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洵心里发瘆,这胎儿还活着呢,她怎么下得去狠手。而且,她也想赌一赌,想要将他留的久一点,也许,到时候什么事都不会有呢。
她犹豫了好几天,始终在要不要找阿宁间拿不定主意。她想要听听阿宁的意见,可是又怕她的意见跟产检医生说的一样。
也许是她太过神经兮兮,也许真的是胎儿有了什么问题,她今天竟然感觉到小腹有些不适感。所以,她才终于开了手机,想要跟阿宁联系。
因为没有手机卡,她只得上微信,却没想到,竟让她看到阿宁发过来的信息。
所以说,阿宁连看都没看她的情况,连看都没看她的检查单,就知道她若是怀孕的话,胎儿肯定会不好吗?
乔洵忽然就没有了再联系纪唯宁的勇气。她颓然的躺在床上,掌心抚摸着小腹部位,用心感受着与她血脉相连的生命。
很多次她都在问自己,如果这个孩子不是箫晋墨的,那她还会不会如此珍惜不舍?可如果不是箫晋墨,她今天还是那个在电视台光芒四射的乔洵,还是那个受尽父母宠爱的女孩。
这样一段说是恋情非恋情的错误相遇,让她背弃了那么多,却到最后,还是将自己逼进维谷之中,进退不得。
——
华灯初上的穗城,终年璀璨光芒不散。
崭新的黑色卡宴往着城北方向行驶,直拐漓景路。坐在驾驶位的秦述回头,看后座正低头阅着电子邮件的男人,面色难解的出声:“老板,这两天怎么都想着回老宅住了?”
秦述确实有些不太明白。自家老板不是那种恋家的男人,之前纪唯宁住在老宅,他要每天回去倒不难理解。可是现在纪唯宁根本没在,他却还是坚持着每天回去。
若是以往也就罢了,可如今他同时兼管着世腾和中承,还要解决那个潘姓股东,每天忙的连睡觉都变成了一种奢侈,他竟然还舍得每天花两个小时的时间,花在上班下班的途中。
闻言,徐暮川从手提中抬起头,看着后视镜里面的秦述,轻挑眉,嘴角漾着淡淡的笑意:“再过两三个月,到时候你就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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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神秘?”秦述从自家老板的面色中,嗅出一些浅浅的喜色,心里好奇,想要探究,只是脱口的话,却还是简短生硬的要命。
“嗯,很神秘,也必须保密。所以,你不用想从我这里提前知道什么信息。”徐暮川岂会看不出秦述的心思,一句话,直接把他的意图拍灭。
秦述讨了个没趣,转移了话题,问徐暮川:“我们这样一步步引着潘姓股东上钩,万一他要是有所察觉,来个狗急跳墙,再下狠手怎么办?上次国道的事,若是遇到一般人,恐怕就那么车毁人亡了。”
“不会,上次是我掉以轻心才让他得了逞,同样的招数,他不可能在我身上得手第二次。”徐暮川断声回道,修长的手指在手提键盘上敲击着,沉声回响在车厢中。
“那纪医生呢?他会不会对纪医生不利?”
徐暮川的手指顿了一下,而后嗯了一声:“我这么快把她送回到B市,确实是有着这个原因,不管会不会,安全点总归没有错。如今,她被贺端宸安排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所以,我们只管专心做好手头的事。尽快解决掉这个麻烦,才能彻底安生。”
“那我们需不需要加快一些动作?”
“不用,操之过急容易打草惊蛇,按照计划行事就好。”徐暮川边继续着手提上的动作,边交代着秦述。
而后,他似是忽然想起某事,收起手提抬头看秦述,清冽的嗓音低低问着:“连素敏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已经按照您说的方式,把该撤的都撤了,也把该交的资料都交了,现在正等待结果。也跟瞿律师交涉过,他会去找相关机构的人脉走走关系,融个情。毕竟现在还没进入最后的审判阶段,相对来说,比较好处理。”
车子驶进徐家庭院的时候,秦述正好汇报完这个事情。
徐暮川下车之后,长腿迈了两步,而后又顿下脚步转过身,走向秦述的驾驶位前交代:“等处理完这些事情,你帮我的日程安排腾一下,给我空出一个月的时间来,我要出国一趟。”
秦述点头:“好的,老板。是公务吗?需不需要我准备什么?”
