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有关系!”樱发女子笑容明媚温暖,“不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去尝试……只要能保住这个孩子……”
“那……”木子抬头,看着黑发的少年,“佐助哥哥……也没有关系吗……?”
“……”宇智波佐助抿唇,“我无妨。”
“那么……”木子微微一笑,“那就跟我过来吧……我想要早一些完成施术……佐助哥哥你也要过来……我需要你身上的……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
“你的血。”
在宇智波佐助的记忆之中,整个“天师续命”之术的施术过程,是被一种奇异的花香包围着的。
他的血被作为阵引,被木子用作书写咒术的工具在湿骨林溶洞中的大地上描绘着。
图案犹如他的万花筒写轮眼——是一个巨大的六芒星阵法。
而阵法的六个尖角,则是一簇簇淡紫色的花朵,犹如只只蝴蝶在阵法中翩跹盘旋。
他心爱的女子端坐在法阵中央,双目紧闭。
而他唯一的亲人则在法阵旁的高坛之上念着施术的咒语。
似有若无的花的芬芳萦绕在少年的鼻尖,模糊了他的视线,他不知道阵法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只知道——花的香味让他想起一些,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记忆深处的画面,那些画面如此模糊,以至于他都忘了,那些跃动的人影,是谁和谁。
那个在木桩旁招呼自己过来,伸出中指和大拇指弹在自己脑门上的温柔少年……是谁?他听见他说:“对不起,佐助,下一次吧。”
那个为他准备好便当,为他添置衣物,抱他在怀里轻声歌唱的女人……是谁?他听见她说:“佐助,你也是我们的骄傲啊。”
那个有着伟岸的背影,总是很严肃的男人……是谁?他听见他说:“真不愧是我的儿子。”
那个蹲在墙上捧着一本书眯眼微笑的男人……是谁?他听见他说:“早上好,今天我又在人生的道路上迷路了。”
那个捧起拉面就一口吃完,整天嚷嚷着要跟自己单挑的少年……是谁?他听见他说:“不管别人怎么说你,佐助,我就是相信你。”
那个捧着一束水仙花,对着自己微笑的少女……有是谁?他听见她说:“佐助君,我喜欢你。”
佐助君,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朦朦胧胧之中,他最后看见的,是一个淡金色头发,淡紫色瞳孔的少女,她纯净美好一如幼时,她捧着一支淡紫色有着六瓣花瓣、状若蝴蝶的花朵,看着他,巧笑倩兮。
他听见她对他说:“佐助哥哥,等小樱生完孩子之后,‘六生蝶’的副作用就会开始,她会把这一年所发生的全部都忘记……六年之后,她才能记起这一切……封印非常地微弱,任何相关的事情都有让她想起的可能……而一旦她尝试想起曾经的事,‘六生蝶’残留在她体内的毒素就会开始发作……所以……一定不能让她想起来……”
一只泛着淡淡的紫光的苦无落到了他的面前,看起来那样熟悉……
“我在小樱的身上取下了一个苦无,在上面施了术,只要她尝试想起这一年的事,她的名字就会发光……到那个时候……佐助哥哥……你一定要不顾一切代价……阻止她……”
少女纯净的面容上饱含歉意,同时,又有一抹挥之不去的憔悴。
“对不起……佐助哥哥……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残忍……可是……我已经没有时间……去想更好的办法……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觉得这个女孩子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她的面容……也越来越模糊……
“佐助哥哥……我的身体有毒……所以啊~我死之后……请将我的骨灰密封在盒子里……不要触碰到土壤……“
淡紫色的光芒笼罩着少女,莫名的熟悉感浮现在他心中,他想要上前去抓住她,可是,无论他怎么做,都无法靠近她一分一毫。
“佐助哥哥……这是‘六生蝶’的种子……请让它……伴我入土吧……这是木子能为你们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佐助哥哥……如果可以的话……真想看着你和小樱的孩子长大啊……”
“一定……会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孩子吧……”
少女的音容笑貌渐行渐远,渐行渐远……
直到少年再也听不见她温柔的话语。
直到他,再也看不见她窈窕的倩影。
所有的一切,终究归入一片虚无的空境。
宇智波佐助乍然惊醒,鼻尖却余一抹淡淡的芳香。
然而左边胸膛,却传来了深刻的痛楚。
他知道,这种痛楚,这一生,他都再也无法忘怀了。
作者有话要说:
☆、纲手的回忆
“火遁:小火球之术!”
