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知道我不该来的，就算是再困难也不该做这种事——宋先生，你能不能原谅我、原谅我妈妈——我可以发誓，这种偷溜进你家的事绝对不会再发生了。”
宋司辰垂着眼帘，晃着手中的高脚杯，目光只落在沿着杯壁滑过的红色酒液上，连瞥都没瞥一眼唐嘉宝。
不知道他是不是听到自己说的话，唐嘉宝既难堪又无奈，“一切都是我的错，我……”
“钥匙原来就在你手里？”突兀地提问，宋司辰抬起头，平静地看着唐嘉宝。
“那个……”唐嘉宝支支吾吾半天，还是老实回答：“不是。”
宋司辰笑了笑，没有说话，可是那好像已经定下犯人是谁似的表情却让唐嘉宝忽的一下火大起来。
“宋先生，你现在是在扮侦探还是法官？我知道，我们做错了！不过我可以保证，我们没有恶意，更没有偷你东西的意思——你放心，我现在就走，不会再打扰你。如果你不放心的话，可以检查一下，我不介意。”
说着话，唐嘉宝站起身伸开双臂，仰着头用下巴点着宋司辰。
被她的举动闹得哭笑不得，宋司辰偏过头去，静默片刻后才道：“天太晚了，你今天晚上可以在这里留宿——我不希望以后再发生这种事。”
没有回应，唐嘉宝只是瞪着宋司辰，脚下没动半分。
宋司辰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
真是，明明他才是这个家的主人，为什么会被一个闯进来的小姑娘看得浑身都不自在呢？
不动声色地站起身，宋司辰看着仍是气鼓鼓的女孩，尽量保持自然，“晚安……”
没等唐嘉宝说话，他越过她进了主人房，却不知为什么，就靠着门默立着。
“真是没人情味儿的家伙……”
听着外头唐嘉宝的嘀咕，宋司辰摇了摇头，有些觉得不可理喻。
他到底要怎么做才叫没人情味儿？或许，他刚才就该把她扫地出门，但……
吐了口气，他合衣上床。
家里有个外人，总觉得怪怪的。
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躺在床上很久，宋司辰都没有睡意。
翻身坐起，他在黑暗中听了半晌，没听到客厅里有动静，才动了。
一杯水还没有喝完，昏暗的客厅里突然传来少女的呜咽声。
宋司辰挑眉，转过头默默注视着黑暗中。
“妈妈，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别走——妈妈……”
隐在宽大的沙发后，他看不清少女的样子，但那急促的带着哭腔的声音却如一根线般系住了他的心。
沉默很久，宋司辰端着水杯往主人房走去，他不想多管闲事，不想和这个莫名其妙的少女有更多的牵绊，可是莫名的，他却忽然转身。
昏暗的光，少女手脚蜷成一团缩在沙发里，双臂紧紧地抱在胸前，好像只有那样，才能保护自己不受外界伤害。
刚才看起来很强悍，现在却像个脆弱的小女孩。
半蹲下身，看着少女白皙面庞上的泪痕，宋司辰的表情柔和下来，“喂，唐嘉宝——”
迟疑着，他伸出手，轻轻推了下唐嘉宝的肩膀，“你做恶梦了——只是梦……”
可能是听到他的声音，唐嘉宝睁开眼，眼神仍是一片迷茫。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认出他是谁来。
“宋司辰？！”眨着眼，她回过神，有些慌了手脚一样爬起身，“我这就走。”
“不是撵你走。”下意识地按住唐嘉宝的肩，宋司辰俯下头，居然解释了，“你刚才在做恶梦，我才叫醒你。”
“我做恶梦了？”仰头看着他，唐嘉宝摸了摸脸。
泪痕还未干，她刚才一定是哭了。
“呵，一定是很可怕的梦——是啊，挺可怕的梦……”恍惚记得梦到了什么，唐嘉宝的笑容很是苦涩。
“谢谢你——能把手拿开了吗？”
目光浇在近在咫尺的红唇上，宋司辰的心狂跳数下。
猛地起身，骤然收手，宋司辰下意识地回避了目光。
“其实沙发咚也不错……”
“什么？”
“啊，没什么……”摇了摇手，唐嘉宝讨好地笑着，“宋先生，我是说打扰你真的不好意思——不，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直起身，唐嘉宝定定地看着宋司辰，没有笑容的脸不知怎么的在昏暗的光里却有逼人的艳丽。
“宋司辰，我救了你是吧？！虽然我没说过让你报答救命之恩，但你这样的人就该有这样的觉悟不是吗？！”
