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男人面上温淡从容,但骨子里甚至是言谈举止的尾调,都匿着藏不住的强势跟咄咄逼人。
女人安静顺从,可始终裹着一层看不到摸不到又戳不破的隔膜。
维托面上带笑,有条不紊的陈述,“也不是什么很紧急重要的事情,只不过听说晚安想移民……uncle的事业和生活中心都在美国,如果晚安肯考虑的话,那么往后的生活要比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去别的地方容易得多,而且只要她想,可以继续拍电影。”
顾南城提着茶壶的动作微微的顿住,骨节分明的手指带出几分碾过的动作,无声无息。
然后,倒了半杯茶的茶壶被放下。
他垂着眸,素来温润矜贵的五官沁出一层的冷意,仍是带着笑,“维托先生,你可能跟晚安父亲的关系很亲,只不过跟晚安的关系不够亲……她会一直留在安城,不会移民。”
最后一句话,他的语调最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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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ngp>然后,他侧首扳过她的脸蛋,眼底极快的掠过一抹浓稠的冷漠嘲讽,唇却堵上去,极深极重的吻住她。
晚安原本就有几分出神,更没想到他会突然在这样的公共场合当着第三个人的面直接吻她,眼眸的瞳孔微微紧缩,落在膝盖上的手也下意识的要抬起。
然而下一秒她两只手被男人一手握住,他整个人都靠了过去,直接把她压入了沙发的靠背中,肆无忌惮而张狂的深吻她。
不是表示亲昵的碰碰脸蛋或者其他的地方,也不是浅尝辄止亲吻秀秀恩爱,他就是像是在自家的床上一般,亲吻她向来都是尽情肆意。
晚安没闭眼睛,近在咫尺的距离清晰的看见男人眼眸里有幽蓝色的火焰,明明暗暗的燃烧着,像是恨不得把她烧成灰。
也许是对面就有第三个人在,也许她敏锐的神经感受到周围无数各种各样的眼神投放到了他们的身上,还夹杂着低低议论声。
再加上呼吸被掠夺,她整张脸很快的变得滚烫,染成了一片红。
呼吸不顺畅,他越来越过分。
她不想再吵架再闹,所以也不想在这样的场合发脾气闹翻,所以整个过程都是沉默而配合的。
但是……眼中恼怒,细细的白齿一口咬了下去,手也不完全没什么意识出于条件反射和成套动作狠狠的砸在他的胸膛上。
顾南城终于松开了她。
晚安白皙的手指扶在桌沿上,脸蛋被男人吻得红扑扑的,原本淡绯色的唇也有些红肿,长发妩媚下,低头小口的喘着气,看得出来很恼怒。
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她咬唇看着只是稍微离开她的唇但仍然杵在他跟前的男人的俊脸,唇上有些浅薄的血色,他伸出舌尖舔了舔,毫不在意的气定神闲。
好像她的反应,终于让他眸底最深处的冰冷底色稍微的愉悦了几分,哑着嗓子低低的开腔,“还脸红上了?”
她生气了,只是不想在这种场合翻脸发脾气。
顾南城当然看得出来。
他的手指拨了拨她的发,似笑非笑,“光顾着被你勾一引,忘了让你亲口告诉维托先生,你不会移民,更不会去纽约。”
他脸上在笑,但是眼睛里全然没有笑意,浓墨的眸清清淡淡的。
维托好几个瞬间都差点没能按捺住。
顾南城吻上去的瞬间,他逐渐深入将一个吻演绎成张狂的警告,以及最后晚安咬他时从男人喉间溢出的低低的闷哼。
和她潮红恼怒却又始终没有发作的神色。
因为她是生气的,但也只是生气,没有厌恶。
那低哑的嗓音像是魔音一般,“晚安,告诉他,你不会移民,更不会去美国,嗯?”
晚安把他给她倒的茶给喝了。
一口气也跟着顺了下去,被掀起的情绪冷静了下去。
杯子被她搁回桌面的时候动作有些重,然后她侧首看向他,下巴微微抬起,嗓音清晰,“不说!”
