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取子弹吗?”周准问,他忍耐力十足好,可额头已经渗出细密的薄汗。陶乐没看到,他左腹处,中了子弹。
她赶紧跳起来:“不能?”她适才注意到,他左手刚刚按上左腹,指缝间瞬间渗出血液来,“你中弹了?”
谁能告诉她,现在是在拍电影,很快就会N机的?
周准看她一脸怂样,本就不抱希望:“嗯,拿出你的医药箱。”
陶乐欲哭无泪:“大哥,我很穷的,没有医药箱这种东西。”
逼近她,右手再次狠狠扼住她的脖子,他怒问:“那你有什么!”
性命堪忧,她赶紧举双手投降,讨好:“我有腿,我帮你去买?你需要什么告诉我,我马上去。我知道,你的伤不能耽误的。”
“消毒的刀具,纱布,消毒药水和缝合的针线。”他说完,“你敢玩我,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不不不,救人要紧。”她拿钱狂奔而出。
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他不是好人,可她从没有念头去报警。或者她只是觉得,他和她一样,是在这个世界无所依的人。
周准想找个地方坐,环顾狭小的房间,能坐的居然只有她一张逼仄的单人床。他索性躺下,不顾他流出的血会不会沾染她的床单。
她没跑出胡同呢,又被人喝住:“站住!”
猝然站住,摇晃了下稳住身体,昏暗的灯光下,她看到了几个面目狰狞的彪形大汉。
☆、第7章 我TM没机会怀孕去买卫生巾不可以啊!
站在最前面的脸上有条又长又狰狞的疤,凶悍极了,走上前逼问她:“妞儿,有没有看到一个戴面具的男人?”
不仅长得抱歉,说话还猥琐,她料定他们是找在她房间里的美男。她心里的天平早就偏向美男子,没错,她看脸!
她双手叉腰,故作泼妇状:“妞儿你妹!你全家都是妞!我姓陶,请叫我陶小姐!”
疤痕男高子杰被她莫名其妙的重点和大吼吓了一跳,反应过来要拿刀砍她。
她怕得要命,但是闭眼把脖子抬得很高:“你砍啊!现在是晚上,可我一吼照样街坊邻里都出来了。你杀人你逃得过?我还要说你强、奸我!”
披头散发,刘海遮住眼睛,她看起来就是这副鬼样子。
高子杰一脸嫌弃:“TM老子什么女人没见过,强、奸你?我又不是瞎了眼!得得得,陶小姐,你有没有看到一个戴面具的男人?”就如陶乐所说,居民区,他们根本不可能一家一家问过去。
“没有!”她说得理直气壮,既然觉得她丑,她正好演下去,“我这辈子就没见过男人!怎么,你想我见识一下?”
高子杰拿刀阻止她靠近她:“那你TM大晚上跑出来干什么!”
“我TM没机会怀孕去买卫生巾不可以啊!”她这个人讲究以牙还牙。不知为何,明明美男受伤了又不客气,她就是害怕;而……面前这个疤痕男,猥琐高壮,她反倒不怕。
再怎么样的男人都忌惮泼妇,何况陶乐最后那句逗得高子杰后面的人都忍不住笑了。
不耐烦,高子杰甩手:“走走走。”赶苍蝇似的。
陶乐灵活弯腰躲过他的刀,松了口气往前走。等拐了弯,她才大跑起来。浭噺苐①溡簡看,咟喥溲:爪僟書偓。
医院?大医院太远,他是要救急!她跑进她生点小病会来的民办医院。规模远不如医院,大手术不行,但是基本的病都能看。重点是,近,跑五分钟不到就到了。
“医生,我要消毒的刀具,纱布,消毒药水和缝合的针线。急急急。”陶乐趴在柜台上,气喘吁吁地跟半熟的老医生说。
老医生温温吞吞地:“你要这些干什么?”
为了救美男,她快撒谎成精了:“我朋友……来看我,我家里条件太差,窗玻璃碎了,玻璃渣子飞到她大腿里,我要去帮她取。”
“你朋友怎么不来,我来处理肯定比你们专业。”老医生慢悠悠去找那些东西了。
她急中开口:“地方比较敏感,我朋友害羞。”
她催了几声后,老医生把装好东西的医药箱放到她面前:“你们年轻人,不要总是毛毛躁躁的。我一把年纪,还占你朋友便宜不成?医药箱借你,明早还我。”
谢完之后她就跑出去了,可要是那些人还在,她这医药箱哪里是卫生巾的样子?咬咬牙,她摸了摸空了的钱包,到就近的超市买了苏菲日夜用。
哼,你们能赌小胡同,我就没其他路走了?
于是,陶乐背着医药箱,抱着小苏菲,跑着绕路,爬了无数障碍……
☆、第8章 咬她手!