“不用,是私事。”
徐暮川面色清淡的回了一句,而后调头离开,而秦述,却是坐在车厢里面,一阵莫名。
他想不出这个自己跟随了三年之久的老板,会有什么私事需要用一个月那么长的时间来处理。
要知道,在这样一个竞争残酷的大环境里,作为一个集团的最高掌权人,你或许可以不用天天来公司,或许可以遥控指挥你的大小下属去完成各项任务。可是,这并不代表,你可以一个月不到公司,更不代表,你可以轻易腾出那么多的假期来。
能让自家老板做出如此决定的事情,想必,对他来说,真的很重要。
徐暮川走进徐家的时候,还未能开饭,老爷子在偏厅跟王全下棋。
正好玉姐从厨房间出来,徐暮川问了一声:“我妈还在楼上?”
玉姐直点头,呵呵笑着:“自从少爷跟夫人说了那想法后,这两天夫人几乎都没怎么下楼,一直在房间里打电话,忙的心满意足。就连老爷子来了,她也只是随便陪了下,又跑上去。”
☆、258 贺总的电话,很紧急
事情一切都按着徐暮川计划中的步骤走,潘姓股东已经落入网中,他们只需做的事,就是等待着一个最佳的时间,便可收网。
纪唯宁是在到B市后的第四天完成她父母的事情,江承郗拖着病体陪了过去,跪在塚前磕了响头。
他没有多说什么话,可是,旁人却好像都能明白,这个深沉男人的心思。对于纪中棠,对于纪家,他寄托了太多的感情,这种感情,甚至是连他的生母都不能及绂。
在纪唯宁的各种劝说以及先斩后奏之下,江承郗没辙,丢了个十分无奈的表情给她之后,见了江心瑜。
母子二人聊的时间不长,可自那之后,江心瑜回到家,虽然还是提不高情绪,却是真的没再提过离婚的事。
于桑榆倒是天天过来,也不知道她是看见有纪唯宁在陪着江承郗,或是其他的什么原因,每天过来,她都不会呆很长的时间。
短则十几分钟,长则半个小时,而且,次次都会带来江心瑜精心准备的餐食。纪唯宁有次去尝过,淡的没有丝毫味道,大概是没有放盐。
确实,江承郗的身体问题,不适合摄入钠盐。想必,江心瑜也是在这方面特意了解过,每次做来的食物,都是完全遵照了肾病患者的各种需求和各种禁忌。
对于于桑榆的行为,纪唯宁猜测,她大概是还没从对江承郗的错误感情中走出来,怕面对的时间久了,会让自己更加不可自拔,可是,又没办法做到不过问不关心逼。
是真的命运弄人吧。如果早在于桑榆认识江承郗之初,她就知道,这个男人是她同母异父的哥哥,那可能她就不会陷入这样的困顿到没有出路的局面中。
江承郗的呕吐现象每天都在减轻,他的各种指数,也确实在慢慢发生好的转变。纪唯宁陪着他这么些天后,了解了他各方面的状况,越发心安。只不过,肾病的治疗期有些漫长,少则也要一月两月。
但是和徐暮川,谁也没有联系过谁。纪唯宁想着,彼此这样安静一段时间,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她很清楚,心底的那些怨气责怪,随着一天天的时间过去,正在逐渐消散。
她想着,若是哪一天,想起他时,不会再有父亲临死前痛苦的样子出现,那她也许会主动联系他。
住在贺端宸的家里,其实也很好。没有霓虹闪烁的城市灯火,也没有大街上的车水马龙各种喧嚣,有的只是每天清晨齐整的跑步声,鸟儿叽叽喳喳的叫声。
虽然没想到贺端宸会跟她一起住在那里,但身处别人家中,她还是挺有自觉性。每天起来做两份早餐,一份给他,一份自己吃。晚餐倒是随意,通常都是她一个人,大部分时间,贺端宸只是回来住。
只除了乔洵,依旧没有一点消息。
纪唯宁有时候忍不住,几次打定主意要去拨箫晋墨的电话,可每次都到了最后一刻,收了手。
有时候,她会趁着江承郗在休息的时候,叫来护工看着,而她则是大街小巷四处的逛。她想要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在偶然之间,碰到乔洵。
然而,乔洵的影子她没有碰到过,却是在某天,接到一个陌生来电。
——
已是到了十月底。
这天上午,世腾大厦顶层的大型多媒体会议室,徐暮川安坐在首位,神色淡然的扫视着长形会议桌上的各部门管理人员,商讨集团下一年度的各类安排。
距离年底只剩下两个月的时间,像世腾这样涉及行业众多的跨国集团,其实早就制定了来年的工作计划。如今坐在这里,是要为进一步的实施,再做详细的展开工作。
会议很严肃,每一个管理者的脸上,都看不到丝毫轻松的表情。原因很简单,世腾的掌权人很挑剔,看着波澜不惊,却总是能毒辣的指出每个人言语中所存在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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