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次倒是没有呈大字型睡觉,而是搂着我睡。
    我翻了个身,去看他,他闭着眼,薄唇抿着,呼吸平和,倒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我摸了摸他额头上的那道伤,似乎,比昨天严重。
    晒得吧?
    他动了动嘴角,手一揽,抱紧了我。
    我还以为他要转醒,他却没有再动,不由自主的,手沿着他的额头往下,慢慢触碰。
    不得不说,这个人,只有在睡着后才能那么规矩。
    眉心平平整整,眼皮下藏住了那一双怎么看人怎么让人不自在的眼睛,嘴角安安分分阖上,代替了时不时歪着的让人感觉一肚子坏水的笑容,看起来舒心多了。
    看的太专注,没防备他要翻身,脸挨得太近,唇触到了他的唇。
    脑海一片空白,我这是……主动吻他了么?
    他忽地睁开眼,看着我,瞳孔很黑,又亮亮的,脸很红,红到发烫,连唇都是烫的。
 第二十三章
    两唇相触的那一刻,我迅速掰开他的脸,对他解释:“不是故意的。”
    我未想过会吻到他,也的确不想要吻他。
    陈伽烨的唇又凑了过来,我下意识的偏头,他亲到我的脸颊。
    他整个人缩了一下,头抬起,笼在我上方。
    我能感觉,他在看我。
    我转头,与他对视。
    他张了张嘴,问我:“能吗?”
    能吻吗?
    不能吧……
    我不喜欢他吻我,甚至是讨厌。
    那次我主动,也是把他当做了那个人,才勉强没有撤退。
    而现在,我却无法这样做。
    第一次的时候,他没完没了的吻我,让我要说出的话都无法吐露,只能任由他予取予舍,只能按照他的剧本,导了一出你情我愿的戏码。
    可现在呢?
    他拿手指婆娑我的唇,一遍又一遍,他眼里有亮晶晶的东西,我的心缩成一团。
    若是他强求,实际上,我也毫无办法。
    为什么还会答应我的这个要求呢?
    我许久没答他,他伏在我耳边,咬我的耳垂,对我说:“这是最后一次了,能吗?小乖……小乖……”
    大脑做出的反应是说不肯,语言却不受掌控,问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问他:“你说娶我,是什么意思?”
    他笑:“你愿意吗?”
    我迅速回答:“死都不愿意。”
    他沉默。
    我问:“是因为愧疚么?”
    是因为愧疚,想要弥补?
    以为结了婚,一切都可以从头再来?
    他笑着说:“我犯的着?”
    脑袋嗡嗡作响,心脏像是被一根针的针尖细细的划过,细微的疼痛蔓延开来,却只是隔靴搔痒般,未疼的彻底,也无法当做一切都未发生。
    他低声笑了笑,流里流气道:“最后一次了,我们别浪费时间……能做……”
    他话还没说完,我就吻住了他,还未来得及后悔撤退,他就迅速做出反应,咬住了我的唇,几乎是……以一种噬咬的方式来吻我,我有点疼。
    唇齿被他撬开,他舌尖探了进来,攻城掠池。
    会不会吻啊?怎么……
    唇一阵刺痛,有血腥味弥漫,我想挣脱,却毫无用处,他吻得太用力,缠的我太紧。
    他脸还是很红,眉头紧锁,我能看到他额头上的伤,还有着新生的血痂。
    算了,那就……先这样吧。
    我其实很害怕,我也能感觉到……他很恐惧。
    是了,是恐惧。
    全身发抖,身上都是汗。
    我不知道我在害怕些什么,却头一次觉得自己了解,他所恐惧的一些东西。
    我第一次……没有挣扎,而是选择纵容。
    我好想问他,陈伽烨,其实你也很难过的吧?你不是故意的,对不对?
