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酷,不多言辞的梁御杰,在哪里都是个焦点。
与他的目光不期而遇,梁御杰撇了撇嘴,难得的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仿佛能读懂对方的思想般,陆修尧回头微笑着推辞周围人的敬酒,避开了人群,悄悄地走出宴会厅一个露天的阳台。
梁御杰低声在梁锦豪的耳边说了几句,得到了他的首肯后,也跟随着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要养成存文的好习惯,现在是想发都没得发了
不管有没有读者,我好想快点儿完结啊(┬_┬)
☆、第二十五章
暮色早已降了下来,外面再美的风景也被涂上了漆黑的色彩,远眺这座城市的星光熠熠,安静中的喧嚣,汽车的鸣笛声时刻打破着这份宁静。
秋季的晚风吹过,一阵新凉,外面的世界自然而又和谐。陆修尧背靠着栏杆,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悠闲地倚靠在栏杆上,大概是涌上来的酒意,面上有微微的潮红,闭着眼,就这么静静的站着。
被夜幕包裹着的沉寂,宴会厅内觥筹交错,音乐声,嘈杂的交谈声,沉闷的气流不停地在空气中浮动,只有那些流连社交场合的富贵小姐名流绅士们,才会沉醉于这样的氛围中。
像是感受到了有人靠近的脚步,他闭目开口说道:“怎么,也待不下去了吗?”
来人并不答话,径自走到他旁边。
似乎知道那人会有这样的反应,陆修尧不怒反而低低的笑了起来,睁开双眼,转头看着旁边的梁御杰。
两手握着栏杆,双目远眺,背着大厅内明亮的灯光,仍能看见他深刻的五官,冷峻不苟言笑的表情,无法捉摸他的思想,让人难以承受的压迫感,他对陆修尧的问话置若罔闻。
与他的冷肃相比,陆修尧如沐春风,笑得温和。
梁御杰冷冷的开口说出,“你还是插手了程氏的案子。”不是问句,而是绝对的肯定。
陆修尧一直微笑着,一冷一暖,像是坚硬的冰山在夜晚与一股暖流不期然的碰撞。
“我并没有危及你的利益吧,我记得我有提前知会过你一声。”陆修尧高举起酒杯,晃了晃,透过琥珀色的液体看去,整个宴会都失了色,笼罩着一层冰冷的色彩。
梁御杰有别于前一秒的严肃,嘴角勾起难得的冷笑,“你没忘记我跟你说过程氏跟你姐姐有关的事吧。”
陆修尧明显的一怔,依旧维持着笑容,不达眼底的笑,陆依芊永远是他的死穴,“你想说什么?”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拐弯抹角了,找我出来不也就一个目的?”梁御杰不屑的冷冷一笑。
陆修尧握紧了酒杯,神色一冷,把酒一仰而尽。“我姐现在怎么样了?”
“她在我身边比回到陆家更为安全。”梁御杰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声音在夜里,冷而坚毅。“她再受到任何伤害的话,我会拿陆家一起陪葬。”
陆修尧紧抿着唇,下颌因紧咬着牙而微微的往里收缩,能隐约听出梁御杰的话外音。
“啪”的一声,酒杯顷刻间被捏成了碎片,散落了一地,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手掌慢慢的滴落,溅染了白色的大理石地板,厅内的人正兴致高昂的祝酒高谈,没人发现这个角落里正上演的戏码。
毫无知觉般,他握紧了拳头,冷声问道:“她出什么事了?”
“车祸。”梁御杰嘴里冷冷的吐出简单的两个字,不肯多说。
“谁干的。”无法抑制的怒气,陆修尧的胸口上下起伏着,呼吸缓而粗,长久以来搜寻不到的人,却突然被告知出了车祸,无法感受手掌传来的疼痛,麻木到仿佛要把罪魁祸首碎尸万段般,不停地从拳头中渗出着血滴。
但再多的愤恨都比不上此时重要的人的伤势。“姐她——怎么样了——”
“一直昏迷。”梁御杰仰头望着天,秋季的夜晚格外的悲凉,所有的一切都被蒙上了悲戚的面纱。
恐怕至今为止只有陆依芊才能令陆修尧如此失了冷静,他不顾手上的伤痛,揪起梁御杰的领子,血迹毫无痕迹的没入了黑色的衬衣中,陆修尧青筋暴起,“你就是这么爱我姐的?”
梁御杰静静的看了他两秒,伸出手掰开被揪住衣领的手,调整了一下领带,冷冷的开口,
“别忘了,是谁把她赶出陆家的,要追究责任的是我才对。”
“到底是谁干的!”
“大哥!”
