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睿…”米筱晨抬起手,抚上林斯睿白皙清俊的面容,滑动间留下道道血痕。“还能见到你…”真好…
“晨晨…晨晨…”
“boss,这三个人要怎么处置。”陈峰脚步踌躇,那样的米筱晨让他不忍直视,“眼下惊动了警方,情况有些无法控制,要不要…”
“警方。”林斯睿将米筱晨打横抱起,稳步中难掩焦急,两个字仿佛在唇间被反复摩挲,再次吐出透着一种杀伐无情与轻嗤。虽然没有得到确切的答复,但陈峰也已经明了了林斯睿的意思,他后退一步,“是,boss”
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数名医生护士鱼贯而出,手上的托盘中清晰可见血迹。在为米筱晨处理伤口时,几名年轻的小护士已经是眼泪汪汪,却奈何林斯睿周身冷凝的气场而不好发作。
众人离开后,一时间安静的病房中只剩下了床边独坐的林斯睿以及床上安静熟睡的米筱晨。
在药物的处理下,米筱晨脸颊处的红肿渐退却更加显得她面容苍白,在两侧的长发映衬下宛如一张黑白剪纸画,再不复往日的活力四射,生气勃勃。一双唇瓣红肿不堪,林斯睿心中酸痛难忍,却不舍得错开哪怕一秒的视线。
他伸手将米筱晨脸颊处的头发别到耳后,低头小心翼翼的亲吻着,他静静的感受着从米筱晨身上传递过来的温度。只有这样,他才能些微心安。
在他得知米筱晨出事的那一刻,他甚至顾不上去想对绑架之人的惩罚措施,所有纷乱的,强迫冷静下来的思绪都只围着唯一的一个念头,那就是…她要好好的。
他只要她好好的…
突然间,寂静的房间中传出一声细若蚊声的嘤咛,林斯睿将耳朵贴到米筱晨红肿的唇边,却只是一些细碎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出,即便如此,他还是语气轻柔的应着,哄着“我在。”
米筱晨安稳的熟睡状态只延续到翌日凌晨,突然间她高烧不止,本就红肿的唇瓣变得干燥龟裂,她感觉喉咙火烧火燎的,想要睁开眼睛,却又犹如被千斤巨石压住身体一般难以动弹。
迷蒙中,一双宽厚的手掌将她揪住床单的手以轻柔的力道缓缓松开,继而包裹在掌心之内,明明接触的地方像火一般的灼烫,却是莫名的抚平了她心中的焦躁,仿佛一股清凉自心底蔓延开来。耳边充斥着纷乱的嘈杂声,渐渐的,意识再度迷乱…
“总裁,这位小姐高烧不止,现在要采取物理与药物结合的降温方式。你看这…”林斯睿看着医生手中的医用酒精,伸手接过,“你出去,我来。”意志模糊迷蒙中,米筱晨只觉得有一抹清凉在滚烫的身体上下徘徊,拂去了浑身燃烧着般的燥热,很舒服,紧皱的眉毛缓缓舒展开来,再次陷入沉睡。
窗外由黑入白的变化如鱼肚一般的分割线而逐渐分明,晨辉斜照,透过一层玻璃落在米筱晨的脸部,米筱晨低垂的睫毛在眼睑处落在一层淡淡的暗影,恬静而安宁。
她迷蒙的睁开睡眼,昨天零散的片段瞬间在脑海中变得清晰真实,神智骤然清醒。她慌张起身,却被身边惊醒的林斯睿揽入怀中,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一颗心都是止不住的颤抖。
------题外话------
求收求点求追,求冒泡哦!群么么一个(づ ̄3 ̄)づ╭?~
☆、第五十八章 绾发(求收求追文)
林斯睿看着清醒的米筱晨,清冷的眼眸中透着迫切的喜悦,“终于醒了。”尾音低沉疲惫,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些微松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窗外细碎的阳光瞬间化为流光溢彩映射到林斯睿棱角分明的一张脸上,米筱晨伸手抚上,仅仅是一个晚上,下颚处就已经长出了一小截胡茬。指尖的每一下触碰都是撕裂般的疼,但是此时能这样清晰的看着他,似乎所有疼痛都算不得什么。
突然间氤氲出的潮气湿朦了眼眶,颗颗泪珠争先从眼角滚落,“真好。”米筱晨唇角才张,瞬间便传来一阵刺痛,她下意识的皱紧眉头。
林斯睿拿起桌子上的棉签放入蒸馏水中浸润,转而力道轻柔的在米筱晨干裂的唇瓣上擦拭,“最近两天尽量不要说话,这样才能好的快一点,知不知道?”随后指尖轻轻碰触,将米筱晨脸颊处的泪珠敛入指间,握入掌心。
米筱晨看着他乖巧的点头,似是想到了什么,眸中凌厉的光芒乍现。她说过,她不愿招惹是非,但是对于主动招惹她的,她也做不到心比天宽,淡然处之。她抓起林斯睿的手在面前展开,在林斯睿的手心上一笔一划的写着,一个董字还未写完突然间林斯睿大掌一合打断了她的动作。“好好养伤,其他一切事情一切有我,恩?”
