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暮雪起身,进入洗手间,打了热水端来。
林辰易满身酒气,夹杂着汗味,这晚上的根本睡不好,林暮雪没有多想,替他解开扣子,费力的脱掉衬衫,然后是裤子,只留给他一个三角裤衩。
林暮雪的记忆又回到了洛杉矶:林辰易并不是一个缅甸羞涩的男孩,可是面对林暮雪,就连****着上身他也不敢,因为死赖在他的别墅,所以林暮雪偶尔会直闯他的房间,将他从电脑旁边揪出去吃饭,每当那时候,林辰易都是穿着裤衩坐没坐相的,将腿抬在电脑桌旁火热朝天的打着游戏,然后他会狂暴的从椅子上跳起来,冲到床边,拿着被子挡住自己,涨红着面庞,怒骂道:“林暮雪你个变~态,你懂不懂什么叫矜持?我不会看上你的,你死心吧,脱光了,我也没兴趣。”
想到这里,林暮雪忍不住笑了。
林暮雪拧了毛巾,小心翼翼的给林辰易擦脸,擦身子和脚,最后用被子将他盖好。
林暮雪深深凝视着他,然后附身在他耳边低低的说道:“辰易,妈妈其实还活着,你要活活生活,让妈妈看到你的快乐,你的成长。”
温柔的,几乎将自己的柔情在这一块统统吐露了出来。
林暮雪从没觉得有比现在更幸福的时候,嘴角都不经意间扬起一抹淡淡,却温暖的笑意,附身在林辰易的额前轻轻落了一个吻,这才起身,将被子在他的肩窝按了按。
忽然一只手,用力的抓住她的手腕,她愣了一下,就见林辰易的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手劲有些大,拽的她骨头泛痛。
“lily。”轻轻而急切,带着莫大的悲恸从林辰易的口里吐了出来,他的眉峰紧皱,睡梦中的他也显得格外不安。
林暮雪深吸一口气,听说lily就死在他的眼前,是被杀手的手枪命中头颅,当即死亡。
掰开他的手,关掉台灯,林暮雪轻手轻脚的退出了房间。
萧小落风尘仆仆的回来,从包里掏出了试孕纸,那副如释负重的样子,好比完成了一项艰巨的任务。
“那我回房间了。”萧小落压低着嗓音,深怕将屋子里的其他人给吵醒了。
林暮雪躺回自己的床上,调好闹钟,明天还要陪段父去医院做检测。
身体的疲惫,令她粘床便睡死在梦中。
……
六点的闹钟,只睡了两三个小时,趁大家都还没起床,赶紧溜走,不想和林夜云碰面。
因为受伤,所以林夜云让她在家中修养,即便上班之前未见她,也不会怀疑她已经出去了。
只是起床之前,林暮雪去了洗手间,坐在马桶上,紧紧拽住手中的试孕纸,只觉得头脑一阵晕眩。
事先就有所预感,所以林暮雪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觉得胸口有些沉闷的痛翻搅着。
将试孕纸用纸巾包住,丢进洗手间里。
打出租车到公寓时,段父已经醒了,穿戴整齐的坐在沙发上出神,姚姐在客厅里啃面包。
以往段父早晨起来,吃饭完后,都会去地里干农活,在这里,他游手好闲,忽然之间有些不太习惯。
盯着窗外的高楼大厦,秽浊的眼里有着极度深沉的无奈。
段父是被林暮雪的开门声惊醒了,他转过身,和蔼道:“雪雪,你来了。”
“林小姐。”姚姐招呼着,林暮雪点头回应。
“你怎么不多睡会?”林暮雪换鞋,将皮包丢在沙发上,坐在他的身旁。
“习惯早起,睡久了,反而对身体不好。”段父起身,蹒跚着脚步向玄关处走去:“雪雪,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姚姐这么一听,胡乱的将面包往嘴里赛,拍了拍手,大步走来,慌里慌张的拿着自己的帆布包。
林暮雪有些无奈,段父就是想早点回乡下。
医院永远都是人满为患,因为昨天来过,所以林暮雪带着段父去了体检部,直接排队办理体检手续。
段父似乎有些紧张,一路走来,东张西望,看着医院输液打吊针面色沉重的患者,走路都有些哆嗦。
林暮雪一手搭在段父的肩上:“没事的,不用那么紧张。”
段父讷讷的说:“我还没来过医院。”
手续办好,林暮雪抚着段父先去抽血,姚姐只是跟在身后,替林暮雪拿包,她想做点什么,但林暮雪把所有的活全揽了下来。
段父站在人群身后,探头盯着前面抽血的小男孩,小男孩皱着眉头,紧紧咬住双齿,使得段父心里一阵心惊肉跳的,他回过身,撒腿就要跑,林暮雪赶紧拉住他:“怎么了?”