    我还想对他说,陈伽烨,这么多年,我们该放下了,生活总要继续。
    更想对他解释,陈伽烨,我有时候,真的只是自己难受而已,没有完全怪你。
    我放纵他,迎合他,引导他更沉重的对我攻陷,用眼睛一遍遍描摹他的轮廓,最后一次任自己想象曾经的那个孩子的模样。
    我发现自己怀孕时,陈伽烨不在我身边,去了国外,我和他取得联系后,做了坦白,问他该怎么办。
    他很高兴,说愿意负责,要我在家里好好养着,等孩子大一点了,我们再和家里坦白,家里就不会强制我们不要孩子了。
    他经常给我寄东西,经常打电话回来,对我描绘我们以后的生活,和我一起憧憬我们的孩子。
    他说,我肚子里一定是个和他一样有活力的小男孩,额头像他,眉目像我,生的很漂亮,五岁时,差不多可以到处跑了,我们可以带着他去环游世界。
    我那时时常想象,想着想着就会笑出来,我爸发现了我的异常,询问我,我承认我怀孕,他们都以为是那个人的孩子。
    压力铺天盖天而来,陈家人和王家人都开始说我,说我蠢,被退了婚,还上赶着被人作践。
    他们认为是家丑,没有大肆张扬,逼我打掉孩子,我拒绝了。
    我又和陈伽烨打电话,让他回来,我们一起面对。
    他答应了,果然……也回来了,回来的当天就和我打电话,让我去陈宅。
    可我,却没见到他,迎面而来的,是饭桌上无止境的羞辱和谩骂。
    我从陈宅出来,得了他兄弟的信,去了甜品店,却撞见他和别的女孩一起。
    我转身就走,去伽灿家找伽灿,想对他坦白,找他想办法。
    伽灿家只有伽灿母亲,伽灿母亲破天荒的没有对我躲避,许是看我很累,还热了一杯牛奶给我喝。
    我从未见过她那样温柔待我,将牛奶喝的干干净净,对她说谢谢。
    我现在还记得那杯牛奶的味道,甜甜的,很香。
    她对我头一次像个长辈一样嘱咐:“他对你不好,孩子也会不好。”
    我沉默,她突然发起了脾气,哭了起来,哭的很伤心。
    我那时想,她是不是想到了她自己的过去?
    可她……有可能会想到吗?
    虽然如此,她还是生了她。
    她对她不好,我不同,我会对我的孩子很好,尽我所能。
    我没想到,她竟然关了我禁闭,让我好好反省,关我之前,对我吼:“你蠢的要命!我讨厌你!”
    我的确蠢的要命,不该生太大的气,不该大热天往外跑,这样就不会身体吃不消,出了血。
    她推门进来时,我已经流了好多血,却只会望着那些血发呆,直到她对我尖叫才让我意识恢复过来。
    她慌慌张张拉着我往门外走,陈伽烨这时却来了,他送了我去医院。
    我疼的要命,却拼尽力气盯着他问:“你为什么要骗我?骗我说你愿意负责?”
    他没答,偏头不看我,在那里大口喘气。
    我觉得他很难过,心生安慰,又对他说:“孩子没事,一定像你说的,是个和你一样有活力的小男孩,额头像你,眉目像我,生的很漂亮,五岁时,差不多可以到处跑了……”
    我话还没说完,就意识渐渐模糊。
    失去意识前,我感到脸上一片冰凉,他该是流了泪,眼泪滴到我脸上。
    他在我耳边说:“这次,你相信我,我们一起面对。”
    很可惜,他没有。
    孩子没了之后,我不再仔细看他的脸,想象孩子的样子。
    而这次,我却仿佛,怎么看他也看不够,怎么想象都会觉得幸福。
    我们像是在争分夺秒,与回忆赛跑。
    拼命的去拥抱,拼命的去感受,拼命的去让自己精疲力竭,拼命的累到……将回忆丢到脑后。
    到最后,我们都闭上了眼,不看彼此,关闭视觉,只留触感,只剩听觉,好像不知疲倦般,企图从对方身上获取任何能感受到真实的东西。
    热切的吻,温热的呼吸,绵密的亲暇,以及对我而言,第一次……和他的契合。
    结束时,他伏在我耳边说话。
    他喘*息声太重,话太轻,好像是在说,等我。
    等他什么?
    我转头看他,他却迅速起身,从床*上下来。
    别过头时,我依稀好像看见他眼角很湿。
    不知道是汗,还是泪?
    我不太确信,却也来不及问他,他就去了浴室洗澡。
    哦,他让我等,是等他从浴室出来么?
    我们时间掐得很准,整理完毕后,到了午饭时间。
    听到我们下楼的声音,任年外婆才在楼下开始喊我们吃饭,任年外公外婆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问,我们俩都有些不好意思。
    虽然来的时候带了礼品,我还是自告奋勇做了道冰糖桃甜汤,谢谢他们的招待。
    吃完后,我和任年外婆去了厨房洗碗,任年外公将陈伽烨叫到了房内,说是有关于任年的事要嘱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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