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门千金 (一杯凉温水)

“我爷爷呢？”叶离微微有些紧张，整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放心，你妈陪着他在楼下散步呢，倒是你，我看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陆越晚上小睡了一会，学医多年来养成的习惯，睡上一两个小时就睡不着了。

在躺椅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查了一圈病房，鬼使神差的走到了叶维德的病房前，透过微弱的灯光和门上的玻璃可以看到，叶离在狭小的沙发上缩成了一只虾。

五月的天气，白天虽然热，但昼夜温差大，晚上还是有些凉的，叶离就这样和衣躺在沙发上，陆越从自己的办公室拿了薄毯，替叶离盖上，但现在看叶离的脸色，似乎还是发烧了。

“我没事。”叶离微微摇了摇头，进去刷牙洗脸，等到出来的时候，叶维德已经回来了，陆越站在床前做着例行询问，偶尔还会逗得叶维德哈哈大笑。

“现在看来，叶老的身体还是蛮不错的，可以手术。”陆越收起听诊器，冲着叶离说道，今天这样的大日子，叶明和江箫也赶到了医院，甚至连于子衿也来了，只是那日闹得不欢而散，叶安和于少辉并没有出现。

江箫明显是事不关己的样子，站在于子衿身边，两人不时窃窃私语，偶尔相视一笑，陆越看到江箫这个样子，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个，就是害自己父亲抱憾终身的丫头吗？

“这是手术同意书，需要家属签字。”陆越把手术同意书递到了叶明的面前，叶明看着手术同意书上的手术风险，微微皱起了眉头，“怎么这手术不是百分百成功吗？怎么会有生命危险？”

陆越耐心的解释，“叶先生，任何手术都不能保证百分百成功，只要是手术就会有风险，所以这手术同意书只是以防万一……”

“爸，我就说公立医院的医生不靠谱，还不如去找徐医生。”江箫适时开口，徐医生就是叶家的家庭医生，现在跟人合开了一家私立医院，至于钱从哪里来，就不得而知了。

“江小姐，手术台上的风险谁也不敢保证，就算是私立医院，也不可能省去这一个步骤。”陆越对江箫是怎么也喜欢不起来，哪怕她的脸上永远挂着甜美的笑容，哪怕她长相甜美，乖巧懂事，可是她的一双眼睛不干净。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哪怕嘴上谎话连篇再逼真，眼睛却骗不了人。

陆越相信叶离所言，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她的眼神很澄澈。

江箫被陆越呛了声，顿时有些尴尬，对于江箫，叶离连一个字都不愿意多说，但看着叶明皱眉犹豫的样子，叶离忍不住开口劝道，“爸，签字吧，只有签了，爷爷才能做手术，不管怎么样，爷爷的身体最重要。”

叶明犹豫了好一会，最后还是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陆越接过手术同意书，吩咐护士去准备手术的相关事宜，自己则陪着叶维德聊天，“叶老，您放心吧，你只要睡一觉，醒过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叶维德牵过叶离的手，另外一只手拉着陆越，“我呀，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这孙女，我要是真在手术台上睡过去了，小离就麻烦你了。”

叶维德拉着叶离和陆越的手放在一起，手心里柔软的触感让陆越心头一震，正想进一步的感受，叶离却抽回了手，陆越看着孤零零的手，怅然若失。


064 手术

“爷爷，你干什么呢？还没上手术台呢，就开始说胡话了。”叶离不喜欢一切未知的东西，但此刻，却能深刻的感觉到未知带给自己的坏情绪。

叶维德微微叹了口气。尽管知道叶离不喜欢，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唠叨，“你们先出去吧，我有些事情想要跟叶明说。”

叶明微微楞了一下，自从自己当家以来，叶维德已经很少用这样严肃的口气跟自己说话，这个手术。不仅叶离害怕，叶明心里也很没底。

“那我就先去准备手术了。叶老，咱们一会见。”陆越合上手里的病例，冲着叶维德笑了笑。

病房里只剩下叶维德父子两，叶明局促的站在叶维德床前，“爸，您有什么话想要跟我说？”

叶维德一直没有开口说话，躺在病床上，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良久，叶维德才开口冲着叶明说道，“儿子，自从你接手叶氏以来，叶氏确实在你的带领下闯过了一个又一个难关，也在苏城站稳了脚步，在公司的员工面前，你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很好的老板。可是在家庭方面，你却并不能算得上是一个好的父亲，不，你只是江笙和江箫的好父亲。”

