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案部那边的工作人员手脚麻利,很快就查出爱-家的注册法人。
“薄梓墨?”警官拿着资料,很快就找到联系电话寻了过去。
听到薄医生的名字,我如梦初醒,刚才慌乱中,完全怎么忘了可以找他。
一段时间后,警官眉头紧锁的走过来,对着我与阿桓沉声说:“薄梓墨联系不上,问了他的同事,说是他已经请假两天,并不知道去向。”
我有些赶不上节奏,警官的意思是,薄医生与康康,同时失踪了?
☆、051 你了解他?
在找到康康之前,任何人都是有嫌疑的,更何况薄医生的情况完全符合所有的猜测条件。
“不可能!”我断然拒绝承认薄医生会是带走康康的那个人。
警官对我如此果断的否定他的嫌疑完全摸不着头脑,“你怎么知道?你了解这个人?”
了解吗?我细细的想,其实是完全不了解的,他的身世背景,性格人品,我什么都不了解,一点辩驳的理由都说不出来。
我断断续续的说着。
薄医生,是出色的医生,妻子早亡,然后......然后还有他面冷心热,他对康康很照顾,他会午夜还跑回去救治病患,他......我说不下去了,这些信息根本不能说明一个人没有嫌疑。
倒是阿桓比我知道的多一些,我到了这个时候才知道薄医生的家世多么显赫。
祖父是扛枪打过江山的老一辈革命家,建国后一直在军方担任要职。父亲,也是军方的人。
到了薄医生这一辈,薄家三个男孩子,老大继承父业进了部队,老二经商,薄医生是老幺,做了医生。
仅仅是听阿桓的寥寥数语,我已经能够感受到薄家的根基。我努力回想着自己与薄医生相处时的情景,他家的房子很大,但并不豪华。他开的车是Q7,虽说也是不错的车,但是比上严亚宁的奔驰S600,甚至是那些豪门子弟的跑车来说,Q7无疑是中规中矩的,简直可以说是低调的。
在往常的相处中,我完全没有在薄医生身上发现一丝一毫挥金如土的表现,就是现在说起来,他最令人震撼的花销,便是爱—家,一家完全由薄医生投资兴办的慈善幼儿园,专门招收有身体缺陷的幼龄儿童,这样的大手笔,多么让人心生佩服的举动。
“这可说不好,我记得去年侦办过一个案子,凶手就是借着慈善之名,倒卖儿童的。”负责档案资料查寻的工作人员说。
我脸色一白,倒不是真的担心薄医生会是那样的人,而是这位工作人员说的状况实在是每个妈妈的噩梦。
我突然就有些慌,扯着阿桓的手臂,不安的说:“你说康康会不会是被卖出去了阿!现在微薄上不是有好多儿童被弄残废之后上街乞讨的吗?”
胡思乱想这种事,一旦被勾起,简直无穷无尽。
阿桓冷冷的否定我的想像,“康康那样的孩子,别人对他激烈些,他都受不住!不会有人将他抓去虐待的!”
他说的很坚定,我的心也就安了几分。
这一时一时冒出来的恐怖念头,简直要将人逼疯。
警官A听到阿桓的话,很受启发的对着身边的同事说:“照目前的情况看,薄梓墨是最有嫌疑的。与孩子熟悉,爱-家中的员工会帮他隐瞒,更关键的是,对孩子家庭也很了解,会选择一个 孩子无人关注的时刻将孩子带走!”
“那么做案动机呢?”警官B机敏的说。
“这就要靠我们查了!”警官A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警服,“希望你们家属配合我们调查!无论薄梓墨是不是带走孩子的人,他作为爱—家的法人是逃不脱干系的!我们一定会尽快将他抓捕归案!”
我耳朵里嗡嗡响,简直不敢想要是真的是薄医生,那么这么长时间的接触,又算是什么?难道他接近我一直都是为了康康!
