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间,东阳西归抬头,看着子桑倾越走越远的清冷背影,他挣扎了好多秒,才将手里那盒杜蕾斯扔回了购物袋。
子桑倾正气头上,虽然东阳西归觉得这没什么好生气的,不就买了几盒避孕套么。
但他这两天还是悠着点,别去惹子桑倾好了,万一她火气一上来,不让他碰,他买的这些避孕套,估计就真没机会使用的要扔进仓库了。
晚上,子桑倾被韦月拉到了二楼客厅,夜风从落地窗徐徐吹进的微凉中,母女俩在谈心。
“倾儿,你和你小叔叔,是不是差不多要回部队了?”韦月拉着子桑倾的小手,疼爱的细心揉搓着,看着子桑倾的温柔美眸,有着浓浓的不舍。
“小叔叔说,过两天回去。”子桑倾轻轻点着头,韦月总是这么敏感,她和东阳西归本打算走的那天早晨再和家人说的。
“宝贝儿,你这一走,妈妈不知道又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了。”想到子桑倾又要离她远去,韦月这就心里就不太好受,眼眶也微微湿润起来。
当初她不想子桑倾去当兵,就是因为子桑倾一旦当了兵,就不是她这个妈妈想见就能见到了。
东阳西归刚开始去当兵那一两年,她也很不习惯,就跟别人突然少了个人似得,本来每天都能见到的人,突然就消失不见了。
韦月哪曾想到这么多年后,她的女儿也要离开她去当兵。
“妈妈……我又不是不回来了。”看着韦月偷偷擦去眼角的泪水,子桑倾心里一揪,唯有甜笑着撒娇道。
母爱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虽然子桑倾的灵魂和韦月没有关系,但因为这一年多的相处,因为这具身体流淌着韦月遗传下来的血液,在子桑倾眼里,韦月就是她要用一生去回报的母亲。
“也是,不说这个了。”韦月努力平复着心情,子桑倾难得回来一次,她应该要开心才对。
在子桑倾微抿着嘴也在心酸的视线中,韦月很快平复下心情,但她却话锋一转,问了一个让子桑倾瞬间想死的问题:“倾儿,你和你小叔叔,有、有同房没有?”
☆、129只想抱你
韦月虽然有些犹豫,但她最终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子桑倾已经成年了,现在又和东阳西归在一起了,韦月觉得,身为母亲,有些事她得教教子桑倾的。
“妈妈……你问这个干什么?”子桑倾脸上有着尴尬的神色,眼神也有些飘忽,羞红了一张小脸的她,想用撒娇这一招敷衍过去。
子桑倾这心里有丝丝震惊,莫非韦月看到东阳西归买了一整袋的避孕套?
可是,也不太可能,他们从超市回来,东阳西归就直接进了直升机,出来后,他提在手里的那袋杜蕾斯,并没有跟着带下来。
“倾儿,你看,你已经十九岁了,是成年人了,现在又恋爱了,可你对象都快三十了!妈妈好歹也做了这么多年的母亲,妈妈也非常信任阳,但……”韦月语重深长的教导着子桑倾。
但是……但是她要怎么跟子桑倾说,男人很多时候,特别是在床上的时候,都不太能忍得了。
“……妈妈!”看着韦月要说不说的神情,子桑倾自然知道她要说什么,尴尬的小脸一阵红一阵黑,有些无奈的唤着她。
“倾儿,妈妈只是想告诉你,万一你对象真的那什么了,你要保护好自己!”为了子桑倾,韦月可谓是操碎了心,她就这么一个女儿自然得事事都为子桑倾着想。
看着异常严肃的韦月,子桑倾嘴角抽了又抽,怎么也止不住抽搐,这种私密事儿,韦月怎么好意思问得出口呢。
“倾儿,妈妈说的保护自己,你明白是什么意思么?就是……你要去买点杜蕾斯来保护自己!你还这么小,自己都还是个小孩子,不能这么早就做妈妈!”韦月抓着子桑倾的双手,认真的看着子桑倾。
“哦!你不知道杜蕾斯是什么是么?就是……就是避孕套!”韦月看着子桑倾傻傻地看着她的冰瞳,她才突然想到,估计子桑倾不明白杜蕾斯是个什么东西。
“……”看着越说越兴奋,越说越一本正经的韦月,子桑倾已经不想说话了。
东阳西归下午刚买了一大袋的杜蕾斯,她气得一下午都没怎么理他,这才刚吃完晚饭没多久,韦月又拉着她来谈杜蕾斯的话题,这都是什么事儿!
