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被发现郁泽和她走在一起,上同一辆车,又是一出事端。
郁泽转着方向盘,“嗯。”
周子知低头看着手背,“我没有碰她。”
郁泽腾出手,摸摸周子知的头发,磁性的嗓音裹着温柔,“我相信。”
那三个字让周子知絮乱的心平静下来,从事情发生到现在,孤立无援的她想要的就是信任。
等红灯时,郁泽侧头凝视身旁的女人,“子知,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我希望我都是你第一个想到的人。”
见眼前的女人看着他,不在状态中的迷糊模样,郁泽磨着后槽牙,一字一顿,“我在吃醋。”
周子知心不在焉,“哦。”
下一刻她微睁大双眼,“吃谁的醋?乔四?他可以做我父亲了。”
郁泽哼笑,“现在不是流行有钱有品位的大叔吗?我看乔四的条件挺符合。”
周子知无奈,“想太多。”
郁泽见周子知不再那么死气沉沉,松一口气,刚才在乔四办公室见到的时候他真的有些心慌无措,心里责怪自己没有及时出现。
才分开没多久就被人欺负,郁泽的眼底闪过阴沉之色,他又捏了捏周子知的手,真想锁身边,放在眼皮底下。
“去吃点东西。”
周子知说,“我没胃口。”
郁泽的语气不容拒绝,“就去南山。”
半个多小时后,周子知坐在桌前,她拿掉帽子,摘下口罩,抿着浅色的唇,糟糕的心情写在脸上。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在这个男人面前卸下了伪装。
郁泽点了两份牛排,又加了一份提拉米苏。
夜幕之下,城市依然浮躁无比。
周子知拿纸巾擦嘴,“送我回去吧。”
看着几乎没怎么动的牛排和甜点,郁泽皱眉,“再吃一点。”
周子知摇头,“不吃了。”
郁泽眉毛一掀,“要我喂你?”
周子知心里叹气,这人总能阻止她想别的。
回去的路上周子知接了乔四的电话,说安意如要告她,分不清戏里戏外。
还有个这些年始终没变过的号码,何阅铭打的,她没接。
郁泽把周子知的头按在胸口,揉揉她的头发,薄唇轻轻蹭了蹭,“不要多想,不会有事。”
周子知拍拍他的胳膊,打开车门下车。
望着九楼那扇窗户亮了起来,郁泽坐在车里点了一支烟,按了一串数字,“我想要的东西查到没有?”
电话里的声音沙哑难辨,“时间这么急,可能还需要点时间。”
郁泽的面孔在烟雾中晦暗不明,“废物。”
那头吸一口气,“再给我十分钟。”
十分钟后,郁泽摁断烟头,开车去了安意如所在的医院。
第22章 我也很意外
安静的病房里,安意如躺来床上,手放在腹部,面色苍白,如同鬼魅。
她刚出道那段时间做过几次人流,医生说再怀上不易,这些年过去,她根本没想过自己的例假延迟是有了孩子。
当时血流出来,安意如又怕又难过,她知道这个孩子没了,她这辈子恐怕真的再难有了。
她恨周子知。
如果不是周子知,她不会去对方工作室,也就不会发生意外,那用不了多久,她就能知道自己怀孕了,一定会拼命保住她和阅铭的第一个孩子。
有了孩子,阅铭有可能会重新对待他们的关系。
一切全没了,都是因为周子知。
安意如气的牙齿打颤,姣好的面容笼上扭曲的恨意,周子知,你怎么没在那场车祸中死去。
何阅铭背对着安意如,平静的说,“我记得我们一直有采用安全措施。”
“怎么?你在怀疑我吗?你当我是什么人?”安意如说,“我只跟你。”她拔高声音,“何阅铭,我安意如只跟过你!”
何阅铭拧着眉锋,冷淡的说,“事情已经发生,子知那边你没必要咄咄逼人。”
安意如浑身发抖,“何阅铭,周子知把你的孩子弄没了,你竟然还为她说话,你是不是人啊?”
何阅铭转过身,黑沉的目光盯视,他缓缓开口,语气里听不出情绪波动,“安意如,真的是她吗?”
安意如心里一颤,她的手在被子里攥在一起,“难道是我自己害死孩子的吗?啊?”
