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让太阳伤心。
但晏熠不给她这个机会,吻得他嘴里有了一股血腥味,他才松开了她。看着她红肿的唇,他总算是满意了。带着挑衅的目光看向还靠着墙,脸色不太好的肖太阳。
“太阳……”季茉瞪了一眼晏熠,擦了一下唇,无视晏熠又变难看的脸,她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
肖太阳苦涩一笑,歪过脸,目光忧伤,牵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原来,错过了一次,就永远错过了。”他又垂下眸子,“是我自以为,十几年的感情能抵得过所有。我以为,只要我站在那里,你就可以看得到我。我以为,等你看透了世间繁华,我就可以陪你细水长流。”
季茉的心很痛,看到他这么落寞忧伤的样子,很痛很痛。
“一切只是我以为。终究还是迟了。”肖太阳仰头靠着墙,闭上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季茉看到了他眼角流下的泪,那样的无奈,那样的不舍。
“太阳,我……”
“你不用再说了。不管是以前的古媗,还是现在的季茉,我还是会站在远远的地方,看着她幸福。只要她幸福就好。”许是真的看穿了,他睁开眼睛,缓缓走过来。
穿着病号服的他,脸色更苍白。他看了一眼冷漠的晏熠,又看向红着眼眶,泪在打转的季茉,笑了笑,“这一次,我真的放手。”
那笑,如果一朵盛开的花,带着晶莹的露珠,一夕间,被狂风暴雨摧残,花瓣落了一地。又如同浩瀚的海洋,潮起潮落间,突然归于平静,只有无限的平静,在月光下,在晨风里,再也起不了波澜。让人看了心头一颤。
季茉含着眼花注视着他,抬起手轻抚上那张苍白让人心疼的脸,她能现在能做什么呢?她只能给他一个拥抱。
“太阳,对不起。我是不值得的,曾经不值得,现在也不值得。伤了你的心,对不起!”她又能说什么呢,除了道歉,似乎不知从何说起。
肖太阳紧紧的抱着她,贪婪的享受着此刻。他多想就这样一辈子拥着她不放,陪着他一起天荒地老,可是,陪她一起看细水长流,等天荒地老的那个人,不是他。
放手吧。古媗已经死了,早该带着他的那一份情埋葬在了土地下。就让他随着古媗的死,掩藏了这段情。做她最亲的亲人,一辈子的亲人,不也挺好的吗?
心早已被伤得七零八碎,痛一次次入侵他的神经,可是这一刻,心似乎慢慢在愈合,痛也一点点抽离。这些痛,不过是自己给自己添加的,无关他人。
缓缓的松开她,眸子里多了一份明朗,他轻轻的擦拭她脸上的泪,俯下身,一个吻落在了她的眼角,“小媗,我放手,但我依旧爱你,如同家人一般爱你。”
季茉总算是笑了,她拼命的点着头。是,家人,永远的家人。
晏熠站在一旁,几次想去分开他俩,但理智战胜了冲动。他们永远不可能,他又有什么好担心的。他是个男人,一个小气而又大度的男人。这么安慰自己,但手紧握着,手背的青筋出卖了他此时心情很不爽。
“既然是家人,以后不要再动不动亲她抱她。”见他们分开,晏熠再也忍不住将季茉拉回自己的怀里。
肖太阳微微挑眉,“你不知道,家人之间的感情,超越一切吗?”
晏熠微微眯起眼,这算是在挑衅他吗?
“晏熠,让他休息吧。我也累了。”季茉适时的开了口,她不想他们两个再起任何冲突。
晏熠看了一眼怀中的人儿,他瞪了肖太阳一眼,“好,我们回去。”
季茉对肖太阳甜甜一笑,“我下午再来看你。”现在已经凌晨四点了,睡一觉也得五六个小时,不是她累得起不来,只是想让他多休息一会儿。
肖太阳点头,“好。你回去休息吧。”他温柔似水,如同邻家大哥哥。
晏熠再也看不下去了,他不喜欢别的男人用温柔的眼神看自己的女人,也不喜欢自己的女人对别的男人柔情似水,恋恋不舍。拥着季茉脚下生风的朝出房间,还不忘“砰”的一声将门关上。仿佛门一关,就绝离了他们两个人。
肖太阳看着那道紧闭的门,笑容散去。走到床边,躺下。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一切都过去了。
出了医院,晏熠的脸色一直是阴沉的,但牵着季茉的手却没有一刻放松。好像怕一松动,她就飞走了。
“晏熠!”季茉停下了脚步,不再走。
晏熠也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她,也不说话。
季茉皱起了眉,“有你这样吃醋的吗?”
