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架空你这里的职权,想逼你回去认错?”
“嗯。”
“可这么僵下去也不是办法。”
“再等等吧,过段时间,也许会有转机。”
这段时间以来,秦敏丽三不五时就催促他尽早回温哥华,说男人该狠的时候就要狠,不用顾忌钟远山和钟政的关系,他们母子要在钟家站稳,要让多年来的委屈不白受,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千万不要因为妇人之仁而错过。
可是,他的主意已定,一连敷衍了秦敏丽几个月,也许再过不久,就是摊牌的时候了。
一阵沉默。
钟铭抬手,拨了拨她的头发。
“甲方还有什么想问的?”
隋心皱了下鼻子,努力想了一下,说:“我一直想不通,你哪来这么多钱创建美嘉,还花了重金挖了这么多高管过来。”
自从上次在ktv见过美嘉的几个主管,隋心心里就有了数。美嘉的成立绝非一朝一夕,恐怕比业内开始有它的传说还要早,就已经存在了,只不过一直小心隐藏着。
钟铭勾起一抹笑:“我大哥的生母叫袁平,现在在美国,很会融资这一套。我和她做了笔交易,她给美嘉提供三年的创始资金,我帮她稳固大哥在钟氏的地位,并且保证永不篡权。”
什么?
隋心眨了眨眼:“可秦阿姨不是一直希望……”
“她迟早会放弃的。”钟铭语气很淡,仿佛在说别人的事:“等时机成熟了,我会告诉她。”
隋心颔首,陷入沉思。
秦敏丽一直希望钟铭在钟氏站住脚,希望钟铭取代钟政,连钟远山也从偏袒钟政的角度,渐渐向钟铭偏移。可是困在钟家,一直是钟铭最不愿的事,所以他宁可和钟政的生母做交易,宁可暗中培育自己的王国,宁可钟政对他忌惮防备,不惜为了扳倒他甚至屡次给伤害自家公司的利益。
如此你来我往,钟氏已经因出了钟政这个败家子而数次面临危机,诺大的公司已经被掏空,外人眼里钟氏历经浩劫毅然不倒,似乎很难摧毁,但只有少数人知道,钟氏已经是饱经风霜,短期内再也经不起风浪的折腾。
钟远山在这个时候换掉钟政,改扶植钟铭,是一个决策者必须做的决断。可如果钟铭真的接手,一来等于对袁平毁约,二来等于彻底切断了钟远山和钟政的关系,指不定钟政还会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钟铭不作为。
——
静了片刻,隋心抬眸,但见他只是笑着瞅着自己。
能被这样一个男人,用这样的眼光专注的望着,是一件很值得骄傲的事。
她舔了舔嘴角,缓缓靠近:“这好像是咱们重逢以来,你第一次和我说你家里的事?”
“嗯。”
她又靠近了些,吐气如兰:“我在一家精品店里看上了几件东西,红沙发啦,落地灯啦,现在它们都摆放在这间屋子里,我想知道是巧合么?”
“不是。”他的声音很低,合着几分诱哄:“你喜欢的,我就买回来。这是我的私心,希望你看在东西的份上,能多留会儿。”
她努了努嘴,故作烦恼:“怎么办,乙方事业有成,对甲方又这么体贴,乙方突然很欣赏很崇拜甲方。”
一声轻笑,钟铭双手在她后背交握,扣紧,将她拉上大腿。
因这个动作,她的领口滑落一边,露出大片肌肤,绵密的吻很快覆盖上去,伴随着轻柔的啃咬。
“甲方已经满足了乙方的所有好奇心,乙方能不能行行好,缩短合约周期?”
隋心撑开一段距离,坚定地:“乙方还有个要求。”
他抬起头,发梢落在眼前,半遮着那双黑眸里的不满和□□,透着致命的吸引力。
她静了片刻,又舔了一下嘴角,好像难以启齿,又好像是在琢磨什么。
那双黑眸就跟着她的动作,盯在那里。
直到她主动靠近,软糯的声音像是在他耳廓里滚动:“乙方想给甲方画幅人像画。”
画?