她不是嫌自己累,她有时候忘了拿钥匙就那么折腾。她怕美男在她房里熬不住就挂了,那她是不是要负责啊?何况那是她住的地方,有时候本来就阴森,再死个人……
越想越怕,她赶紧一伸手一蹬腿,攀上窗台,把医药箱放上面。而后拎着超市的纸原路返回。
加大马力往胡同跑,她不意外刀疤男喊住她:“站住!你这娘们儿跑什么!”
粗人,彻彻底底的粗人,一会娘们儿一会妞儿的。
“血染裤子了,我能不急?”陶乐脾气也大,“还有,请喊我陶小姐。”
高子杰一见是陶乐,跟见了瘟神似的:“滚滚滚。”
脚下生风,她分分钟跑回家,利落开门。
“啊!”她没想到,男人把她堵在门口,气势逼人地俯视她。
“东西呢?”周准沉声问,目光下移塑料袋,一眼就知道不是。右手掐住她的脖子,“你玩我?”
“咳咳咳,”她难受,“不是,有人围堵在门口。我不敢拿进来,我偷偷运进来了,你放心。”
他不懂这个愚蠢的怂女人为什么还能对他眨眼睛,好像祈求他夸她一般。可惜,周准不会夸人,只会杀人。
他坐回床边,她赶紧把医药箱送到他旁边,快速打开:“我虽然不会,但是可以给你打下手。”
他撕烂了黑色衬衣,她直愣愣看着。一直以为衬衣下有的大概只是好身材,却是血淋淋的。血粘连衬衣和肉,他撕得并不顺利,痛更是入了骨髓吧?她见他咬唇,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估计是个冷血固执的人。
待到他把刀具触碰血肉模糊的小洞口去枪子,她反倒闭眼尖叫起来:“啊!痛!”
“闭嘴!”他本来忍着痛,唇色已经发白,“不想看就别看,但别吵。”
她不是没流过血,可是眼见他给自己取子弹,连麻醉药都没有!她替他痛,不过她心里素质还算好,把手伸到他嘴前:“我保证不再喊,你要是痛了,可以咬我。我喊喊没什么,你一喊兴许别人追你的人看到了呢。”
抬眼冷冷扫了她怯懦的脸一眼,他低头,视线越过她横着的手臂,开始取子弹。这样的事情不是一次两次,不过每次痛得都不一样。而且这次他跟高子杰这蠢货后面的Boss打斗耗力太多。
平时他不放在眼里,却忍不住发出“嘶”声,他的手发软。鬼使神差,他竟真的狠狠咬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他转移注意力用力在咬,她细皮嫩肉的,一咬就破。她疼得哭爹喊娘,忍了很久。
先是取子弹,咣当一声,子弹出来了,他给自己伤口消毒。瞬间他痛得拧紧眉目,而她的血经不住外力,渗出皮肤。
“啊!”她这个说好不会喊出来的骗子,居然喊得如此尖锐,穿透屋顶,传到小胡同足矣。
用纱布时他松开她的手,对凹凸明显渗了血痕的手没半点同情之意,继续冷冷处理伤口。
听到门外传来了声音,她知道自己闯祸,赶紧拉下了窗帘,大声喊:“啊!好痛!”
“嗯!好高兴!亲爱的你轻点!”
她继续捏着嗓子对着门外喊:“亲爱的你轻点!”
☆、第9章 孔融让梨,陶乐让铺
无节操喊话间,她狠狠蹂躏她伤了的右手腕,不得不说,男人牙口太好。
“艹,哪个娘们大晚上喊这么骚!”高子杰骂骂咧咧,倒是没有推门走了。
所以高子杰就是个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感知到那帮人走远了,她又绵长地嗯啊了几声才作罢。等她回身看他时,他已经包上纱布了。就是衬衣破了,但看这里怪滑稽的。她哪里敢笑,男人看她的眼神就是:你经验很足。
“呵呵,情势所逼,”明知道解释无用,她还是挣扎,“对了,你今晚在这里休息一晚吧,我没关系的,就怕你……”
“嗯。”周准应,不管高子杰多蠢,他需要休息是事实。
她收拾医药箱,毕竟明天要去还的。她颤巍巍拿起那颗子弹:“扔了?”
周准睨了一眼穿入他身体的冰冷物件:“扔了。”
没见过?好奇?反正她把子弹捏在手心,偷偷藏起来了。整理好那些,她手心难免血腥味十足,跑去卫生间洗了手。出来时见他还坐在床上,她尴尬地望了望狭小的客厅、卧室一体的房间,好像能睡的就床。
算了算了就一晚,她如此安慰自己。于是,她对面色沉冷的周准说:“你睡床吧,我随便找地休息。放心,我不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