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却得不到。无论你用什么方法什么手段,二十多年,你和纪少徵从小青梅竹马,感情应该不错吧,可是偏偏就是得不到他,所以你和杨旭光结婚,怂恿他和你一起搞垮纪少徵……没想到你作茧自缚,到头来却把自己搭进去!”
白晓璐牙齿颤得咯吱直响,故作轻松道:“啧啧,激怒我,对你有什么好处,除正广可在我手里!”
“你想想这五年在牢里的日子,不好受吧,你还想再进去吗?还有你的儿子……你就不心疼你的儿子和母亲?”
白晓璐冷笑了声,微顿说:“你什么意思?”
卧室门被连瑶和fiona几人拍的怦怦作响,纪绒绒大声喊:“除晞,石榴叔的电话,你开门,接一下。”
除晞没有应声。
纪绒绒焦急起来:“有重要的事,除晞,先开门!”
除晞胸口凝聚一股从来没有过的孤勇,下定了这个决心,她连手都不抖了:“你不是纪少徵的对手。放过我爸,冲着我来。”
白晓璐在对面放生哈哈大笑:“好啊。你再等等。”
说完,切断了线。
除晞筋疲力尽打开门,留下来的堵新郎门的女孩子们鱼贯而入,纪绒绒挤在中间a警告道:“诶诶诶,都小心点,这儿有孕妇!除晞接电话,纪先生的!”
a把手机隔着好几个人递过来,除晞走到床边听:“十六叔……”
“还好吗?我快到了。”
“嗯。”
纪少徵已经知道除正广在白晓璐手里了是不是,他也许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她。
“除晞。”
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声线听起来不那么弱不禁风,好像一根随时被吹翻的电线。
“嗯?”
纪少徵还是说:“白晓璐……今早把你爸的家人都绑了起来,现在在你爸爸公司的天台上,还有你爸爸……是后来才赶去的。”
纪少徵料到经过这一天一夜泊淳下血本对新闻进行的控制,白晓璐见到定会被激怒做出极端的事情来,第二天就是婚礼,除正广已做足准备应对,却不料白晓璐兜兜转转居然去瞄准他的老婆和龙凤胎儿女。
除晞的手心渗出冰凉的汗水,原来是这样……一环扣一环,好像一只难分难解的九连环,除正广在乎他的老婆和儿女,她在乎她的亲生父亲,纪少徵在乎她,白晓璐在乎家少徵……于是要拿捏住纪少徵,白晓璐干脆顺藤摸瓜绑票除正广的老婆,和与除晞那有一半血液联系的弟弟妹妹。
“除晞,警察很快就到,白晓璐的目的不是伤人——”
“可万一呢?”除晞忽然舒了口气,“十六叔,也许你可以像以前一样,什么都不告诉我的。”
纪少徵也苦笑却笑得艰涩之极:“是啊。不过你会生气,不理我。”
除晞落泪:“生气不理你算什么啊。我舍不得你,根本不会离开你。生气之后总会原谅你,再说……”
“早知道——”
“十六叔,我想对你说,十年前在纪家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最幸运的事,我不知道这种幸运会持续多久,不知道……我这样一无所有,能拿什么去换那份幸运——”
除晞闭上眼睛,她听到背后有个陌生的脚步在逼近她,一步步向她身后走来,不管是谁,她不能回头,不能挣脱,甘愿屈从。
“新娘子!”
除晞惶惶然,本-能快步躲开,一转身,是爱纱的其中一个妆发师,一脸惊愕,眨眨眼说:“怎么了?liv让我劝你别哭了,来给你补补妆。”
除晞抚着胸口捋了捋:“噢。我以为……”她缓过来神,把手机拿到耳边,“等等,我再说两句,十六叔?”
砰……一声骤然的巨响瞬时砸了过来,除晞全然懵住,再连续几声,刺耳的忙音逼得她只得将手机拿离开耳旁。
“十六叔?十六叔?!喂!喂!纪少徵!回答我啊!”
通话上的时间一秒一秒的还在走动,却只有闷声的杂音,除晞除晞已六神无主,心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嘶喊出来居然是哑的。
“纪少徵!”
哒哒哒,寂静的背景音里是清晰可辨的高跟鞋声,然后手机被拾起,轻轻敲了敲:“嗨,末末,还是我……”
“白晓璐!”
“对,是我,看来你对我越来越熟悉了。”
“纪少徵呢?你——”
“噢,你不是让我去找吗?结果在路上那么巧,我看见了他……他穿成这样可真帅啊,只可惜,他为了早点见你,偏偏甩掉别人,一个人开着车改道走,让我有机可乘……唔,纪少徵——他现在就在我身边,你说的没错,我是爱他,从小到大,没有一天不爱他。真好,他现在被我撞晕了,终于会对我言听计从了。”
白晓璐将头纱一把拽下来,惊坏了大家,纪绒绒第一个跑上前:“除晞!”
