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慢慢冷静下来,失声是常有的事,也许我真的不必这么紧张,我拿出手机,发了信息给冯永铭:我说不出话了,我现在就去看医生。
我已经认定冯永铭就是凌隽,我现在有事,当然第一时间就要通知他。
他马上回信息:你别慌,我现在就赶过来。
因为太早,郎林都还没有到他的诊所,他诊所的其他值班医生给他打了电话之后,他很快赶来。
冯永铭也很快赶来,我一看到他,眼泪马上下来了。
能听见我说话吗?耳朵有没有问题?冯永铭说。
我点了点头,表示我能听见。
意外失声很常见,你不要紧张,会好的。冯永铭说。
我又努力点了点头。
然后就是一系列的检查,折腾了许久,郎林的脸色非常紧张。
齐小姐,你的咽喉一点痛感都没有吗?郎林问我。
我点了点头。
那你最近有没有吃什么药物?郎林又问。
我又摇了摇头,最近我一直坚持锻炼,身体挺好,所以没有必要吃药。
郎医生,我们家太太到底是怎么了?阿芳紧张地说。
齐小姐好像是中毒了,她的声带严重受损,所以失声,按理说这样严重的受损,应该会有痛感才对啊,为什么会没有痛感呢?郎林皱眉说。
啊?中毒?那她还能恢复吗?邹兴紧张地问。
冯永铭也紧张地看着郎林。
不好说,情况不乐观。郎林面色沉重地说。
我脑子里轰的一声,不乐观是什么意思?也就是说我有可有会变成哑巴?如果我变成了哑巴,那我简直不敢接往下想,只是眼泪哗哗地往下淌。
如果出国治疗,把握会不会大一些?郎林倒显得相对平静。
他在大事面前从不慌乱,这是他一直以来的风格。
国外的医学相对是要发达一些,但是这些年来国内的技术进步很快,据我了解,现在治疗失声方面,国内的技术也已经很不错了,所以我认为只需要转入相对专业的医院就行,没有必要出国治疗,出国也需要办手续,反而会拖延治疗。郎林说。
冯永铭点了点头,沙哑着声音说:那郎医生给我们介绍一家好一点的治咽喉的医院吧,秋荻,你不要难过,我一定会治好你。
第111章 凌晨
就在郎林和冯永铭对话的时候,走廊里却传来吵闹声。
你放开他,你这样做会出人命的!一个护士叫道。
邹兴掐着阿芳的脖子走进了病房,你当着太太的面交待,是不是你害了她!她的衣食都是你负责,只有你最有可能下药!
阿芳被邹兴掐住脖子,脸胀得通红,说不出话来。
你太冲动了,你这样掐住她,他怎么说话?冯永铭说。
邹兴这才放松了手,阿芳剧烈地咳嗽。
说,是不是你害了太太?邹兴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我怎么可能会咳咳害太太呢。阿芳一边咳嗽说。
我心里当然知道不可能是阿芳,阿芳跟我这么长时间,在我最惨的时候她也没有背叛我,我和她亲如姐妹,她当然是不会害我的,但我现在说不出话来,只是急得瞎比划,以前又没有学过手语,比的一点章法也没有,他们也不知道我到底要表达什么。
还是冯永铭聪明,他递过来手机。
我在手机上打出一行字:不可能是阿芳,阿芳不会害我,你们不要冤枉他。
冯永铭将我打出来的字递给邹兴看,邹兴看了,这才不吭声了。
邹兴和阿芳最近关系挺好不错的,但他今天还是为了我对阿芳动粗,可见他也是护主心切。
阿芳,你给秋荻的公司打电话,就说秋荻身体不适,暂时无法出席股东会,相关的议程暂缓,其他的你不要多说。冯永铭说。
好,我这就打电话过去。阿芳哭着答应。
秋荻失声的消息暂时不要说出去,郎医生,我们现在是马上转院呢还是继续在你这里治疗?冯永铭问。
还是转院吧,我有一个朋友治咽喉方面是专家,我给他打电话,你们到他那里去治疗会更好一些。郎林说。
谢谢郎医生,请务必保密。冯永铭说。
这个我懂,你放心吧。郎林说。
我被转院到了一家相对专业的耳鼻喉专科医院,这是一家私立医院,听冯永铭说,这里的院长是郎林的朋友。
接下来当然是一系列的检查和治疗,冯永铭问医生我什么时候可以恢复,医生只是说他会用最好的方式将我的声带慢慢恢复,但是到底能不能彻底恢复,他也没有把握。
也就是说,我也许一辈子都不能说话了。
到底是谁在害我?为什么要把我变成哑巴?他们怎么能这么恶毒?是二叔还是其他人?
