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待闻声从顾质的怀中抬头,眸光轻轻闪动:“爸……”
“你别听你妈瞎说,她是因为你妹妹,所以精神状态不太好!才对你胡说八道的!”戴乃迁解释着,心里万分后悔今晚带林银兰出来参加宴会。原本是瞧着她自戴莎被送走后精神一日不如一日,才让她出来多见见人散散心,没想到居然发生这样的事情!
“爸,事到如今,你和我说实话好不好。”戴待有些疲倦:“我到底……是不是你——”
“你就是我的女儿!”没等她说话,戴乃迁就迫不及待地打断,双手背在身后,表情一片肃然。
是他的女儿,但,是她的女儿吗?
戴待轻轻咬了咬唇。
“家属呢?病人的家属呢?”医生在这时出来,对着走道问。
戴乃迁上前道:“我,我是,我是她丈夫。”
“子宫颈癌,还是晚期,你们怎么不早点来医院?”
戴待脸色应声微变。
“怎、怎么会?”戴乃迁大惊。
医生狐疑地抬眸瞥一眼戴乃迁:“你们不知道?可病人之前好像曾接受过治疗。”
戴待和戴乃迁霎时愣怔。
病房内,林银兰一动不动地闭眼躺着。
戴待知道她其实醒着,只是不说话。
沉默许久,戴乃迁当先开口,却是对戴待道:“很晚了,小待你先回去吧。”
戴待没有吭声。
顾质知道她在犹豫什么,走过来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先回去,有什么问题,明天再过来也不迟,让她先好好休息。”
戴待看了看林银兰,又看了看戴乃迁,最后看回顾质,干涉着嗓子应:“好。”
两人出了医院上车不久,方颂祺的电话打了过来:“喂,戴狐狸,你妈——林女士没死吧?”
她的语气和措辞依旧毒辣,但戴待多少听出点她的小心谨慎,尤其注意到她中间改口的称呼。不管怎样,事情算是方颂祺惹出来的。可戴待现在不知道,是该感谢方颂祺还是该怨方颂祺,终只能无奈道:“没事,你忙你的吧。”
方颂祺察觉出点意味,故意嚷嚷道:“好啦好啦,我明天亲自上医院给林女士赔罪,庆祝她没被气死。”
她是无意,却是再一次提及了“死”这个字,戴待心头敏感地突了突,缓声道;“她子宫颈癌,晚期。”
方颂祺应声沉默,挂断电话前,冷冷一哼:“戴狐狸,你别变身圣母白莲花,否则我鄙视你。”
“圣母白莲花?”一旁封奇斜眼瞟方颂祺,“人家都是教人善,你却教人恶。”
方颂祺对他抛去媚笑:“这不都是跟你学的?”
封奇欣赏着方颂祺的笑容,拍拍她的脸:“如果能把你笑容里夹带的嘲讽去掉,我会更加乐意听你表达对我的崇拜。”
*
接完方颂祺的电话,戴待捏着手机,很久没有说话。
顾质安静地陪她一起缄默,少顷,瞥见窗外经过的荣城大学的校门,他突然喊了停车。
第138章 黑底子
瞥见窗外经过的荣城大学的校门,他突然喊了停车。
“几年没回来过了?”
戴待闻声从思绪中拔回,看着荣城大学门口的双狮,喃喃着回答:“五年多了……”
顾质握住她的手:“进去逛逛?”
戴待本来想说没心情。但看到他貌似很有兴致,便点点头。
下车后,才注意到时间已逼近十一点,学校早下了门禁,晚归的学生都得出示学生卡,何况他们两人皆身着正装和礼服,一看就是外来人员。
“要不改天再来?”戴待建议。
顾质轻轻拍拍她的手背。“没关系。”随即,他对马休打了个手势。
马休会意,上前不知和保安说了什么,等他再走回他们身后,顾质淡淡地说了句“走吧”,两人便畅通无阻地走进校门。
林荫道两旁种着高大的梧桐,初夏的绿叶尚不浓密,偶尔因风而起沙沙作响,路灯的昏黄光线给看似没有尽头的前方蒙上淡淡胧胧的晕。
戴待忽然想起,曾有很多个夜晚,她自己不在图书馆自习,却总会瞅准时间点,来图书馆门口接顾质下自习。
整个校园,哪里都是梧桐茂密的枝桠。他安安静静地走着,她蹦蹦跳跳着在他身旁跟着,共同穿行过宁静而暧昧的夜色。
“在想什么?”顾质侧脸看她,看见她小而挺的秀鼻,看见她神色间的恍惚,看见她唇边旋出不常见的浅浅的小窝。
戴待偏头,看见路灯笼在他的头发上,罩了层金色的光晕,看见他的眼睫在他的眼底投下阴影。她盯着这样和过去重合的他,心中一片温暖,曼声道:“想你。”
顾质怔了一下,朗朗地笑了。她对他耍流氓的方式。除了竭尽机会索吻,还有就是这样在口头上调戏他。
戴待不是很高兴地瘪嘴:“你不该是这种反应。”他的反应应该是白她一眼,或者干脆直接无视,径直走开。
顾质挑眉,玩味儿地问:“我如果和以前一样反应,你打不打算再对我死缠烂打一次?”