冲天的烈焰乍然生起,一秒之后,原本青草离离的地方已是焦黑一片。
而焦黑之中,一个几近皲裂的陶罐则格外明显。
只听“噗嗤”一声,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的春野樱实在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还好湿骨林没有厨房,不然厨房是不是要被佐助君你烧坏了?”少女点唇笑道。
宇智波佐助看着焦黑的草地,不屑地别过脸,冷哼了一声。
她怀孕已近六个月了,近来嘴巴是越来越刁,先前还能自己做一些东西,月份大了,佐助越发不放心她的身体,于是决定自己下厨去对付她此时刁钻的嘴。
他要挑战的第一个项目,就是她最爱的红豆丸子汤。
蜂蜜兑牛奶,红豆加丸子,小伙慢炖……这些要点他已经背的滚瓜烂熟,然而实践的结果却总是叫人失望,一怒之下,他索性一把火烧了干净。
不过,生气归生气,学还是要继续学下去的。
迅速地清理完火遁的残渣,宇智波佐助坐到了一脸柔和的妻子身边,俊美的脸上写着大大的两个字:郁闷。
“呐……佐助君……”女人的关注点似乎永远都不是男人的表情,“你说……等孩子出生以后,会喜欢吃什么呢?”
“番茄。”他想也不想便回答。
“噗~也是哦~有其父必有其子嘛~那你说他会不会喜欢吃甜的呢?”她挽住她的手,靠在他的肩上,柔声问道。
“不会。”
很坚定的答案。
“咦?为什么啊?”小樱翘起嘴巴,“这不公平哦,他也是我的孩子嘛……”
宇智波佐助半天没有回话,经不住少女软磨硬泡,终于开口。
“因为我不会做。”
春野樱微微一愣,随即绽放出一个温暖的笑容:“也是哦,叫孤傲得如同天上的飞鹰一般的宇智波佐助下厨做一餐好饭,好像的确是有些难度呢。”
宇智波佐助脸上闪现出一丝不屑:“的确是大材小用。”
粉发少女点唇笑道:“那佐助君你还学不学呢?”
他还学不学呢?
他要是不学,谁给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做饭吃?哪些爬来爬去整体吃草的蛞蝓?
等她月份大了,走两步路都累的时候,难道他还要饿着她和孩子?
宇智波佐助的喉结动了动:“……我学。”
春野樱展颜笑道:“那麻烦佐助君再搭一个灶台,这一次我手把手教你,一定可以让你学会的~”
原本这九个多月,他们可以回到木叶,在亲友的照顾下看着孩子出生。
可是小樱在生完孩子之后会忘记这一年的事,而且之后六年都不能记起这一年的事,出于安全考虑,两个人还是决定在湿骨林度过这一段时光。
然而这样的保护也并非是百分之百安全的。
为了不让小樱感到愧疚,对于不见踪影的木子,宇智波佐助和蛞蝓仙人统一的口径,是木子的吃了蛞蝓仙人提供的药物,身体暂时恢复,可以再坚持一年,于是她选择离开湿骨林去外面寻找可以医治自己的药方。
在这样的情况下,小樱在怀孕四多个月的时候,离开过一次湿骨林,想要帮助木子寻找药物,从而在波之国的郊外救下了战后失去双亲的孤女阿丽,并将女孩送到了相识的达兹那家。
宇智波佐助曾经犹豫,是否要用写轮眼消除达兹那一家人的记忆。
然而……
“你知道那个时候,我为什么不消除他们的记忆吗?”
叙述到这一段,宇智波佐助突然停住,轻轻吻了一吻怀中女子的宽额头,柔声问道。
春野樱享受于被他拥抱的温暖,闻言只是轻声“嗯”了一句,半晌才答道:“我不知道……”
“因为那个时候……在我即将去消除他们的记忆的时候……你喊住了我。”他的声音低沉而又温暖,“我以为你是要阻拦我,正准备将你击晕的时候,你突然对我说‘佐助君,刚刚孩子动了’。”
被男子拥在怀中的女子抬起头,眼前这个男人的眉目间没有丝毫戾气,只有淡淡的温柔。
于是,她也不由自主低微笑着,靠在他的胸膛上,轻声道:“是吗……”
“嗯……”宇智波佐助温声道,“那时候,你让我到你身前去,把手放在你的肚子上,问我……有没有感觉到孩子在动……还跟我说着阿丽和伊那里是怎样帮你安胎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没有办法再下定决心去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