!!
正文 189.第189章 他本应该恨她的
段父一副不想掉血的愤怒模样:“我还是不去了,要拿走那么多的血。”
林暮雪耐心解释道:“体检都要抽血的,要血液化验,查有没有其他血液疾病。”
段父似懂非懂,在林暮雪的坚持下,只要又站会队伍里,只是那面容却皱的紧紧的。
段父从未来过医院,对医院也有着一种强烈的排斥。
每一个检查项目,林暮雪都会陪在段父身旁。
体检进行了一个上午,十一点多钟的时候结束。
身体到是没什么问题,只是段父有高血压,才导致昨天晕倒。
医院建议段父多注意饮食,多休息,年纪太多,还整日做农活。
林暮雪当即便不想让段父再回乡下,让他留在城里,也要让她来照应。
段父执意要回去,可是在林暮雪强烈坚持下,他只能让姚姐带回公寓。
段父一直都是一个执拗的人,不让回家,便和林暮雪怄气了。
一个中午都不理她,吃饭也只是自己捡旁边的。
林暮雪看的心酸,可是为了他的身体着想,乡下就他一人,去县城走路也要花一个多小时。每天只有青菜可吃,还要忙于地里的活,再这样下去,林暮雪不知道他的身体还能扛多久。
在饭店结账的时候,段父和姚姐在门口等着,林暮雪刚走到大厅门口的时候,忽然被一个往饭店冲的小孩子一撞,身体一个趔趄。
腰部本来就有伤,再加上昨夜动了胎气,林暮雪只觉得浑身上下又是锥心般的痛楚蔓延着。
段父一着急,也没时间再去怄气,和姚姐急急忙忙扶住她。
段父:“雪雪,你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姚姐道:“赶紧送医院。”
“肚子痛。”林暮雪虚弱着嗓音,身体弯曲,额头泌着汗珠,双眉紧蹙。
“雪雪,雪雪,你不会有事的。”段父焦虑的不知所措。
医院就在附近,虽然有段父和姚姐抚着往前走,但是她腹部痛的乏力,走路异常艰难,手用力的按住腹部,痛的汗珠颗颗滚落。
好不容易到医院门口,忽然一个身影窜来。
林暮雪意识浅薄,姚姐和段父的手脱离她的手,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落入男人的怀抱。
段父被人推开,踉跄着,姚姐几个箭步上前扶住,目光落在那个穿着病服男人的背影上,正抱着林暮雪大步向医院内部走去。
林暮雪被打横抱起,她在痛疼中挣扎,却还是能感应到这个怀抱极度的陌生。
她抬起头来,那是一张五官清俊的面容,额头紧皱,他大汗淋漓的奔跑,林暮雪被这股颠簸弄的愈加难受。
手下意识抓住欧阳飞扬的衣襟,钝痛让她连开口说话的能力也暂时失去了。
欧阳飞扬横冲直撞,有护士见状,迎他进急症室。
林暮雪被放置在急症室的病床上,欧阳飞扬被隔离在门外。
他气喘吁吁的靠在墙上,双手扶住额头,心中纠结万分,他身上多处缠有绷带,而且他的胸腔受了重创,现在连说话都十分困难,这还是拜林暮雪所赐,他本应该恨她的。他整日躺在医院,趁着看护人员上洗手间的空档跑出来,却不想撞见她痛苦万分的向医院走来,本不该理会,可是本能的还是冲上了前。
欧阳飞扬坐在急症室外面走廊的一张凳子上,弯曲着身子,目光紧紧盯着房门,心里竟莫名的焦虑起来。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急症室的房门终于被打开,欧阳飞扬猛然从凳子上弹了起来,冲进房间,盯着躺在病床而脸色苍白的林暮雪。
“你是他先生吗?”医生盯着欧阳飞扬询问道。
欧阳飞扬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性的点了点头。
“这位小姐是动了胎气导致腹痛,平时要多注意休息,前三个月是最关键时刻。而且她背后还有一道被撞击的伤口,真是不敢相信,这个孩子的生命力那么顽强。”
医生的话,就像当头一棒,欧阳飞扬震惊的目光落在林暮雪的脸上,他略显疲惫的面孔闪过各种复杂的情绪。
在医生的协助下,林暮雪的腹痛开始慢慢减轻。
脸色依旧苍白,汗水布满了面颊,她睁着一双空洞的目光盯着上方,这个孩子,来的太不是时候了。
欧阳飞扬靠近之后,林暮雪才将目光落在他的脸上,也是在这时候,她才注意到他还穿着病服,平日里那张喜欢带笑的脸却是忧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