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子的温度还没有下降,滚烫如铁,林暮雪以为他的思维还在那件事情上,所以冷眸瞪着他,却见他脸颊红润,那双藏着戾气的眸,有些涣散,眼中的焦点并不集聚。
林暮雪立即发现他的反常,开口问道:“你怎么回事?”
他的目光立即集聚在她的脸上,依旧抱着她,摇了摇头,嘴角微勾:“难得你这么主动关心我。”
“你想多了,我只是关心我什么时候能离开这座岛。”
“没听见。”
他皱了皱眉,直接无视她的那番话,放开她,回到铺平的草地上。
他侧身躺着,一只手枕着侧脑,只是目光一直落在林暮雪的身上,似乎怎么看也看不够。
他的身材极好,结实而均称的胸脯,精致的肌肉清晰可见,修长的双腿,那张完美的皮禳,整个人就像一副上好的油画,上帝眷恋的宠儿。
上帝并不是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有些人生下来就有一张完美如神祗的皮禳,而有些人相貌平平,丢在人群之间,怎么也找不到,就如她作为段瑶的那张再普通不过的面容。
有些人出生就拥有富国可敌的家室,而有些人,出生就是在贫困潦倒的乡村,就像她作为段瑶时候的贫寒。
很多时候,她常常在想,若她也有像苏蓉那样的家室,是不是她和林夜云就会有一个不一样的未来。那么,如今的她,会在丈夫的呵护下,膝下儿女成双中幸福此生?
她不用背负着仇恨,不用借用他人的身份活在林夜云的身边,儿子林辰易也不至于颠沛流离。
林暮雪的眼角忽然氤氲着一丝微弱的光芒,不管她表面多么坚强,可这件事,都是她心里永无止境的痛。
青阳林啸发现她的神色有些不太对劲,坐起身来,一直膝盖弯曲,单手撑着地面,凝重的问道:“怎么突然哭了?”
他的嗓音轻柔,双手捧住她的脸,用大拇指的指腹轻轻擦拭着她的眼角,满眼心疼。
林暮雪收敛自己的情绪,凤眉微皱,伸手就直接拍掉他的手:“谁哭了?你才哭了呢?”
“你眼睛里,明明就有泪花,还说没哭。”
他盯着她的眼睛,试图想要通过她的瞳仁窥视到她的心里。
他神情专注,却令她头皮一阵发麻,一只手掌放在他的脸上,用力掰向别处:“没哭。”
她的逞强,他看在眼里,她不愿说,他也不勉强,只是双手怀抱着她,眼里波光潋滟,透着对她无可自拔的神情注视着她:“暮雪,以后我们就在这里生活,可好?”
林暮雪一怔,首先是他对她的称呼,再是后面一席话,他的眼神炙热,仿佛即将令她彻底融化。
“开玩笑。”两人对视许久之后,林暮雪才忽然笑出声,当他的话为玩笑,敷衍而过。
青阳林啸忽然就松开了他,身体向后挪,修长的手臂撑着身后的地面,双腿重叠,意味不明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
她转过身,把弄着篝火,试图避开他,可是那双炙热的目光仿佛如火一般,烤着她的后背。
这个男人真够讨厌的。
她索性起身,拍了拍臀,往岛屿深处走去。
“去哪?”
他的嗓音从身后响起,带着一丝急迫,她并没回头:“弄些柴火。”
“恩。”他的嗓音随之而变得懒散。
岛屿里,有很多枯枝落在草丛中,她一一捡起。
脑中忽然闪现刚才青阳林啸的话,一直生活在岛屿里?
明知道他是在戏弄她,可还是忍不住频频回想,就像一记诅咒,在她世界的天边无止境的响亮着。
是太久没有听见这样的话,还是这些年活在仇恨中,渐渐迷失了自己,生命里忽然出现了这样一个专横的男人,让她的心渐渐出现了偏离?
手里的枯枝用力的打在青绿的杂草上,愤愤的暗骂自己。
她不能因为男人的话而摇摆不定,不能动容,不能沉沦,她的使命只有一个。
男人在得到一个女人之前,总会说煽情的话让其陷入他们亲手编织的沼泽中,她若是陷入其中,便会如她的前世,万劫不复。
她深吸一口气,心慢慢归于平静。
将男人的话,尽量抛之脑后。
她刚整理好自己的心境,弯腰继续捡柴火,却忽听得身后杂草中有细微的动静向自己靠近。
她皱了皱眉,这该死的男人怎么又阴魂不散的跟着她了?