默默地看着她，宋司辰连眼都没眨一下。
“你不打算接下去？！真是——我说，宋司辰，你就当今天晚上没在这儿看过我，也不追究我妈的责任，我就当你报了我救命之恩——怎么样？！你很赚啊！”
看着宋司辰淡然的表情，唐嘉宝恨不得伸手掐着他的脖子狠狠地晃了。
不知是否觉察到她快暴走的情绪，宋司辰偏过头，嘴角微翘，淡淡地道：“好——”
“我说做人就该有——你说什么？好？！你答应了！？”
“是，我答应了。”宋司辰笑了下，“我们从现在起两清，我不再欠你——就这样说定了！”
“好……”唐嘉宝讷讷地应了声，看着宋司辰挺拔的背影，忍不住又抱怨：“喂，我可是亏大了！”
没有回头，宋司辰连脚步都没半分停顿，可是他的嘴角却是不自觉地翘了起来。
第十二章 晨间运动
“嗨……”
蓦然惊醒，宋司辰下意识地去扯被子。
手才碰到被子，他就听到女生甜蜜的声音：“没关系的，我可以理解……”
理解、理解，你理解个头！
有那么一瞬间，难堪到了极点，宋司辰的脸都快绿了。
可是转过目光，他仍是冷静自持，“唐小姐，你应该先敲门的。”
“啊，不好意思……”唐嘉宝笑着眨了眨眼，目光扫过某点，很自然地耸了耸肩，“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我不介意——啊，其实我是想问你，是不是要晨间运动，这样对身体比较好……”
任是宋司辰再冷静，这会心里也像几百头马咆哮了，“唐嘉宝——”
他咬着牙，已经压不下突起的怒意。唐嘉宝却似一无所觉，“怎么了？我是好心……”
她的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已经扑倒在宋司辰身上。
伸手扯倒唐嘉宝的宋司辰已身体一翻，压在她身上，表情仍然平静，可那双半眯的眼却让唐嘉宝感觉到极度危险。
“你现在是在勾引我？！唐嘉宝，你到底想得到什么？”
被压在身下，唐嘉宝敏感地觉察出男人身体在清晨最明显的变化。可是在最初的惊讶过后，却立刻镇定下来。
迎着宋司辰的目光，她抬起手，抚过他的下巴。
他下巴上发青的胡茬，刺刺的，不扎手，却让人发痒。
“如果是宋司辰，我倒不介意发生些什么，只是——”她顿了顿，头微微仰起。
她的唇粉嫩嫩的，没涂唇膏却带着诱人的光泽，像刚洗过的樱桃在阳光下。
有那么一刹那，宋司辰想起那天夜里，深海中的那一个吻，他还记得她的唇有多么柔软，而且意外的，他居然有些怀念那种感觉。
这样的回味让宋司辰的喉咙都有些发紧，尤其是当她仰起头靠近他时，他以为她要吻他，但她的吻却擦过他的面颊，落在他的耳边。
“我怕你会后悔啊！”
瞬间的恍惚，宋司辰忽地挑起眉，扭头看她，无巧不巧，耳朵擦过她的唇。
她的唇很那样柔软，轻轻的碰触，像一片花瓣落下，抚过耳边，让人的心都痒了起来。
那一刹那，宋司辰的身体不自觉地绷紧。
只是刹那，但唐嘉宝却敏感地觉察到。
这，似乎取悦了她，让她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宋司辰有些难堪，感受着她震颤的胸腔，那柔软的震动，不知为什么他忽然更加愤怒。
“这很好笑？”看着少女得意的笑脸，他皱起眉，忽然伸手，把少女笑得挥动的手臂禁锢在她的头上方。
因为这个动作，少女饱满的凶部更显丰满，就是宋司辰也不觉目光停驻片刻。
但唐嘉宝却似乎并不在意，脸上甚至没有半分羞赧之色，只是平静地看着他，妩媚中还带着一丝戏谑之意。
宋司辰的眼瞬间眯起，危险地注意她，“唐嘉宝，你知不知道对男人来说，你刚才的行为很要命！还是，我太温和，让你丧失了警惕性？”
说话的时候，他的面庞俯低，鼻尖擦过她的，那样的暧昧，仿佛下一刻，他就会吻上她的唇，做出些什么可怕的事来。
可是唐嘉宝却只是发笑，笑得不可抑制，连肩头都在耸动，“或许，你的手不该只是抓着我的手臂——那样，一定震摄力更大……”
“是觉得我不够给力？”宋司辰真是怒了，一直压着唐嘉宝手臂的手下滑，抚过她纤细的腰肢，暧昧地抚触着。
少女穿得本就单薄，刚才一番折腾，半截腰都露了出来，指腹下滑腻的触觉让他觉得自己在抚弄绝美的羊脂白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