☆、052 人去楼空
在警局不长的时间里,阿桓已经接了五个电话,我心里实在感到抱歉。为了我的事,耽搁了阿桓这么多时间,现在的我们都不是小时候了,没有那么多时间拿来陪伴,挥霍。
“阿桓,你先回公司吧,我自己再去找找!”我对阿桓说。
永木集团这几年在A市投资了很多项目,所以在这边有个分公司。守在父亲病床前的时候,父亲曾说过,在A市投资多半是为了找我,当年跟家里闹翻后,我就没有联系过家里的任何人,算是彻底断了联系。那之后,估计父亲是真的担心我的去向的。
想起父亲,我心头微酸,康康失踪的事,还没有告诉他。
阿桓看我不像刚才那么激动,答应说:“好,那我先走。”
“恩。”
“你别担心了,警方,还有严亚宁手下的人都已经在全力寻找,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的。”阿桓说着让我宽心的话。
我懂他的意思。
并且现在除了等,似乎也没有什么能做的事。
“你放心吧,我没那么脆弱的。”我对阿桓说。
我是个坚强的妈妈,虽然康康去向不明让我忧心,但是我必须撑着,不能倒下,康康还等着我去找到他。
阿桓离开后,我打车去了薄医生的公寓,我还有这间屋子的钥匙。
开门的一幕令我心惊,短短几天的工夫,这间公寓里的家具全部搬走,我站在空空荡荡的大厅里,本来这栋屋子就大的离谱,现在家具全部搬完之后,更加显得空旷。
我有些不详的预感,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只有我住过的那间客房里家具还在,甚至于我上次换洗下来的旧衣物都被干洗好叠放在衣柜里。
衣物的旁边放着一些纸张,我拿起来,一看之下,我的心都漏跳了一拍。
是房产转户协议,地址就是现在的这栋房子,薄梓墨授权转给了我,是我的名字。
我并没有天上掉馅饼下来被砸中的感觉,而是全身发凉,手脚都抖起来。我再一次查开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
再也没有只言片语留下来。
我抱着膝盖坐在地板上,烧着地暖的房间,地板暖融融的,我未能因为这热度缓解一分心中的寒凉。
薄医生这样突如其然的送了我一套房子,不会是没有缘由的,他就是再怎么钱多,也不会这么没头没脑的送人东西。
在这样的时刻,在他与康康同时莫名消失之后,在人去楼空之后,这样的一纸转户文件,实在不能不让我往最可怕的地方去想。
但又不敢往最可怕的地方去想。
我猛的站起来大喊:“薄梓墨,你给我出来!!你给我出来!!”
声音在屋子的每一个角落里回荡,却没有人会回答我。我虚脱的蹲在楼梯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脑子里开始回忆我跟薄医生从认识到现在的场景,其实是有迹可循的,只不过我当时没有主意。
猛然间我想起聂扬扬,上次碰面她好像跟薄医生很熟悉,她曾经警告过我,让我离薄医生远一点的!
一念起,我拿起钥匙就往外跑,还好,我上次有存聂扬扬的电话号码。
☆、053 为了什么
今天是工作日,我这么突然的找聂扬扬,她一时脱不开身,所以她让我到她办公的地方等她。
《文化收藏》在业界算是很有口碑的杂志,杂志社坐落在A市最繁华地段一处高级写字楼里,我在一楼大厅的等候区里等着聂扬扬。
穿着高跟鞋的白领不时在我面前走动,我有些怅然,曾经我理想中的未来就是成为这样的职业女性。然而结果我却没能过上一天这种日子,毕业就结婚,严亚宁是多么强势的一个人,婚后我并不被允许出门工作,也正是因为我长期呆在家里与婆婆索雁回相处,所以才会矛盾那么深。
离婚后马上得知怀孕,怀孕生产,这段时间根本没有工作的机会,那段时间我也是靠着自己存下的一些私房钱勉强度日,生下康康,孩子的身体不好,我总是想找有更多休息时间的工作,这样我就能抽出更多的时间来守着孩子。
一晃,时间就这么过去了,现在的我,一无所有,就连唯一的,仅有的儿子,都被我弄丢了。
“言言,你怎么来了?”聂扬扬一路风风火火的过来,高跟鞋在她脚下像是踩着风火轮似的,张扬肆意的令人心折。
马上就要三十岁的女人,本该像聂扬扬这样的,有自己的事业,有一定的经济基础,活的潇洒,自在。
而我........
原本想问的问题,我一时有些说不出口。
聂扬扬比我老练了不只一点,我还在踌躇的时候,她已经开口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是,是出了事。
我吞吞吐吐的说:“那个......那个薄梓墨,你了解多少?”
聂扬杨露出疑狐的表情,我心中发急,急忙补充道:“就是关于他这个人,上次你不是说过让我离他远一点吗?”
“他对你做了什么?”聂扬扬不愧是在杂志社工作的,她的问话直指人心。她的目光锐利,有那种属于女人的敏感的咄咄逼人。
我呼吸一窒,话就这么顺溜的说了出来,“他跟我儿子同时失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