她像是怒极反笑,不温不火,“你不是说已经提前订好了饭菜么,怎么来了这么久连个汤都没看见?我吃助理带回去的盒饭现在都吃完了。”
顾南城沉沉的黑眸看了她一会儿,“等会儿。”
她不满,脸上也是不温不火的笑,存心找茬,“我饿了。”---题外话---第一更
☆、坑深358米:她有她的残忍,他也有他的
维托看着她像是在闹脾气的样子,其实也不算,最多是女人闹点小脾气。
那样的眉眼很生动。
男人是不会因为这个而不悦的,果然,顾南城并不怒,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抬手招来服务生,催促。
“顾先生,马上就好。”
恭敬的说上这么一句,服务生的便往厨房的方向走去,大约是身份不同所以待遇不一样,何况原本就是预定的,这个速度显然显得效率跟服务不到位颏。
维托没有说更多的话。
他应顾南城目的如此明确的邀约跟他们一起吃饭,一是为了试探顾南城对这件事情的态度,二也是为了亲眼看看……他们之间的感情和关系究竟是什么样子夥。
是更偏向传闻,还是如uncle所说。
又或者是,这几个月内……发生了变化。
…………
晚上十一点,晚安从片场回别墅,直接进卧室洗了个淋浴,换上睡袍就直接的掀开被子爬上了床。
顾南城不在,可能还在书房处理公事或者做别的,她困倦得厉害,也没有多想什么。
正要把手机调成静音,一个电话就打进来了。
她闭着眼睛,滑下接听就接下了,“喂,哪位?”
“是我,晚安,”电话那头是维托的声音,“打扰你睡觉了吗?”
他的时间其实掐得不早不晚,刚刚好,不过晚安回来的时候在车上盹了一会儿,所以有些困意。
“还没,有什么事?”
“今天的事情,很抱歉,是我太唐突了。”
她没睁眼,从中午忙到晚上,现在的天气也越来越冷了,十点多的时候还开始下着雨,如今洗个澡睡在温暖柔软的被子里,感觉很舒服,“嗯,没什么。”
过了几秒钟,维托在手机的段问道,“你在吃晚餐的时候回绝了他……是会要再考虑的意思吗?”
晚安的困意消散了一点,微微的睁开了眸看着窗外的黑暗,淡淡的道,“不是,我回绝他,是我跟他的事情……我不喜欢纽约,不打算去,暂时也不打算为任何人去。”
她那时候说不,跟问题本身基本没有任何的关系。
维托在那头低低长长的笑着。
晚安一时不解他在笑什么,而且听上去还很高兴的样子。
“但是,到这一刻为止,你也还没有改变要离开他的意思,是么?”
怔了怔,很快的反应过来这个问题的陷阱。
他如今想知道的是她会不会如最初打算的那样离开顾南城,离开安城,而不是她打不打算去纽约。
如果不打算走,那就会直接回答,她会一直留在安城,不移居任何的城市。
“维托先生,我以为我的意思表现得很清楚了,别说我对你没什么感觉,即便是有……我也并不大想跟威廉先生以及威廉太太和他们共同的女儿的走得很近。”
维托沉寂了几秒钟,然后笑了,“讨厌我?”
“谈不上。”
他徐徐缓缓地道,“既然如此,那么即便是作为你未来的可能之一……晚安,你也无需拒绝得这么彻底,是不是?”
晚安有好几秒钟没有说话。
她反复的思考。
“论条件么,”她闭着眼睛淡淡的笑,“论条件你不会比顾先生好啊,我也不相信你会比他更喜欢我,比他对我的孩子更好……”
有那么一个瞬间,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要拒绝。
一个愿意追求她,等她的男人,条件可以,性情可以,喜欢她。
大家都不是少男少女,都有过去,不会到为了一份喜欢或者感情如何如何的地步,能和便尝试着交往,不能的话也好聚好散。
她也没有对这个世界心灰意冷到往后就带着孩子过日子拒绝所有的男人,虽然也许不会是最爱的甚至是多爱的,但总有那么一个合适的人度过余生。
她的道理是这样说的。
也许是她许久不说话,维托放低了声音问道,“晚安,睡了吗?”
“没有,”这一次她很快的回答,“以后的事情会变成什么样谁都不知道,至少如今我身上还打着他的标签,那就算是他的人,所以就目前我和他的关系你出现在我们之间,并不光彩。”
她的嗓音低低的,当着一层将睡的困意,维托觉得这个女人旁观得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
她的性情不能太温吞,但她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再逼下去,只会惹她反感,所以维托只温声道,“听你的声音像是要睡了,你先睡吧,晚安,晚安。”
“嗯,再见。”
挂了电话,晚安反倒是更清醒了,她翻了个身,抱着男人的枕头,眼睛盯着屏幕出神。
顾南城推开门进来的时候就发现女人侧趴在床上看着手机发呆,连他人走到了床边都没有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