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99天 (不爱耍流氓)

　　“不是吧？严不严重？”外婆关切地问。
　　阿雾摇头，前两天倒是挺严重，现在已经稳定了不少，所以她才敢回家，不过医院那边照顾的人也不是没有，她总不能不顾外婆吧。
　　“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不过年轻人，开车可千万要小心，出车祸，就是一件麻烦事，幸好没有出什么大事。”外婆叮嘱道。
　　阿雾点头，表示自己听进去了。
　　丁成俊在旁边欲言又止，阿雾也没有主动跟他说话，拿了桌面上的一个桔子，慢吞吞剥起来。
　　“外婆，吃吧。”剥好了桔子，阿雾掰开，分成两半，一半给外婆，一半留在自己手里。
　　丁成俊也不敢责怪她，难不成还想着阿雾主动低头？
　　他张了张嘴，在脑袋里理思绪。
　　这个机会，已经是难得了，因为提前跟外婆说了，得知今天阿雾回家，他才这个时候来的。
　　“阿雾。”丁成俊终究还是自己先开口了。纵乒台弟。
　　阿雾动作一顿，撕开一瓣放入自己嘴里，酸酸甜甜的，她一直以为这是幸福的味道，现在看来，这样的生活离这种味道，不算远了。
　　“嗯。”终究没有太让丁成俊难堪，就算是一个短短的鼻音，也足以让丁成俊开心了。
　　“我今天来，主要是想着，再离开之前，跟你见一面。”丁成俊迟疑地说。
　　阿雾惊讶地看着他，离开？
　　似乎看清她眼底的疑问一般，丁成俊点点头：“我已经办好去澳洲的签证了，那边，还有一个关系不错的朋友。以后，应该很少机会回来了。”
　　“哦。”阿雾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有这一个单音，表示自己听到了。
　　知道阿雾不爱听他的忏悔，也知道现在不是忏悔的时候了，这一次，丁成俊终于没再说对不起阿雾的事。
　　他从兜里拿出一张卡，放在阿雾的面前，后者不解，眉头微蹙，这是做什么？
　　心里这样想的，阿雾也这样问了：“什么意思？”
　　“这是我还留下的一点儿钱，别的给不了给你。钱虽然俗气，却也是我唯一能补偿你一点儿的东西了，我希望，你能收下。”丁成俊诚恳地说。
　　阿雾的视线望向外婆，这就是丁成俊的所谓的遗产，要全部给她的意思么？
　　“你先不要急着拒绝，我……”丁成俊想说服阿雾收下的，但是不知道用什么药的理由来说服她。
　　一时停住，仿佛舌头打了结一样。
　　他尴尬地看着阿雾，眼底竟然是哀求之色，哀求阿雾接受他的这点儿补偿，虽然他知道，以杜靖宇的财力，绝对不会看得上这点儿钱。
　　外婆却一直保持着沉默，显然要把这件事完全交给阿雾解决。
　　“你去澳洲，自己预备了多少？”阿雾皱了皱眉，平静地问。
　　丁成俊错愕地看着她，阿雾又重新说了一句：“没有听清楚吗？你自己预备了多少钱？我要听实话。”
　　“十万。”丁成俊低声道。
　　阿雾像是听到什么可笑的事情一样，盯着桌子上的那张卡：“卡里有多少钱？”
　　“三百二十万。”丁成俊诚实地回答。
　　十万跟三百二十万，阿雾想笑，苦笑而已。
　　“你疯了吧。”阿雾只能这样说，十万块钱，在国外，能做什么？
　　他把那三百二十五给她又有什么意思？补偿？连自己都无法保证，还想着补偿她？尤其是，阿雾完全不需要丁成俊金钱补偿的时刻。
　　“我在澳洲有住所，等一稳定，我会找工作，十万，不会太少的。”丁成俊解释道。
　　听到找工作，阿雾就更无语了，丁成俊刚刚动完手术不久，医生表示这一年内，要时刻关注身体动向，更不要有任何劳累的情况发生。
　　他现在是以为自己完全没事了吧？
　　“我想，或许你该重新听一次医嘱。”阿雾毫不客气地说。
　　“阿雾……”丁成俊为难地叫了一句，后者已经把那张卡推回丁成俊的面前。
　　“你自己收好了，未来用得到钱的地方，多得是。我不需要你的这些补偿，也没再责怪你什么，所以，你没必要时刻愧疚地看着我。过去的事情，我就当忘了，好自为之吧。”
　　“至于你决定要去澳洲，我也没什么话要说的，那是你的选择，就当是支持你了。”