米筱晨看着他,唇瓣轻抿再次点头,她抬起手将林斯睿冷竖的眉毛舒展开来,眼底的笑意被头顶折射而下的阳光肆意铺展。如果交给你,可以让你不再愧疚,那就交给你。
林斯睿再次将她拥入怀中,在她的额头上小心翼翼的落下一吻,蜻蜓点水般,却是说不出的缱绻柔情。
米筱晨余光扫过散落在侧的头发,眉头紧皱,委屈的小脸上满是嫌弃,她指尖飞动在手机上打出一排字递给守在她身边批阅文件的林斯睿,“我想要洗澡。”
林斯睿抬眸看过去,正好对上她可怜巴巴的模样,眉头同样是一皱,他昨天有帮她清理身体,但是头发…他冲着米筱晨无奈摇头,“忍一忍,乖!”
“唔唔。”米筱晨猛地摇头,她已经忍无可忍了。她抱上林斯睿的胳膊轻轻摇晃,微微嘟起的小嘴满是祈求。突然间她歪着脑袋眨眨眼睛,洗澡?
“你饿不饿?我让陈峰买一点吃食送过来,城西桂香阁的蟹黄包,好不好?”林斯睿被她摇晃的无可奈何,但是眉宇间却无丝毫不悦不耐的神色。
米筱晨泄气的松开林斯睿的手,视线时不时的瞟过头发,神色恹恹。林斯睿低头看着手中的文件,却是突然间合上了。他打通床头的内线电话,清冷的声线中略微有些不自然。“给我找一个梳子来,快点。”
梳子?米筱晨不解的看过去,林斯睿又恢复了低头批阅文件的姿态,片刻后敲门声响起,一个小护士羞怯的向里面看着,手里拿着一个木梳子。“我…我是来送梳子的。”
“恩。”林斯睿冷声应答。米筱晨看着护士从门外走到林斯睿的身边,一双柳眉不自觉的微微蹙起,从始至终护士的视线就没有丝毫的偏移,直愣愣的就奔着林斯睿去了。
待护士面容羞怯,桃红点点的离开后,米筱晨将手掌摊开在林斯睿面前,斜视的目光赤裸裸的表示着,“交出来。”林斯睿看着她不禁好笑,微弯的唇角满是宠溺的弧度。
米筱晨看着他,缓缓的转过身去,不给就不给,她还不要了呢…耳边传来林斯睿起身的声音,米筱晨不以为意的一哼,却更像娇嗔。现在再给我,我还不要了呢!
林斯睿站到她的身后,端详了一下手中的梳子,突然间伸手挑起米筱晨的头发由上到下轻轻顺着,碰到打结的地方就会不厌其烦的反复梳动,生怕力道稍大一点就会弄痛她一样。
“别人要如何又不是我可以左右的,但是我的思想却是由我控制的。这一辈子,我只给你绾发,小醋坛子。”
“你才是大醋缸。”掺杂着哭声的哽咽从前面传来,林斯睿手下的动作一顿,他握住米筱晨削瘦的肩膀,视线相对的那一刻,却原来米筱晨早已是泪流满面,血红的眼眶下是明显的泪痕。
尽管是经历了那样的痛苦与惊吓,在他寻到她的那一刻她都可以保持着微笑,可是现在却哭成这样,指尖的身躯剧烈的颤抖着,林斯睿一颗心都被揪的生疼。
“乖,别哭了,不是不让你说话吗?你哭成这样,我很心疼,晨晨。”
米筱晨哭着摇头着,她要说,她要说,“其实当时我好怕好怕,我好怕自己等不到你,我好怕自己变得残破肮脏,我好怕自己配不上你。董少琪灌我辣椒水的时候,我也好怕好怕,我好怕如果我真的变成哑巴,你会不要我。”
“傻丫头。”林斯睿按住她的后脑,将她纳入怀中,任由她的眼泪打湿他的衬衫。从醒来的那一刻她一直都是冷静的,尽管是哭着却依旧笑着,他一直在等,一直在等她痛痛快快的哭这一场。
他将下巴不施重量的支在米筱晨的头顶,轻轻摩挲。其实,怕的人何止是你一个,我又何尝不是。我怕你会离开我,我怕你会等不下去而…
“好在,我的晨晨足够勇敢,等到了我。谢谢你,坚持到我来的那一刻。”
门外,林母轻轻的合上了房门,坐在楼道边的长椅上,眼眶氤氲。在得知米筱晨出事的那一刻,她心疼,她担忧,但是更多的却是愧疚,她愧疚于此时正在国外谈生意的米父米母,他们将女儿托付给他,托付给她的儿子照顾,眼下却是出了这样的事情。
本是带着一肚子的怒气与埋怨火急火燎的赶来,但是眼前的这一幕却是无论如何都不愿去打破。也许磨难就是一段感情中必不可少的作料吧,就像她与林斯睿的父亲林璟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