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连鸣似乎能够感觉到大人之间的气氛似的,只见得他抱着那努力要挣扎出他魔爪的猫咪,向沈融说明道:
“妈妈,爸爸和飞机阿姨一起来的。”
连意的脸庞不明显的黑了些许,但很快的又恢复了正常,那样淡淡傲然的姿态,显得无所畏惧,更不怕沈融误会什么。
当然,沈融也不会误会什么,即便连意转脸真的和一个外国妞出双入对,她也不感觉到出奇,更不会一厢情愿的以妻子的身份来哀怨什么。
只是此情此景,沈融还是忍不住的询问了一句:
“连总怎么来了这里?”
就像是一道无形的纽带,连接着彼此,哪怕她料到了分手无情的冷漠与嘲讽,却没有料到几次三番的相见,最后危险一刻的别离,以及此时此刻的相见。
连意的目光似乎闪过一道璀璨至极,却冰冷至极的寒光一般,那样唇角微微一抿的弧度,似乎不满意沈融这样的询问,但是旋即他笑了。
“我说是为你而来,你信吗?”
连意这话说的直接,眼眸微微的一弯,那放电似的的眸子,顷刻间可以辐射到每一个角落,俨然无畏于周围还有着其他人的注视,说出来的话,更像是一个玩笑。
“连总真会说笑。”
沈融轻笑,那般波澜不惊,连意凝视着她,没有继续说话,还是旁边的谭啸打断了这一局面。
“既然沈融醒啦,咱们一起吃晚饭吧,当然,这两位客人,如果也想跟过来的话,就一起吧。”
谭啸笑眯眯的看着连意,没有在乎陈飔这个主人是不是愿意,如此开口,若是识趣的人,只怕会就此推辞了,但是连意既然能够毫无预兆的来到了这里,想必就不会轻易的离开。
“多谢谭先生的美意,既然我也想陪儿子吃完饭,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叨扰叨扰你们了。”
连意这么一说,颇有些无奈的味道,当然,沈融并不是不知道连意有这样的特质,只是他很少发扬下来罢了。
连鸣乖乖的坐在了连意身上,波斯猫似乎被他蹂躏的有气无力,连挣扎的信心都没有了,倒是爱丽丝听了这样的话后,有些犹豫不决,显然想走又不舍得走的样子。
“难得有顾客临门,我们是需要招待一二,爱丽丝,一起吧。”
爱丽丝如获大赦,看着陈飔的目光已经有些炽热,可惜陈飔向来冰冷,对于她的目光完全无动于衷,不过这都没有影响爱丽丝的好心情。
餐厅在离陈飔居所有些远的地方进行的,连鸣恋恋不舍的告别了他的波斯猫后,自然的跟随着爸爸,沈融的目光不经意的看着,手上微微的握紧了。
晚饭进行的很快,大概是因为新西兰的美食不符合自己的胃口,也或者是确实没有多少心情,沈融吃的不多,尤其是目光瞥到了连鸣坐在了连意身边吃的津津有味时,沈融的胃口变得更小了。陈飔和谭啸不动声色的吃着晚饭,偶尔听得谭啸解说一下新西兰的风土人情,爱丽丝很是紧张的插上两句,陈飔并没有多看任何人一眼,冷峻的他犹如与周围的人无关一样。
直至连意提出告别时,连鸣急匆匆的跟在了连意的屁股后面,沈融着急的就要走过去时,听得陈飔淡淡的语气道:
“连总想必对新西兰没有那么熟悉,与其住酒店,不如到我那里暂住。”
沈融有些不可思议的看了陈飔一眼,而后者的脸上一直冷峻,目光却是看着连意,那感觉不是邀请,更像是宣战一样。
连意听了,那似是准备离去的步伐一顿,转脸却露出来一个从容的笑来。
“恭敬不如从命,那就麻烦陈总了!”
沈融想要说的话,却在看到了连鸣早已牵着爸爸的手不肯放开时,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口,没有吐出来只言片语。
只是再度看向连意时,目光里有一抹谨慎的防备和不解。
连意这样做,无疑让她感觉到危机,只要他愿意,连鸣必定是会选择他的,她基本上没有胜算。
“连总,我们谈谈好吗?”