“当然,这个杜蕾斯还是让阳去买的好,你一个小女孩跑去买,万一遇到熟人多尴尬。”其实韦月想说的是,小女孩买这种东西,就算不遇到熟人也尴尬。
“保险起见,倾儿,你一定要提醒阳去买,知道么?”韦月担心子桑倾把她的话当耳边风,又特别叮嘱了一句。
“妈妈……”子桑倾觉得她要败给韦月了,心想结过婚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小脸通红的她羞得双手一捂脸,一下侧倒在沙发上。
她只是想和东阳西归先谈谈恋爱,稳固稳固一下感情,听韦月的意思,她怎么有种,她明天就要嫁给东阳西归的感觉。
“倾儿!妈妈知道你害羞,但你已经成年了,妈妈爱你,有必要教教你这些事!”韦月看着羞倒在沙发上的子桑倾,难得不纵容子桑倾的她,硬是把子桑倾给拉了起来。
“妈妈,你说,我听着。”被拉起来坐着的子桑倾,低敛着眉头,小脸跟个红苹果一样的她,无奈的说道,
“……倾儿,第一次的时候,你让你对象温柔点,不用怕,知道么?”韦月爱怜的抚摸着子桑倾的小脑袋,她也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但她犹豫一瞬后,还是叮嘱道。
女儿长大了,就不是她一个人的了。
印象中,那个小小的,看到她就伸长了小短手要抱抱的小女娃,好像昨天还小小的一点,转眼就长这么大,懂得恋爱,知道害羞了。
“嗯嗯,我知道。”子桑倾这下连耳朵都红了起来,她乖巧的点着头,心里则在欲哭无泪的咆哮着,韦月是怎么样理直气壮的说出这些话的。
想到东阳西归那一袋子杜蕾斯的用途,子桑倾顿时心跳加速,不太淡定了。
这一家子的人,能不能不要这么直接粗暴,考虑过她的感觉么!
她没经历过这种事,就不能一步一步慢慢来么。
在韦月的宁宁叮嘱中,子桑倾和她聊完私密话题回到三楼,在床上躺了好几分钟,红彤彤的小脸才渐渐平复下来。
晚上十一点钟,子桑倾冲完凉穿着睡衣出来,卧房并没有东阳西归闯进来的身影。
子桑倾只是把门关起来了,并没有锁上,因为锁不锁对东阳西归而言,都没差别。
看到房间意料之外的空空如也,子桑倾这心里暗舒了一口气。
难得东阳西归如此安分守己。
还不错。
十一点时,东阳西归还在老爷子的书房里,子桑谦元也在。
后天就要离开,老爷子明天手术,东阳西归担心老爷子一做完手术,听到他和子桑倾就要回部队的消息,老爷子会心情低落,便打算今晚先跟老爷子说一下。
“后天回部队就后天回,反正都是要回去的。”子桑丰岚虽然嘴上说着无所谓,但他看着东阳西归的神情,还是有一些低落。
东阳西归每次回来,都感觉是匆匆忙忙的,还没好好住几天,就又要走了。
东阳西归马上就要三十岁了,他现在又和子桑倾走到了一起,子桑丰岚看着他线条冷硬的峻脸,那双冷眸和记忆中的那个人越来越像。
“有极端杀狼的消息?”子桑丰岚在犹豫了好半响后,问出了他每日都心心念念,却有好多年好多年都没有说出口的四个字。
极端杀狼,国际上排在首位的恐怖组织,一个比暗战更目无王法的恐怖组织。
突然听到极端杀狼四个字,东阳西归古井般的冷眸狠狠一沉,仿佛沉进了一个无底洞般,森冷的毫无温度。
书房里的气氛突然凝固了起来,就连一向谦和的子桑谦元,在眸光微闪了一下后,眸光温度也冷了几分。
“近几年,极端杀狼主要在欧美地区活动,甚少涉及到亚洲。”东阳西归轻轻摇头,沉冷嗓音一出口,顿时让听者如行走在冰川上一样冰冷。
子桑丰岚又沉默了下来,不单只他在沉默,东阳西归和子桑谦元也同样没有说话。
“阳,你已经这么大了,很多事情你有自己的判断,爸爸对你没别的期望,就希望你能活得轻松些。”父子三人各怀心思的沉默中,子桑丰岚开口了,语气有些沉重。
“爸爸,我很好。”东阳西归笑了笑,嘴角牵起的浅笑却有些苦涩。
父子三人从书房出来时,心情都有些沉重。
东阳西归和子桑谦元上到二楼时,子桑谦元突然停下脚步,东阳西归也跟着停了下来,知道子桑谦元估计是有话要跟他说。
“阳,大哥只提醒你一句!”这一刻,子桑谦元看着东阳西归的眼神,莫名的有些哀伤,“你只有好好活着,才能给倾儿幸福,倾儿才会是你的!”
东阳西归心里一颤,他比谁都明白,子桑谦元的潜台词是:如果他死了,一切也就都没有了,他再爱子桑倾,子桑倾也不会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