转身刚要开口欲骂,她却忽然愣住了。
一条巨大的蟒蛇立在她不远处几米的草丛里,它身躯庞大,直径可以抵一个她那般粗,黑白细纹布满全身,吐着信子,阴鸷的目光带着凶光。
林暮雪身子一抖,脸色煞白,没想到这岛上,竟然有蟒蛇。
蟒蛇的下身慢慢向她移动,她则慢移脚跟向身后退去。
她感觉到额头泌出的汗水,心脏跳动,掌心湿润,目光与蟒蛇对峙,颤抖着嗓音对着青阳林啸的方向喊去:“林啸。”
回应她的只是四周被风吹起浮动的草叶。
蟒蛇步步逼近,她则脚步慌乱,好几次险些被身后的杂草绊倒。
蟒蛇忽然发动攻击,向林暮雪急速而来,那条粗大的蛇尾卷曲,圈住了她的脖子。
她手无缚鸡之力,双手抓住蛇尾,怎么也掰不开,渐渐她的脚离地,被悬在空中。
窒息感令她的肺腑像要炸开般难受,脸庞涨红,身体在空中徒劳挣扎。
她的意识混沌不堪,灵魂仿佛即将脱离这具躯壳,她看到了滚滚燃烧的烈焰,那句刺耳的爆炸声,在她的眼前浮现而过,她还看到了林辰易嚎啕痛哭喊着要妈妈,以及男人残忍将他们母子分开的画面。
就在她以为自己就快死去,她甚至还隐约听见了阴雪的嘲弄笑声,可她的身体蓦然从高空坠落在地。
!!
正文 62.第62章 她竟然这么蠢
她趴在地面,感受空气流窜于体内,她大口大口的喘息,肺腑剧烈起伏着,还有止不住的咳嗽,连眼泪都忍不住来参合着。
男人的怀抱结实而温暖,他的嗓音焦虑而沙哑:“你没事吧?”
林暮雪晃着脑袋,泪水忽然间便流了下来。
“对不起。”
她忽然失笑,因为呼吸还未彻底通畅,说话的嗓音断断续续:“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干嘛……要说对不起?”
似乎应该是她说感谢才对,这男人为何总是令她捉摸不透。
她借着他的力站起身来,她这才注意到他结实的胸膛上有大片血迹,她一怔。
“你受伤了?”林暮雪黯哑着嗓音,脸色发白。
她再转头望向蟒蛇,它奄奄一息的倒在地面,双眼微磕,让她惊讶的是,蟒蛇身体右侧有大片的树叶陷入体内,就像是微薄的刀片,还有一把匕首陷入它的脖间,只有刀柄露在空气中。
这个男人是不是太强悍了?
青阳林啸抚着胸口,英俊的五官紧皱,手臂搭在她的肩上,身体的力道立即压给了她:“恩。”
林暮雪的手从他身后绕到他另外一端的腰部,扶住他,以免站不稳跌倒在地:“对不起,我要怎么给你处理?这蛇有毒吗?”
青阳林啸的眼神涣散,头抵着她的头,点头:“有,我感觉体内有股毒素在蔓延,我想我就快死了。”
林暮雪的双唇紧抿,愧疚在体内翻搅着她,最后化为液体,从眼角里冲撞而出。
她赶紧将他扶坐在地,焦虑让她的意识混乱:“我帮你吸出来。”
她说话间,就去按他的双肩,让他躺好,无论如何,他帮了她那么多,屡次相救,能做的,她都一定会报答他。
她移开视线,对血还是有明显的抵抗,伸手去触碰他胸口的伤势,被男人的手臂箍住了,他虚弱的嗓音很轻,却依旧悦耳动听:“没用的,中了毒,会立即蔓延全身,没用的,我就要死了。”
“你不会死的。”她学着他的口气,笃定而强势:“我们会一起安全回国。”
“我只有一个要求,亲亲我,就算是死,也不怕。”
他的眼神虚弱却依旧灼热,烫贴着她的胸口,难受的几近窒息。
这个男人因为她,多次受伤,她却总是对他冷眼相待。
心疼的厉害,就像她的世界里,要缺少什么。
她俯下身,含住他的唇,就给他最后一个心愿好了,一个吻罢了。
林暮雪闭上了双眼,唇舌与他纠缠不休。
可是吻着吻着,她就发现不对了,男人的双手箍住她的腰,力道有些大,而且他的唇更是蜂蛹卷席,在她的口里肆意掠夺,仿佛想要一口气将她的芳香全部吞噬。
她蓦然睁大眼睛,近在咫尺的黑眸明亮如辰,眼底还蕴藏着一丝奸诈的光,甚至还能感受到他隐藏的笑意,哪像一个要死不活的人?
林暮雪立即意识到了什么,双手推搡着他的胸脯,想要起身,可是这男人到底有多坏,多无耻,才可以死死扣住她的身体和后劲,与之和他的身体零距离的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