　　☆、235 想不想当年我们生的孩子

　　中午，外婆出言，把丁成俊留下了。所以午餐是他们三人一起吃的。
　　阿雾得知丁成俊定的是明天的机票，她也没有多说什么，一顿饭食不知味，饭后，丁成俊知道自己来得够久了，也知道她们不自在，没有多逗留，就离开了。
　　“明天，你不去送他？”外婆轻叹着问阿雾。
　　阿雾沉默点头，今天的事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了，她的底限就摆在眼前。不可能再退了。
　　“罢了。今天你愿意这样说，他何尝不受安慰？也该长大了。”外婆欣慰地拍了拍阿雾的肩膀。
　　阿雾勉强一笑，“我早就长大了，外婆。”话语说得认真。
　　这话，不能不赞同，外婆怔怔看着阿雾，似宠，似爱。
　　她轻轻教握阿雾的双手，白白净净的手什么都没有带，笑着说：“是长大了。现在都为人妻了。”
　　阿雾听得羞赧，脸色发红。
　　幸好外婆没打算一直说这个话题，阿雾跟陆念念打趣还能脸皮厚点，但是外婆，她对外婆更多的是尊敬，总觉得外婆拿这样的事取笑自己，不符合外婆的严谨。
　　“对了，现在靖宇，还在医院吧？”一边问，一边寻思，既然是阿雾的丈夫，她作为外婆，出了事，也要去看望一下的。
　　阿雾眨了眨眼，很快反应过来，“嗯。估计还有一段时间才能出院。”
　　“那就是挺严重的了？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了？怎么没听你说起？”外婆责备地看着阿雾，这孩子，这样的大事也不早点说清楚。
　　阿雾讪讪一笑，挽着外婆的双手道：“就是这两天的事，我怕吓到外婆，不想外婆担心嘛。最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现在杜靖宇的情况也稳定下来了。”
　　所以才敢告诉外婆啊。
　　外婆苍老的面上多了几丝从容，阿雾这样做有她的道理，外婆这些天一直不太顺畅，却不能这个时候什么都不做。
　　“我这边也没什么事，既然他出了事，你要多多在医院照顾。今天下午我跟你一起走一趟，去看看他，之后你就先在医院那边呆着吧。”
　　阿雾就知道说了杜靖宇的事之后，外婆会这样做，没有反对外婆的话。但是心里有些愧疚，毕竟本想着陪陪外婆的，但情况确实不太允许。
　　“好，辛苦外婆了。”
　　说完这话被外婆一瞪：“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下午两点多在这边出发，路上阿雾跟外婆说了陆念念一家离开T市的事情，果然引得外婆无比惊讶。
　　“怎么那么突然就离开了？你陆叔叔和陆阿姨连提前知会一声都没有。”并不是阿雾跟陆念念才有来往，外婆也是熟知陆念念父母的，正是因为熟悉，才觉得这事奇怪。
　　“估计是太赶了吧，忘记了。”阿雾安抚道，若不是念念跟自己说，她也完全不知道的。
　　“唉，好端端的去了K省那么远的地方。”外婆感慨了一句。
　　阿雾保持着沉默，坐火车到K省要一天，现在念念应该还在半路的。
　　她拿出手机，大白天，念念应该开机了吧？她就算是上网，总要看小说打发时间吧？
　　想是这样想的，但真的拨过去，那机械的女声一直在重复的，不过是“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的声音。
　　阿雾气馁地挂断电话。
　　“怎么？还是没有打通？”外婆看阿雾的表情怔忪的，问了一句。
　　“嗯。”
　　“估计是没电了吧，不然，你就打电话问问你陆叔叔，有他的号码吧？”
　　阿雾有些迟疑，看着手机里陆叔叔的电话号码，终究还是没有拨过去。
　　医院近在咫尺，从车上下来之后，阿雾牵着外婆自然是直奔住院大楼的。
　　不过到了病房之时，发觉门外的人有些多。
　　她脸上尽显狐疑之色，原本是两个人的，这下多了四个，有些诡异。纵乒投巴。
　　外婆也没有见过这样的仗势，表情凝重。
　　“进去吧，没事的。”阿雾安抚外婆，只当这是杜靖宇突然增加了人手，也没多想。
　　但真的进去之后，阿雾发觉自己想得太简单了，病房里，气氛浓重，森冷，杜靖宇向来变幻无常，阿雾不觉得奇怪，但还有戴姆勒在，而戴姆勒之外，还有别人。
　　秦磊，谭亦轩，以及另一个阿雾想都没有想过的人。
　　库帕？不是。
　　而是杜靖宇以及谭亦轩一直在找的人，唐宁。
　　“唐管家，你……”阿雾满脸惊讶地看着唐宁，情不自禁喊出了声音。
　　杜靖宇父子的视线同意被引到阿雾身上，她这才想起，自己还称呼唐宁为唐管家不妥。
　　“外婆听说了你的事，要过来看看你。”阿雾抿了抿唇，察觉自己的失言，忙掩盖道。
　　“嗯，您有心了。”杜靖宇看了外婆一眼，表情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