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末末这不没事吗?”连瑶扯着母亲手臂。
阿姨一甩,怒道:“还说呢!你们一大家子住末末那就算了,结果人走了,还带来一堆麻烦!”
连瑶努起嘴,眼中尽是委屈,不说话了。
除晞勉强支起身子,在两母女间劝道:“当时是权宜之计,我也是心甘情愿的,不怪姐,再说……我被抢劫跟她没关系——”
“末末!有关系。”连瑶低头说,“一会儿警察来,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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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后,纪少徵进门来,正式和阿姨和连瑶认识。
除晞介绍道:“这是纪绒绒的叔叔,纪少徵。”
“叔叔?!”阿姨一阵诧异。
连瑶怕母亲失礼,开玩笑化解尴尬道:“妈,吃惊吧!虽然跟您一辈儿的,但人家才三十五。”
阿姨“啊”了声,恍然过来,目光复杂地看看除晞。
纪少徵正要开口,阿姨连忙摆手道:“不不,没那么多讲究,你和末末一起叫我姨就行了!”
纪少徵顺遂阿姨意思,恭敬地叫了一声姨,然后把除晞的情况大致讲了一遍。
除晞脚腕和手腕都是韧带拉伤,身上还有几处小擦伤,倒是不严重,再观察半天,下午就可以出院了,但回家后必须定时用药,好好休养,尤其是右脚的新患,一个星期内,能少下床就少下床。
不过,出院前,还有个程序要走,公安局的伤情鉴定科会来为除晞验伤。
几乎在纪少徵的话刚刚说完,几个警察就到了病房门口。
验伤过程很仔细,除晞最后也郑重签好了字,病房安静下来后,女警又来做笔录。
对警察你来我往的对话中,除晞才得知,原来昨夜的袭击并非劫匪随机作案,这个人就是抢劫连瑶婆家金店里的一员!当初也是他威胁连瑶和彭子帅,再敢报警他就杀掉他们全家。
他跟踪连瑶和彭子帅一个多月,发现他们搬进了高档小区,自然也把与连瑶常一起出入的除晞也当做是家中一员。
最近些日子,作案团伙被全城通缉,匪徒愤恨交加,想要报复,另外手头也紧,便心起歹意瞄准彭子帅一家,哪知等了好几天都不见他们,却见到除晞一直独身出现,这更方便歹徒行凶。
于是,昨晚天时地利……
除晞听的汗毛直立,若是没有纪少徵及时救了她,她还何谈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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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纪少徵接除晞出院,阿姨和连瑶陪着,除晞不能下床,右边手脚全部带伤,自嘲像偏瘫。
阿姨不放心除晞一个人住,便留下照顾除晞。
纪少徵如他所言,没再回bj和hz,之后每天下午来看她,直到傍晚吃完饭,陪她和阿姨看完电视,聊完天再走。
阿姨知道小情侣总有些悄悄话讲,每当下午三、四点,便到菜市场买菜。
那天中午,纪少徵顺路去超市把食材也带回来,阿姨连不当电灯泡的借口都没了,干脆说:“我去走走吧,你们俩看看电视好好呆着啊。”
阿姨一走,纪少徵猛地把除晞从椅子里打横抱起来,除晞咯咯咯地笑着拍他肩膀:“干嘛呀!十六叔!”
两人一起摔进沙发里,除晞在他腿上蹭了蹭,想坐起身,感觉到一只热热的大手急切托着她的腰部,为她借力。
坐稳了,脸却发红发烫,像颗熟透的苹果,她埋在他肩头,纪少徵不准她躲,两人缠腻地在就着这样暧昧的姿势接吻。
除晞乱扭着偏头,太累了,太煽情了,她快不能呼吸了,这男人每次都是为了要她的命在亲他!
不行,她必须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
她抱着纪少徵的颈,双腿长长横着,侧枕他的肩头,大口喘-息:“其实我……还听说一件事……”
纪少徵用下巴蹭她头发,亦是气喘吁吁,好奇问:“嗯?”
“唔……”她不怀好意地笑,“说你这么多年没有女朋友,是……身体有隐疾!”
感受到男人身体别扭的一僵,除晞竟然幸灾乐祸笑出声,下一秒,她后悔了。
“还笑!”纪少徵以她反应不及的速度把她从横陈的姿势,变成竖立的,她“啊”一声,本-能去揽他,结果她就这么分开了双腿,与他面对面,跪在他腰腹间。
而且……
纪少徵仰头深深看着她,那眸底的深潭,此刻再不宁静,而是波澜壮阔,用从未有过的诱-惑姿态,令她主动投入,甘愿深陷。
她知道那是……qy。
除晞知错了,双腿和腰动了动想逃跑,却感到形状可疑的东西正抵着她,她像触电一样,向前倾身,可前面是他,她能逃去哪里?!