从饭馆和爱丽丝告别后,连鸣终于在看到了波斯猫后放弃了黏在爸爸身边,早就追着那团雪白的身形,还兴致勃勃的拿了自己准备的零食,诱惑着猫咪,倒是谭啸凑趣的跟了过去,陈飔看了后面慢了一步的沈融和连意,没有多说,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
显然连意料定了她会找自己谈话的,只见得他淡淡的看了沈融一眼,那目光里似乎瞬间放下了防备,淡淡的一抹疲惫,让人无法忽略他脸上的苍白。
“沈融,能不能别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连意的气息略微有些低迷,那淡淡的眸光,疲惫的脸庞,让他看起来黯然失色了不少,而如此的语调,更像是一种无形的哀求,让沈融本来没有多少表情,而担心孩子被连意带走的严肃脸庞,微微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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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 那你爱我吗【3000字】
沈融看向连意,因着他那绝对的海拔,让她不由抬头仰望着他。舒鴀璨璩
然而连意挑起了眉毛,还是那么的肆意迷人,除却疲惫,还有一丝淡淡的失落。
“沈融,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变的这么慈悲,看我眼神,说出的话,都这么平静,在你的心底里,我早就没有了原来的高度,或者,早已不值得你在乎?”
连意这样的询问,让沈融一怔,连意的语气,让沈融感觉到了他的委屈,和低姿态。
这或许是沈融从来没有经历过的,尽管曾经,他也依偎过她,尽管曾经,他也向她宣泄过受伤的情绪珀。
可是沈融知道,那个时候的她并没有走进他的心理,她只不过是他顺手拉来的替罪羔羊罢了。
他吃定了她对他的爱,她就是他的所有物,人对自己的所有物又怎么会在乎她的感受和存在呢,那个时候她只是他的需要罢了。
当然,这么多年,她一直在做着他的多余,又做着他的需要晚。
直至一点点的恢复了理智,直至让自己认清了现实,直至心伤疲惫,困顿至极,甚至多了余恨,才选择放手。
他,或许永远都不了解她内心的伤,这就是她最可悲的地方。
而她连抱怨哭喊的理由都没有,所以倔犟如她,从不哭泣。
“是瞧不起,还是不爱了?”
连意认真的语气,犹如一场征伐,让沈融无从回避。
“或许是不值得了!”
沈融语气间不由有些叹息,回答的态度格外诚恳,如果不是连意这么问她,或许她就要警告他不要反复无常,剥夺她抚养孩子的权力,更不要以为她是一个缓冲板,想要连鸣尽在他掌握之间。
“不值得?”
连意质疑的语气中带着一种疑惑,英俊的脸上不由淡淡的光芒浮现,这种期待着的姿态,让沈融一次次意外。
“我说过,我和那些女人只不过是逢场作戏。”
连意这话多少有些补充强调的成份,此刻再次说出来并没有当初那么咄咄逼人,沈融却自然地相信了他的话。
“我相信你是在逢场作戏。”
沈融这话说的语气中肯,即便不是因为别的见不得光的理由,沈融也相信那是连意的逢场作戏,若不然怎么会几次三番的换女人,而且还不以真面目示人。
固然此刻知道了真相她应该为自己而庆幸,但却绝对没有那种如释重负的窃喜。
听得沈融这样的话,连意的眼底里闪过一丝意动的希冀,但很快他便发现沈融表情依然平淡,俊美的脸,渐渐的凝聚成一抹凛然和无奈:
“包括米洛,也是。”
这一次换做沈融眼皮一跳,多少动容,她没有料到连意会这么说出来他和米洛之间的关系,当然也不会像相信连意和其他女人之间的关系那么简单的去相信米洛和连意之间的关系。
“我和她三年前早已经结束。”
连意的脸色肃穆,英俊的脸上似乎从来没有过的挫败,沈融的不置一词,显然并不是相信的表现,当然,即便相信,也没有多少触动的表现,让他明白,她并不是那么好打动的。
新西兰的冬天,余辉还在,沈融与连意站在了院子里,静寂无声,犹如一副画面,侧影映在了墙角,男女主角的表情都那么肃正。
“你来这里是为了我告诉我这些的吗?”
如果说之前连意说他是为了她而来的话,她只当成一个笑话,现在她渐渐有些相信,或许连意来这里,和自己有着关系。
连意点了点头,神色并不扭捏,眼波未闪,依旧居高临下,可是他们早已平等。
当一个人不那么爱另外一个人时,就会慢慢的讲究平等,沈融淡淡的收回了视线,眺望着远方:
“也那么相信我不曾背叛过你吗?”
以连意的性格,现在站在情敌的屋檐下,还能够这样来低声下气的解释这些,像是天方夜谭。
也或者,他根本不相信曾经眼看到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