江笙和江箫进叶家之后，他确实放了过多的注意力在两人身上，但是并不代表他不爱叶离，叶离是他的女儿。他比任何人都要关心她。

只是之前叶离的表现让他失望透顶，反倒是两个领养的孩子，聪明伶俐，乖巧懂事，叶离越来越难搞，自己跟叶离的距离越来越远，也就习惯了在叶离面前做出一副严厉的样子。

尽管叶离现在改变了不少，可是朝夕相处，日积月累下来的相处模式，哪是这么容易就改变的？

听到叶维德这样说的时候，叶明本能的反驳，“爸，我承认我是放了过多的精力在那两个孩子身上。可是那是因为他们值得，你看看叶离，之前是什么样子的，这么多年下来，我管也管了，骂也骂了，可是有用吗？”

“叶明，他们真的值得吗？”叶维德反问着叶明，有些事情，只有跳出来，站在旁观者的态度上才能看得清楚，叶维德现在就是这样，而叶明，还在局中。

叶离虽然清冷了一些，一颗心却是热的，江箫表面上乖巧可爱，但一颗心，却未必是暖的。

“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阿笙这些年来，对叶氏做出了多少贡献，你都看在眼里，箫箫也是……”叶明不明白叶维德为什么会突然这样说。

“叶明，我从来没有否认过江笙的能力，但他是否对你忠心，你真的知道吗？”这些只是叶维德的猜测，拿不出实质的证据来，他只能这样提醒叶明。

“小离才是你的女儿，千万不要得不偿失。”言尽于此，小离这么聪明，哪怕自己在手术台上下不来，他相信她也会有自保的能力。

护士过来敲门，叶离和江绾月陪着叶维德进了手术室，叶明站在手术室门口，若有所思。

“爸，喝点水吧。”叶维德已经进去了一个小时，门口的手术灯也亮了一个小时，叶离去自动贩卖机上买了两瓶水，递给叶明。

叶明直勾勾的看着叶离，这些日子以来，他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叶离的变化，只是父女之间疏离的感情，真的还能弥补回来吗？

叶离没有在意叶明的目光，等叶明接过水，叶离把手里的手塞给了江绾月，江箫和于子衿远远的站着，似乎是有些不耐烦，叶离自然也没能忘了她们。

本想送了水就走，却被两个人拉着，“姐姐，你跟刚刚那个医生是什么关系，爷爷是不是想让你们……”

江箫和于子衿都对仲灏感兴趣，奈何仲灏却对叶离情有独钟，两人正愁不知该怎么接近仲灏，现在好了，如果叶离和那个穷酸医生在一起了，两人就可以正大光明的接近仲灏。

“没什么关系。”叶离皱起了眉头，叶维德还在手术室，两个人的心思却在想着别的地方，“你们两个，如果不想待在这里，大可以回去，爱干嘛干嘛，如果想留在这里，那就闭嘴，最好祈祷爷爷平安无事，否则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江箫毫不在意，于子衿就更不把叶维德的安危放在心上，今天她本来就不想来，但江箫非要拖着她来，连叶安都说了，不管叶维德的死活，她就更不必放在心上了。来岁纵弟。

“装什么装，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孝顺孙女吗？你也不想想，外公之前是被谁气得发了好几次病？”于子衿冲着叶离说道，叶离的脸色很不好。

之前的日子里，因为江箫和于子衿的挑拨，叶离和叶维德的关系并不好，也确实气得他犯了好几次病，但现在不一样了。

叶离不说话，只是等着面前的于子衿，江箫站在叶离的身边，后背发凉，忍不住伸手拉了拉于子衿，“表姐，别说了……”

“干嘛不说？”于子衿甩开江箫的手，“叶离，你装什么呢，一边跟仲灏暧昧着，一边又跟这个医生暧昧不清，你想怎么样？脚踩两条船？你还要不要脸？爷爷就算死在手术台上也是被你气死的。”

“啪！”叶离伸手打上了于子衿的脸，“于子衿，我忍你是因为爷爷还在手术台上，我不想跟你吵，但是你现在咒爷爷，我就不会忍，于子衿，要么滚，要么我找人拎你出去，你自己选。”

叶离身上的气势让人不寒而栗，就连于子衿也有些不敢多言，等她反应过来想要反驳的时候，江箫已经把她拉走了。

“箫箫，你干嘛把我拉走，这个贱人，我非要给她一点颜色看看。”于子衿从小就是娇娇女，什么时候被人这样甩过巴掌，一时之间根本接受不了，叶离下手很狠，用上了全力，于子衿的脸上有着五个明显的指印，火辣辣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