以前在温哥华时,隋心曾被钟政骗着画过一张。
不过,她倒是没给他画过。
钟铭轻笑:“好。”
然而下一秒,就觉得耳廓上划过一道湿漉的触感,软软热热,紧接着是微微的疼,她的舌尖,她的牙齿,软的,锋利的。
还有那软绵绵的声音,坚定的三个字。
“*的。”
扣住她的双臂蓦然一紧,挺拔的身躯也瞬间僵硬,他不可置信的错开寸许距离,盯着那双含笑的大眼。
但见那红唇划出饱满的弧度,声如轻吟:“那天,乙方摸到了甲方的人鱼线。乙方想拿画笔了。”
她得承认,那天她的确是被蛊惑了。
是他的性感。
声音,喉结,小麦的肤色,流畅贲张的肌肉。
黑暗中,视觉缺失,一切都靠手感,她摸到了那些线条,想亲眼确定。
她大概,已经不是那个小女孩了,只想跟着大哥哥屁股后面混吃蹭喝,只要大哥哥说一句“我喜欢你”就能乐得屁颠屁颠的。
精神之上,她想要更多。
Chapter 81
书房里没有开大灯,一盏小灯,乍亮,刺眼,对准着洁白的画布。
隋心手里拿着炭笔,她已经很久不碰油彩了,这次要碰,但要先用炭笔构图。
她端坐在画布前,坐得笔直。
画画时,她永远是虔诚的姿态。
若是轻慢的对待,画技再高,画出来的也是垃圾,心里所想所思会暴露在画纸上,稍有一丝的浮躁都无所遁形。
灯光的余晖,映在对面的红沙发上,沙发前高而宽广的背影,遮住了大半个沙发。
钟铭刚洗了澡,烘干了头发,蓬松在头上,发梢遮住了眉眼,他进屋后就没看她,径自来到红沙发前,脱掉身上的黑色浴袍,搭在扶手上。
他微微侧头,露出高挺的鼻梁,眉目隐在发梢间,眼角上挑,被光影拉长。
隋心下意识的吞咽,手里的炭笔有些抖,盯着那宽背。
不知是不是室内太过昏暗,衬的那肌肉的线条沟壑起伏,彰显着力量,甚至有一种粗犷的性感。
背勾很深,长长的一条,隐于窄小的布料边缘,包裹着结实的两块,如连绵起伏的蜜色沙丘。
钟铭回过身坐下时,双腿闲适的伸直,一腿曲起,一腿伸长。
隋心愣愣的看着,视线越过那些形状迷人的肌肉块,一路向上,撞上发间的那双黑眸。
然后,她听到自己开口说:“拿浴袍搭在胯上。”
他照做了,宛如□□着只搭了一件浴袍的样子,人鱼线自布料间涌上,在光影的效果下衬得深邃,神秘。
钟铭如此配合,自然,比一些专业*模特都要专业。
但隋心却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紧张。
——
低沉的嗓音响起时,仿佛也成了这昏暗空间的一部分。
“以前给别人画过么?”
炭笔在画布上划下一道,那条线是扭曲的,指尖是抖动的。
隋心吸了口气,自画布后抬眼,画布遮挡了她大部分的脸,这宴了一部分紧张,却遮不住微微冒汗的额头。
“画过,美术课上。”
“□□的?”
“嗯。”
“男的,女的?”
“都有。”
一阵沉默。
隋心咬了一下唇角,又说:“我也给自己画过。”
彼端,那浓眉似是挑了一下。
她解释:“先拍下来,再画到纸上。”
自他的脑海中,急速涌出无数的断点,飞到空中,拼成一幅画。是她跨坐在椅子上,以画布遮着关键部位,对着镜子,认真仔细的模样。细白的四肢,柔腻的肤,垂落在肩头撩骚的发,还有勾起的圆润脚趾。
又静了几秒,他的身体向下沉了沉,找到一个更舒服的角度。
“能送我么?”
“什么?”
“你那幅。”
隋心手上一顿,抬起头,静静地望过去。
半响,她歪了一下头:“好。”
一瞬间,钟铭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
翌日,晴天大好。
隋心早上醒来,在门缝下面发现一个白信封,打开一看,只有一把钥匙。
不用试,她就知道是对门的。
她那天下午回了一趟家,半个月没有见到隋卫国和程欣荣,两人做了一大桌子的菜,隋心陪着爸爸喝了点酒,饭后和程欣荣躺在一块儿聊着闲天。
起初,说的都是工作和生活上的事,比如工作顺利吗,忙吗,三餐要按时吃,注意多休息,少熬夜等等。
后来不知哪句话挑起了程欣荣的好奇心,她突然问:“是不是谈恋爱了?”
隋心半睁着眼,脸上淡淡的红,是酒精催的。
“嗯。”
程欣荣静了一会儿:“还是那个钟铭?”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