除晞踢掉高跟鞋,换上白色的平底靴,满脸是泪,却沉声对着手机咬牙恶狠道:“白晓璐,你这个疯子!”
第95章 终极报复(9)
除晞解恨地骂出了名字,系上鞋带直起身,推开人群向外面闯,被方才就来到身边的连瑶和纪绒绒齐齐拦住。
纪绒绒不可置信问:“你说谁?白晓璐?”
除晞眼眸垂着,一下亮了起来:“对,白晓璐,那个疯女人在路上撞了十六叔的车!绒绒,马上报警!”
纪绒绒震惊之余,恐慌地拉住除晞手臂:“除晞!你这样子去哪里?”
除晞婚纱的领口是一字型的,手臂由上等刺绣蕾丝包着,虽然莹白的肩头裸0露,安全性却相当好,她提起裙摆,望着纪绒绒,目光虽然坚定,眼底还噙着泪。
“当然是去找他……绒绒,今天如果是你的婚礼,新郎是叶灏丞,你也会这么做的对吗?”
纪绒绒苦笑,握紧住:“才不会!”
除晞一点一点拨开她的手,目不转睛,低声说:“让我去……”
纪绒绒一失神,除晞已经奋力挣脱着,那般坚定和勇敢地离开,转眼,她便只能看见她飘着白纱的背影,在喧嚣中摇曳,那一画面定格在瞳孔里,安静,无声……
除晞,再不是唯唯诺诺的除晞了吧。
除晞下了楼,小区里好几家都在赶着吉时办喜事,热闹非凡,她大步沿着路一直跑到大门口。
站在路边正拦出租,一辆黑色车子猛然停在她脚边,她连人带婚纱差点被卷进去。
车窗下降,除晞蓦然心惊,退后一步。
“陆泉?”
陆泉摆了下头:“上车!我知道白晓璐去了哪里!”
该不该信他?纪少徵警告过她,白晓璐和陆泉各有目的,心怀鬼胎,谁都不要相信!
陆泉见她浑身戒备,僵直着不动,露出似笑非笑的模样:“有人告诉你了是吗?的确,我恨姓除的,但我不想因此连累纪少徵,至于你,如果我要对你下手,你恐怕早就活不到今天了!怎么选,你自己决定吧。”
除晞胸前剧烈的起伏,时间已不容她多想,越过车前,进了副驾驶。
陆泉颇为好奇看向她:“相信我?”
除晞笃定点头,转而问:“白晓璐会带他去哪里?”
陆泉平静道:“你们今天举行婚礼的酒店。”话罢,一脚油门,车子像迅猛的豹子,全速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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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少徵脚步踉跄,短暂的昏迷后,他清醒过来,竟是被人架着拖行。
额头和左侧脸颊传来痛感,他摸了过去,是粘稠的血。
意识停留在除晞给他打来的那通电话。
白晓璐丧心病狂绑了除正广和他家人,目标显而易见,不过是引蛇出洞。
他要去接除晞,一定要接到她……
然而从岔路突然冒出来的白色车子,却猛然从后面疯狂地向他撞来。
“醒了?”
纪少徵睁开被血水模糊的眼前,身体仍被拖着,进了一个狭窄的空间,头顶有盏炽热的白炽灯,不时发出呲呲的声响。
咣当咣当——
脚下颤动,原来是在电梯里,他勉强转过僵硬的脖子,看见了一张骇人的脸。
她亦是狼狈,脸上额头有轻微的擦伤,可神情却是得意至极的。
“疯子。”纪少徵厌恶地轻吐出两个字。
白晓璐勾了勾嘴角,耳朵侧过来:“你说什么纪少徵?很佩服我?没想到啊,你纪少徵也有栽在我手里的一天!”
纪少徵闭上眼睛咳嗽数声,胸腔隐隐作痛,大概是撞击时气囊弹出来所压迫所致。
架着他的是两个身高力壮的男人,电梯破旧,脚下有灰尘,为了避人耳目,一定是在货运电梯里。
“你要带我去……哪里?”纪少徵压抑痛楚,在电梯即将到达顶楼时问出声。
白晓璐拍了拍他的脸,眼睛亮的发光:“和你结婚啊。你今天不是结婚吗?”
纪少徵哼笑,垂头先省点力气。
白晓璐蹲下来,仰起脸对着他,无辜地眨了眨眼:“怎么了啊?我说错了吗,今天……不是你结婚?你别怪我撞了你,谁让你这么多年就是对我不动心,我能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