同时响起的声音,令陆修尧和梁御杰一同转头,一人站在阳台的门边,一身笔挺的西装,与陆修尧相似的年纪,清俊的面容上,剑眉因疑惑而扭成了一团。
“什么事。”梁御杰平静的问。
“义父正找你。”年轻人望着一地的碎片,见两人似乎有过争执,虽有疑惑却也不敢多问。
梁御杰听后,看了陆修尧一眼,整理了一下西装,举步迈出阳台。
“陆先生,您的手受伤了,需要包扎一下吗?”年轻人有礼的看着陆修尧满是血迹的拳头。
“不用。”他淡淡的说了声,从口袋中抽出纸巾,随便的擦拭了一下血迹,扔下浸红的纸团,离开了阳台。
年轻人无奈的摇了摇头。
陆修尧步入宴会厅,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般,脸上重新挂上了笑容,只不过愤怒之后的冷静是掌心传来的刺痛。
黎茵见到陆修尧连忙跑上来,攀上了他的手臂,不满道:“你跑哪儿去了。”
经历过刚才的愤怒,陆修尧似乎也没有多余的力气管黎茵的大小姐脾气,难得的沉默,只是淡淡的微笑,不做多余的解释。
**********
晚宴过后,陆修尧送黎茵回家后,心情阴郁的直接回到了陆家大宅。
难得一次回趟家,到家时,陆老爷子陆今坤已经睡下了,陆母虽是吃惊,但仍是难掩喜悦的神色,许久不见的儿子能回家,已经是不容易了。
陆修尧笑呵呵的拥抱了一下自己的母亲,“妈,你还是那么的年轻漂亮。”
“就会贫嘴,也不常回家来看看,你还把我当妈啊。”陆母虽是埋怨,可毕竟是自己的儿子,看不得吃一点儿苦,“肚子饿不饿,我去做宵夜给你吃。”
“不用了妈,刚才去参加晚宴吃过了。”
陆母皱起眉,“什么晚宴,别以为我不知道,晚宴除了应酬,哪有空吃饭,就这么空着肚子睡觉,小心把胃饿坏了,你在客厅坐会儿或是回屋洗个澡,我去给你煮碗粥。”说完,吩咐了下人去给陆修尧放洗澡水,走进厨房。
陆修尧笑了笑,有些疲惫的上楼回了房。
想起今天刚从日本回来,就马不停蹄的参加梁锦豪的生日宴,被冷落的小妻子,估计又有不满了吧,不自觉地露出笑意。掏出手机却发现有十几通的未接来电,一看全是秦曦的手机号。
猜想着她可能等急了,陆修尧连忙回拨号码,却发现对方的手机已经关机了,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10点30分,这个时间她应该也睡了,打定主意明天回家再解释,也就不再多想。
包扎了一下伤口,洗过澡,喝了一碗粥,等陆母睡了,陆修尧还是了无睡意。心想着今晚他回到陆家的目的是什么,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索性爬了起来。
夜深人静,月光洒进屋内,更是让人孤寂,他只觉得心里头仿佛被一块大石压的喘不过起来。夜色渐凉,不知何时缭绕耳边,不停扰人的蝉鸣早已停止了叫声。陆家园里的路灯,有些昏暗的照亮了落地的秋叶,有些寂寥,就像陆家长久以来的沉寂的气氛,闷得心慌难受。
推开门,穿过走廊找到那曾经很熟悉的另一扇房门,不用打任何的招呼,轻声的扭开,不出所料的安静。按下房间内的灯,顿时通明一片。
不算大的空间,简简单单,两个月多月的空置,家具已布上了一层的灰尘,原本温馨舒适的房间里却让人觉得冷清,花瓶里的文心兰已经枯萎,看来这段时间并没有人来打扫过。眼角微微的一沉,面无表情的一扫房间内的摆设。
不愿再见到这种情景,陆修尧关灯转身离开了房间。
第二日清晨,陆修尧晨跑回来,天也渐渐地亮了起来,陆家的佣人已经陆续的开始工作。保持着他一贯的笑容,一一和几个在陆家工作已久的长辈问过好,散着步却不由自主的走向陆家大宅后不远处的一片花地。
几百平米的一块儿地,分排种了不同的花种,这是陆修尧的奶奶在世时的喜好,年轻时喜欢种花,一直延续到了现在,陆今坤保留了这片花地,就是还在怀念已经过世了的老伴。
正在浇花的工人见到他来,放下手中的水管,毕恭毕敬的走上前去,“少爷。”
“不用管我,你忙你的。”摆了摆手,清和的笑道,“我只是过来看看。”
“是。”
“对了。”工人转身正要离去,陆修尧又突然开口叫道。“那花房里的花——怎么样了?”
陆修尧所说的花房是指他为陆依芊在这片花地的旁边所建的一座玻璃温室,不算太大的空间,也足以她种上上百盆花了。
知道陆依芊也喜欢花,陆修尧18岁后以自己的名义盖了那座花房,陆今坤也就没有理由反对了。但天底下总不会有那么完美的事,陆今坤发觉到一直都是陆依芊在使用着花房,终日来的怨气积攒多了,一怒之下趁着陆修尧出差时,让人把花房给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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