“呸!你才死缠烂打。”戴待嘻嘻笑着淬他,“你如果和以前一样反应,我就不鸟你,另追他人。”
顾质用手指敲了敲她的脑门,语出警告:“我倒要看看谁敢接手你。”
戴待眸光微闪,垂下眼皮,盯着地面上两人并肩偕行的影子。好似亲密的情侣。
“你都和那个封奇聊了些什么?”她这才寻找机会问。
顾质也盯着两人的影子,回道:“他夸赞我们夫妻鹣鲽情深。”
戴待正欲嗔他要他正经点,紧接着听他又道:“我说我佩服他怒发冲冠为红颜,折了项阳一条腿。”经他这一提醒她才记起项阳的事,方颂祺说是项阳为她争风吃醋,今晚一瞧,对手可不就是封奇。
“你知道封奇是什么来头?”戴待颦眉:“阿祺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不太愿意透露。她平时那么能嘚瑟的人。最近和我说话,但凡话题扯到她老公身上,她都有些顾左右而言他,或者说些玩笑话转开。”
顾质淡淡反驳:“她不是向来十句话里九句假么?”
“是!可是,”戴待不满地撇嘴,转了一个大折:“你不懂,她以前说话确实也真真假假叫人辨不明虚实,但我和她毕竟相处了这么多年,有些事情,就算不清楚,对不对劲还是能感觉到的。”
顾质瞥戴待:“你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在说所谓‘女人的第六感’,或者说直觉。”
“……”戴待噎了一下,以为顾质要像过去那般开启学霸模式对她进行一番嘲笑,结果他却是轻笑道:“你的第六感有点准。”
“什么意思?”戴待不解:“准就准,不准就不准,什么叫有点准?”抱怨完,她猛地反应过来顾质的重点不是这个,而是:“你的意思是,我的感觉没错,阿祺和他老公有很大问题?”
“不是。”
“欸?”
顾质颇为无奈地捏了捏戴待的脸:“别人夫妻之间有没有问题,我哪里会知道?”
戴待拂开他的手,“那你什么意思?”
“我是想说,方颂祺大概确实不太方便和你多提他老公的事。”说完这一句,顾质突然转回她最早的问题:“你不是好奇我和封奇聊些什么吗?”他故意顿了一下,继续道:“聊泮溪楼。”
“泮溪楼?”戴待越发糊涂,“泮溪楼怎么了?”
“封奇是港城人,最近两三月突然来了荣城,对房地产、餐饮、娱乐场所等荣城的几个大行业都加以涉足。泮溪楼和‘漾色’,这两个地方你比较认识,所以举例给你。”
如果不是因为泮溪楼抢走了TK要推行的项目,他倒是不知道,最近荣城来了这么大手笔的富商。
而且,不止如此。
“至于我之所以说方颂祺大概不太方便多提他老公,是因为,封奇在港城是十分出名的黑底子出身。”这也解答了他这个富商为何这么富。
戴待讶然,“黑底子?”
顾质肃脸点头:“封奇的父亲,二十多年前曾经是港城最大社团组织的大佬。”
他没想到的是,方颂祺的老公会是封奇。因此他才有些明白,上回项阳为了方颂祺带扫黄小分队去砸GUNGLESPA的场子,为何会吃了那么大的亏。
戴待一边听着,一边回想起此前方颂祺和她老公之间的一些鸡飞狗跳,眉心越凝越深重。
深重间,察觉顾质忽然没了声音,她抬眸:“怎么了?怎么不说了?后来呢?”
顾质瞅着她的焦虑,压了压她的眉心,“你在担心方颂祺?”叉亩双扛。
戴待坦诚地点头。
社团大佬的儿子,遥远得只能在影视剧里听闻,方颂祺和来头这么大的人扯上关系,而且关系怪怪的,她如何能不担心?
“有项阳在,轮不到你管。”顾质揉了揉她的头发。他都能查到这地步,项阳手里有来自王牌的资源,肯定了解得比他更深入。难怪这回,项阳和方颂祺的动静闹得前所未有地僵。项阳他……遇上麻烦的对手了。
戴待的情绪益发低落起来,轻声喃喃:“阿祺的事轮不到我管,那我自己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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