纪少徵脸色微沉,脖颈和耳朵浮起红晕,掐着她侧腰,将她按回去:“你觉得……我这样……算不算有隐疾?”
第34章 芒刺(1)
第十一章芒刺(1)
工作室发生爆炸后,没有影响是不可能的,订单被大面积长时间推迟,客户为此大为不满,好在纪绒绒这三四年积累下的良好信誉,倒没有直接毁约退单的,已算奇迹。
绒绒带着自己的人暂时在爱纱安顿,加班加点赶制,同时拿出一些到程师傅的工作室,请他救急帮忙。
另一面,纪绒绒通过律师去联系叶灏丞,将离婚协议重新发过来,并传达她同意签字的意愿,然后协商时间两人到民政局办理离婚。
律师得到消息,自然第一个会告诉郝娟。
而郝娟和纪少乾,并未因为这个节骨眼上纪绒绒同意离婚而庆幸,反倒非常担心。
纪绒绒虽然搬回家住,与父母在一起的时间却不长,每天算下来,平均几乎只睡四五个小时。
郝娟担心不已,亲自去爱纱把她揪回来,在家举行了场三方会谈。
她家也在赤山上,只不过纪家宅院建的早,位于山脚,而她家位于半山腰。
郝娟决定让她放一放工作,休息一段时间。
纪绒绒不同意:“妈,工作室是我自己的,难道我不该负责任?现在不止我一个人忙,所有人都和我一样。”
“妈知道你上进心强,也知道工作室是你的心血……可是看你这副没日没夜模样,妈怕你熬出病来。”
“妈,没事的,我都多大了,会照顾好自己——”
“绒绒!”一直保持沉默的纪少乾打断道,“你真的照顾好自己,你就不必让你妈三番五次地特地照顾你了!”
纪绒绒不敢造次,小声说:“也没有吧……就一两次,谁还没个头疼脑热的……”
纪少乾娇惯女儿是真,但更心疼老婆,母女若是有争论,纪少乾几乎毫不犹豫便会站在郝娟这边。
这次亦然。
“保险公司理赔结果出来了吗?如果工作室承受不住这次意外,做完这批订单就歇了吧!”
纪绒绒一悚,激动道:“那怎么行?!困难都是暂时的,我一定会走出来!”
纪绒绒知道纪少乾一直希望她接他的衣钵走入金融行业,或者像她母亲一样,成为一名出色的律师,但她对单调的金融和法律完全没兴趣,也不愿一辈子总在父母的庇护下生活,所以她虽然大学念了双学位,却还是坚持没毕业就着手做自己热爱的行业。
纪少乾和郝娟面面相觑,一时无话。
郝娟隔着桌子,欣慰地拉着她手说:“绒绒,如果你能在和小叶的婚姻问题上……也这么坚信自己能走出来,就更好了。”
纪绒绒心口忽而抽紧,意外地,那么痛,她闭了闭眼:“妈……我已经——”
郝娟说:“绒绒,你没有。听妈妈句劝,放下,把所有的事情都放下,你的婚姻,你的工作都放下,让自己放松,回到原点,你才能重新开始……到时候你就再不会像刚才那样迟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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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绒绒反反复复考虑了一整晚。“放下”二字说起来不难,又有几个人能真正做到?攥紧拳只要用力就可以了,可张开双手,却首先要说服自己的心。
可她和叶灏丞事到如今,不放下,她只会让自己走进更深的死胡同!
第二天一早,纪绒绒接受了郝娟的提议,母女两经过“协商调解”,纪绒绒答应将目前的定制订单全部完成后,会休息调整一段时间。
爱纱的二楼是有房间预留下的,只是打样室和设计室并在了一起,稍微拥挤了些。
大家里里外外,出力奔波,不顾白天黑夜,忙了整整半个月,才总算松了口气。
y伸了个懒腰道:“哎呀,我的小白,我的小灰……一想到你们面目全非,我就心痛,多想给你们一套还我漂漂拳,让你们能回到我身边。”
y最喜欢到处起爱称,人和物都不放过。“小白”“小灰”指代的是他常用的平车,在工作室爆炸时遭受损坏,而现在这两台,是从程师傅那借来救急的。
有人道:“算了,你的‘小白’‘小灰’能跟‘小liv’比吗?”
小liv,顾名思义,便是工作室里人尽皆知的,纪绒绒那款独一无二的天价婚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