如果从利益角度来看,最有可能的就是二叔,我本来是要当上董事长的,但如果我变成了哑巴,齐氏的股东们绝对接受不了由一个哑巴来当董事长,我永远也不可能当上董事长了。我上不去,那当然就是二叔的天下了。
当然这也只是我的猜测,凌隽和我在万华市有那么多的对头,任何一个对头都有可能害我,而且都有足够的动机和理由害我,到底是不是二叔,我也不敢肯定。
以前我很羡慕聋哑的朋友能比划漂亮的手语,觉得那极美的事,现在我自己变成了哑巴,我才知道那到底有多辛苦。
能说话的时候,可以大声对人咆哮,可以用声调和语气的变化来表达自己的情绪,现在说不出话来了,再怎么急也只能慢慢比划,就算是心里的怒火都快要将自己焚尽了,也不可能用语言渲泄出来,这是旁人很难理解的痛苦。
这是一种真正不能言说的痛苦。
我让阿芳给我从书店买来学手语的书,开始学习手语。我如果真的恢复不了,那我也得面对现实,虽然这个现实残酷得让人窒息。
灾难并没有因此而停止,两天以后,我的身体又有了新的问题,我的脚不能动了。
我的双腿好像和我的身体分离了一样,完全不听使唤,我站不起来了。
检查过后,医生说的那一系列的专业术语我并不是听得很懂,只知道我依然是中毒所致,而且中的是慢性毒,这种毒已经在我的体内潜伏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现在毒发了,影响到了神经,我的脚就不能动了。
至于什么时候能好,医生也只是说他们会积极治疗,但到底什么时候能够恢复,那要看我的身体状况而定。
而且我现在住的是耳鼻喉专科医院,我要治腿,就还得转院。
这一次,我是真的崩溃了。
我不但成了一个哑巴,而且我还成了一个坐轮椅的人。
我知道这世上有许多坚强的人虽然身上有多处残疾都还坚强地活着,而且还在她们各自所在的领域作出了不俗的成绩,但我不是她们,我没有那么坚强,我扛不住了。
成了哑巴我也就认了,如果还要让我哑着坐轮椅过一辈子,那我真的接受不了,我已经失去了父母,我的爱人又变成了一副丑陋的怪样子,而且拒不和我相认,现在我又成了一个废人,一连串的打击让早就让我身心俱疲,我无力承担这样连续的重创。
人生太苦,生活太累,我感到了一种说不出的厌倦。
我想到了死,这一次,是真的想死了。
如果我以现在的状态苛活下去,也只能成为别人的拖累,这样活着,有什么意义。
我躲在被子里用阿芳给我找来写字和她交流用的纸和笔写下一条简单的遗嘱,大概意思就是我名下所有的资产,包括齐氏的股份,全部由我的儿子齐志轩继承,在轩儿没有成年以前,交由冯永铭托管。
这件事太大,其他人做不了,只有拜托他了。
我将遗嘱放在枕头底下,然后无声地哭。
阿芳连续守了我好几天,也是累得不行,在我的劝说之下,她终于回去休息了,病房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
夜已经深了,我从病房上趴下来,拖着残腿向前病房外面爬去,我住的病房在七楼,只要我能想办法落下去,我就可以不再承受这些痛苦了,一了百了,远离这个痛苦的世界。
我在医院的走廊里像动物一样用手着力向前爬行,值班护士都围在房间里不知道在说笑什么,并没有人发现我从病房里爬了出来,我努力地爬向走廊尽头,我只要能翻上那个围栏然后往下掉,我就可以彻底解脱了。
我这都不能算是跳楼,只能算是掉楼,因为我脚使不上劲,根本谈不上跳,只能是借地心引力往下掉,我甚至连跳楼的资格都没有,我竟然没用到如此地步。
我终于爬到了走廊尽头,我扶着墙努力想爬上围栏,但我发现自己根本没有那个能力,我手力量太小,根本不足以将我身体从地上提起来,两只脚像一对沉重的木头一样拖累着我。
我忍不住又哭起来,我竟然连死的能力都没有。
就在我欲生不得欲死不能的时候,走廊里响起了脚步声,一个人影慢慢地向我走了过来,他分明是看到了我,也看出来了我想要干什么,但他并没有着急来阻止我,因为他明显已经看出了我是没有能力爬上围栏的。
单看身形,我就知道他是冯永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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