何阅铭沉默了下来。
他的突然沉默更让安意如慌乱不安,人在心虚的时候往往都不可能冷静的下来,“是她,她恨我们背叛了她,要上来打我,她用力把我推到地上,我们的孩子没了……”
安意如语无伦次,漏洞百出,她的演技终究还是离那张脸差一个档次。
何阅铭依旧什么也没说,他的视线从安意如脸上移开,望着窗外的夜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安意如在过于寂静的氛围下显的很慌,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可是身体的不适阻止了她的动作,她狼狈的躺回去。
而和自己同床共枕的男人就站在床对面,至始至终都无动于衷,这样的凄凉如一把削铁如泥的利刃,在安意如的心口一刀刀剐着挖着,鲜血淋漓。
“你出去,我想休息了。”
何阅铭抬脚离开,毫不停留。
看着男人的身影消失,门反弹了一下,安意如无声的笑笑,一滴眼泪滑到耳后,何阅铭,你的无情从来都只对我。
门外传来脚步声,随之而来的是半掩的门响起扣扣声,安意如眼睛一亮,她在望见来人时怔住了,反应过来后立刻去摸脸,将贴在上面的发丝弄到后面去。
男人冷硬的五官寒气逼人,他一手抄在西裤口袋,一手拿着两个档案袋,不咸不淡的说,“安小姐,冒昧打扰了。”
安意如露出一抹笑,“郁总,我们见过几面。”她疑惑的问,“不知道你来这里是……”
郁泽拉开摆放的椅子坐下来,长腿交叠,笔直的裤线和整洁的裤脚勾出严谨苛刻的姿态。
“安小姐,我来是想跟你聊聊。”
聊什么?安意如越发费解,下一刻她见面前的男人打开其中一个档案袋,随后就听见了让她极度错乱的东西。
“2002年4月15,安小姐在汇佳医院做了一次人流手术,同年11月2号,安小姐在嘉德妇幼做了一次人流手术。”郁泽慢条斯理的翻到下面的资料,“2003年到2005年,这几年里安小姐又做过六次人流手术,不得不说,现在的医疗水平不错。”
在安意如惊恐的注视下,郁泽打开另一个档案袋,吐出的阴沉嗓音从地狱而来。
“2003年9月12,你和瑞祥的副总刘成在星海酒店住过一天两夜,17号你和刘成在凯宾斯大酒店共度一夜,刘成因贪污案受审判刑,事后不久安小姐和世豪传媒的制片华天出入帝苑山庄……”
坑长的一段小三故事后,郁泽将一叠照片拿出来,随意抽出一张,那上面是周子知和何阅铭亲密挽着胳膊的照片,安意如走在后面,他们都一样青涩。
而后郁泽从口袋摸出一支录音笔,播出的是两个女声,聊的内容肮脏粗俗,安意如脸上的表情犹如见了多么恐惧的东西。
她再看面前的男人,比鬼还要可怕。
郁泽将两个档案袋一收,面无表情的看着安意如,“安小姐的生活可真精彩。”
安意如的脸色已经白里泛青,她的面部肌肉拉扯,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声音抖的不成样子,“郁总对我这么特别照顾,还真是意外。”
“我也很意外。”郁泽撩起眼皮,目光凌冽,“安小姐要为难我的女人。”
安意如抽了一口气,她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周子知怎么可能会和这个人走到一起?阅铭知道吗?安意如想笑,她应该高兴,因为周子知不会跟她抢阅铭了。
可她更多的是嫉妒,周子知凭什么可以拥有这些?
“不巧,这家医院是我旗下的产业,更不巧的是。”郁泽的唇角勾出一个森冷的弧度,“我听说你要她给你下跪?”
安意如的嘴唇哆嗦,“没……没有的事。”
郁泽双眼一眯,他挑了挑眉,“那兴许是我听错了。”
安意如干笑,“是,是。”
郁泽扯了一下嘴皮子,“安小姐要多保重身体。”
安意如狠狠的打了个寒战,脸惨白。
“不打扰安小姐休息了。”郁泽站起身离开。
安意如呆滞的看着天花板,她抓紧头发尖叫,“啊——”
她不甘心。
郁泽去了周子知那边,他将车子停好,迈开的脚步在看见对面的何阅铭时顿住。
公寓楼底下,两个男人四目对视,隔着凝结的气流。
第23章 他嫉妒
有几个路人结伴经过,何阅铭低头,他穿的黑色羽绒服,同个牌子的深蓝色牛仔裤,头上戴着灰色鸭舌帽,打扮轻松休闲,而他脸上的表情却是截然相反。
郁泽摸出烟盒,叼了一支烟点燃,打火机的清脆声响擦过黑夜。
他缓缓吐了个烟圈,半垂的眼皮抬起,将汹涌而至的暴戾呈现出来。
“子知是个很懒的人,她懒的不会轻易喜欢上别人,因为她说那样很累。”何阅铭的声音里透着一股优越感,“我不认为这是能轻易改变的事情。”
他不知道周子知改的并不轻易,但你拥有的一切全失去了,重新站起来的勇气远远超过自己想象。
或许他知道,只是不愿意面对,他在逃避。
郁泽的嘴角轻扯,讥诮之意显出,自欺欺人,“何阅铭,你想说什么?”
何阅铭语气坚决,“我不会对子知放手。”
郁泽嘲讽,“你已经放手了。”
他弹掉烟灰,出声警告,“何阅铭,我不希望再看到你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