,都要来找他下棋,想必下棋是假,有事是真,在商场混了这么多年,这点道理,霍桐正还是看得清的。
两人找了一个雅静的棋社,订了包间,钟声连续在棋盘上碾压摧残了霍桐正半个小时,那架势,真像是单纯来找他下棋的,霍桐正不相信,又硬着头皮继续被摧残了半小时。
一个小时后,饱受摧残的霍桐正终于忍不住了:“你真是来找我下棋的啊?”
钟声面无表情地挑了下眉:“当然。”
第49章
霍桐正饱受摧残,心如死灰:“你真是来找我下棋的?”
钟声长眉一挑:“当然。”
霍桐正颇有种生无可恋的悲壮,问:“说吧,你想恶心谁?恶心我还是恶心你自己?”
钟声指尖一抹玉色,落了颗白子在棋盘上,正好终结此局,他眉眼不动地收棋子,说:“恶心我自己。”
霍桐正被他堵得找不到话说,默默又陪他下了半局棋,依旧节节败退,实在难以忍受:“可我怎么觉得被恶心的人是我?”
钟声问:“这局我们下了多长时间了?”
霍桐正大致估算了一下,说:“六七分钟吧。”
钟声说:“所以?”
霍桐正不明白他的意思:“所以什么?”
钟声:“所以你没看出来我是在让你?”
霍桐正一口老血卡在喉咙:“你看,又来恶心人了。”
钟声:“你就没有一点成就感?”
霍桐正:“我为什么要有成就感?”
钟声:“跟高手过招,竟然能撑到六七分钟。”
“……”霍桐正,“太恶心人呢了。”
钟声笑了下,举子落下,又杀了霍桐正一个片甲不留。霍桐正连鬼哭狼嚎的劲儿都没了,说:“改天还是打球。”
钟声没再收棋子,说:“我有事找你帮忙。”
霍桐正:“不是说是单纯来下棋的么?”
钟声:“下棋的时候单纯下棋,说事的时候单纯说事。”
霍桐正无奈至极,这么多年都没说过钟声,难免憋屈,突然脑中灵光一闪,他决定好歹也反击一回,说:“好吧,你没老婆,你说什么都对。”
说完,怕再次遭受攻击,霍桐正没给钟声说话的间隙,紧接着又说道:“有什么事要我帮忙?”
钟声决定先说正事:“苏杭最近可能需要帮助,你能帮就帮她一下。”
霍桐正诧异:“不是分手了么?怎么还关心她呢?”
钟声一脸冷漠:“她是我儿子的妈。”
霍桐正心里嗤之以鼻:“口是心非。”
钟声:“少废话,到底帮不帮?”
“帮!当然帮!你说的,我还能不帮?”霍桐正说,顿了下,他神色渐渐严肃起来,问他:“最近钟讯那头比较棘手?”不然以钟声的性格,会自己亲自去帮苏杭,不会让他帮忙。
钟声没回话,不知道是默认还是不想回答,霍桐正又说:“他总这么找你麻烦也不是事,还是趁早把他解决了好。”
话音刚落下,那边钟声手机就震动了起来,他看了眼刚进来的短信,给对方回复过去,之后习惯性地选择了删除。
钟声将视线从手机移到霍桐正身上,浅浅淡淡的眼神,说:“苏杭不愿我插手,你帮忙,她应该更能接受一些。”
霍桐正点点头,见他不愿意提起钟讯的事,他便也不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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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晴看了眼手机里刚进来的短信,删除后,助手敲门进来,说是靳寻靳先生已经到了,穆晴让助手带靳寻进来。
靳寻近来的状态有些混乱,一方面不愿意彻底放俞苏杭自由,另一方面又想跟她撇干净关系,这样才是对苏婧肚子里孩子的一个交代,他陷入两难,没有人可说,最终还是决定找穆晴倾诉。
经过一系列的治疗,他对穆晴有一种特殊的情感,说精神依赖并不准确,说信任也不完全,那是一种很复杂的感受,总之,在通过跟穆晴的对话中,他难得地认为自己只是一个正常的病人,没那么可恨,没那么扭曲,也没那么丑陋。
助手出去后,穆晴将门反锁上,又把室内的灯光调柔和。
靳寻半躺在小沙发上,在穆晴的带领下,两人一句一句地聊起了天,之前聊的都是一些日常生活中无关紧要的琐事,之后慢慢渗透到他的病情当中来,穆晴问他:“最近过得怎样?”
靳寻像是受到什么温柔的蛊惑似的,心里的戒备一点点瓦解掉,如实告诉了她,说:“有些混乱。”
穆晴问:“为什么会觉得混乱?”
靳寻声音变得温缓起来,说:“我听你的话,努力放下偏执,不去过分执着,所以对苏杭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让我变得混乱。”
穆晴:“为什么?”
靳寻:“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放手。”
穆晴:“什么事想让你放手?”
靳寻:“苏婧怀孕了,我想娶她。”
穆晴:“你爱苏婧吗?”
靳寻:“不爱。”
穆晴:“那你为什么想要娶她?”
靳寻:“我想给自己将来的小孩一个健康的成长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