“我这不叫吃醋,叫生气!”晏熠盯着她,想到那个吻,他确实很吃味,“你自己看着办,今儿爷不高兴了,加上之前你在车上答应我的,这笔账,你自己算。”
说完,还高傲的哼了一声,一副“小爷很生气,后果很严重”的样子。
季茉忍俊不禁,她主动走近他,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印上了一吻,快速的离开。
这一吻,总算是让晏熠缓了神色。不过,有些意犹未尽。看着那张被他之前吻红肿的唇,心里有些自责,心疼的抚上她的唇,“痛吗?”
季茉猛的沉下了脸,“你说呢?像被猪拱了一样。”她甩开他的手,就朝车子走去。
画风突变,让晏熠防不胜防。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咬牙切齿。女人,居然敢说他是猪!他飞快的跳上车子,用力的将躲在一边的季茉揽进怀里,禁锢住她的腰,逼她对视自己。
“你说谁是猪?”
季茉忍住想笑的冲动,“谁承认谁是猪。”
晏熠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他恶狠狠的说:“好。一会儿回去,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猪拱。”
前面的越明听到晏熠这么说,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握着方向盘的手差点打滑,这……这后面承认自己是猪的男人,真的是他们英俊冷漠嗜血的会长吗?说给兄弟们听,恐怕他们会说他诽谤诬陷会长吧。
季茉也是无语。他的傲娇呢?他的性格呢?他的脾气呢?承认自己是猪的,恐怕只有他一人吧。
车上的气氛很压抑,全因为晏二少那张怒气冲冲,憋屈的脸。
越明加速行驶在没多少车辆的大路上,他还是早早把主子送到家,远离这种乌云盖顶的是非之地吧。
车子远离了市区,没有了高楼大厦,一马平川,眼前的视线越来越宽阔。而此时,朝阳露出地平线,染红了一大片天。云层也成了火红,如同一片火焰,很壮观,很漂亮。
季茉看着窗外,很震惊,很惊艳。她现在想起来,自己从来没有在这么早看过这么漂亮的美景。车子绕过山头,盘旋在山上的路越发的崎岖,但越明的车技很好,对他没有一点难度。
历时一个小时,车子终于在一幢复古的别墅前停了下来,此时已经是早上五点半。季茉下了车,看到别墅大门前居然整整齐齐的站了两排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一见他们下车,便恭敬的鞠躬,“会长,夫人。”声音之洪亮,让见过大排场的季茉也为之一惊。
她惊的是这么多人大清早的在这里等着,更惊的是他们对她的称呼。什么夫人?夫人个毛线。她撇过脸瞪了一眼脸色冷清的晏熠,不禁微微蹙眉,这家伙回到自己老巢,竟然还端起了架子了。
不过也是,在别人耳中神秘而让人心惊胆战的煞神会会长,没有一点架子气势又怎么能让手下人信服呢?其实,如果不是他亲口告诉她他的身份,恐怕怎么也不会将他与那个让她曾经几次好奇想查探的神秘会长联系在一起。
不得不说,他的伪装术真是太好了。用风流来掩饰他神秘的身份,用纨绔来遮蔽他冷漠的名声。在人性转换的过程中,他堪称大师。
晏熠牵着季茉的手,目中无人的从手下们面前走进别墅。看着他们进了别墅,越明深深的松了一口气。一本正经的兄弟们也默默的放松下来,其中有好奇的问越明,“明哥,我们刚才做的不够好吗?为什么会长的脸色还是那么难看?”
越明看了一眼兄弟,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奈的摇摇头,“不是你们的问题,只是……唉……”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自己走开了。留下的兄弟们个个面面相觑,完全不懂这是怎么回事。
别墅里头的布置比起一般的别墅装饰,还真是有区别的。说好听点叫清爽,说难听点叫单调。里面清一色白色家具,连地毯都是白色的。她真怀疑,这里面住的人是不是有洁癖。没让她再认真看看,晏熠一下子将她抱起来上了楼。
“喂,你干嘛?”他动不动就爱抱她走,好像自己不会走路一样。
上了二楼,晏熠用脚踢开了一扇门,又反勾将门关上。然后将她抛进软绵绵的大床上,迅速脱掉外套,一下子就扑了上去。
“晏熠,你干嘛?起来!”季茉被他这凶神恶煞的样子给吓得花容失色,不是她心理承受能力差,只是现在他真的让人觉得很害怕。阴沉着脸,目光如同利箭,仿佛他身下压着的不是人,而是待宰的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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