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城瞥她一眼,冷漠道,“没有。”
“噢……那我这就去准备,顾先生慕小姐稍等。”
“嗯。”
晚安被他拽到了卧室,他气息清冷,淡漠,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洗澡,不用我说。”
她没拒绝,只是抬首看着他,随口一般的问道,“你还要继续让我留在你的身边么?”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男人勾唇笑她,泠泠的俯视,“利用完就想脱身,晚安,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嗯?”
他花了这么多的时间,金钱,耐心,感情。
不过是为了得到她。
晚安没说话,安静的脱去外套,打开衣柜拿衣服,抱着睡袍往浴室走去。
顾南城看着她的背影,薄唇掀起极其浅薄的弧度,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着,“这段日子以来,你有没有想过要在我身边留下来,哪怕是为了七七。”
她的手落在浴室的门把上,不一会儿,两个轻轻袅袅的字被抛出,“没有。”
顾南城看着她进去,光线在他的脸上落下一片阴影,明暗交错。
回到书房,颀长的身形立在落地窗前,一只手插在裤袋,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悠远的眼神望着被夜幕笼罩的前方。
他淡漠开腔,“昨晚失约了,抱歉。”
韩梨的声音在那边相当的愕然,“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事了?新闻上的那些是真的吗……不对,就算是真的,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记者等着?”
顾南城耐着性子听她说完,方开腔,“麻烦你把今晚的时间腾出来,把地址发给我,九点钟,我过来接你。”
韩梨愣了愣。
按照她所在编制的医院,晚上她是不上班的,所以除非是特殊情况她晚上确实也没有重要的事情。
只不过电话那头的男人一口一个麻烦,分明就已经是接近命令了,稍微显得客气的命令。
虽有些不适,但她没表现出来,只说好。
精神科的医师也是人,也需要赚钱生活养家,何况本来也算是她
职责所在。
挂断了电话,他又一个人在窗前站了良久。
末了,将手机扔上书桌,长腿迈向卧室。
他没进去,只是半倚在门框上,看着已经穿好了衣服坐在单人的沙发里专注擦拭着头发的女人,“下去吃饭。”
晚安看他一眼,没说话,只是站了起来,把擦头发的毛巾晾回去,然后朝门口走去。
顾南城转了身,没有等她,走在前面。
一前一后的下楼。
安安静静的吃饭,一张餐桌上,如果不说话的话,基本是不会有任何的声音的。顾南城隔着一张桌子望着她。
女人的头发没有完全擦干,显得湿漉漉的,隐隐间似乎还能闻到发香,她低着头,很安静的吃东西。
是压根就不在意他把她怎么样,还是觉得,他根本就不会把她怎么样?
哪怕她昨晚做了那样一场戏。
在唯一亲手递给他的茶里下药,也不过是为了拿到他的手机。
也是,他漠漠的想,他能把她怎么样?
明明一点胃口都没有,还要来看着她吃饭。
脚步声响起,有佣人很快的进来,“顾先生,有客人来了……是薄先生和陆小姐来了。”
晚安握着筷子的动作顿住,抬起眸,不期然的撞进男人幽暗深邃冷沉的眸里。
顾南城没什么表情,淡漠的道,“把你的饭吃完。”
说罢便扔了筷子,起身,椅子的櫈脚和地板摩擦出尖锐的声音。---题外话---第一更,四千字,月底求月票O(∩_∩)O~客户端一边三憋浪费
☆、坑深349米:慕晚安,你看着心疼么,他都是为了你
“他们应该是来找我的。”
男人波澜不惊的重复,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变,“把你的饭吃完。”
客厅里,天花板上的灯洒下明亮的光线。
顾南城回到别墅里面早已经把风衣脱了下来,此时身上穿着黑色西裤和灰蓝色的衬衫,迈着一如既往的步子走出去,冷漠儒雅。
他眼神淡淡自两人身上掠过,“坐吧。”转而吩咐一边的佣人,“上茶。逼”
薄锦墨直直的看着他,四目相对,不闪不避,好半响,他才率先开腔,“我找慕晚安。”
顾南城看着他,又看了眼他身后站着的陆笙儿绂。
视线有短暂的停留。
然后他率先走到沙发前坐下,修长的手指异常熟练的点燃一根烟,“她还在吃饭。”吞云吐雾,语调淡然,“有什么事跟我说。”
薄锦墨看了他十秒钟,面无表情的坐下。
顾南城的视线落在站着的陆笙儿身上。
她毫无疑问的有些尴尬,只不过表情冷清,所以看不到出来。
顾南城又瞥了眼坐在一侧的男人,晦暗的眸里有细长的暗流淌过,这才重新向陆笙儿道,淡淡道,“你也坐吧。”
陆笙儿笑了笑,虽然很勉强,但还是竭力的维持淡然的姿态,“好。”
佣人端着三杯茶上来,放在茶几的三个方位上。
顾南城温温淡淡的开腔,“找她什么事?”
陆笙儿坐在两个男人的视线盲区,如果不侧首去看,不会留心观察到她的神情。
她一脸冷漠,双手紧紧的握着茶杯,低垂着眸。
薄锦墨抬手扶着眼镜,面无表情,“昨天晚上的事情。”
“昨天晚上的事情?”
他语调没有任何波澜起伏的陈述,“昨天晚上你没有出现在夜莊,有人看见慕晚安了,刚好那一层的监控录像变成了雪花。”
顾南城正要伸手去端起茶杯,闻言淡淡道,“晚上发生了什么,你们自己不是最清楚么,”
他眼神淡淡掠过,“就算是阴差阳错的睡了,那也不过是睡了,你们不是在一起住了很多年?”
薄锦墨吐出四个字,“叫她出来。”
眸眯起,“她在吃饭。”
顾南城手指落在膝盖上,微微阖眸,唇上微扬,语调极淡,“为了昨晚的事情?昨晚是多了不起的事情。”
他掀起眼皮,轻描淡写的道,“只要你愿意,还是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薄锦墨看着他,然后视线越过他,落在沙发后朝这边走过来的女人,“你来说,慕晚安。”
晚安的视线跟他交错了几秒钟,她淡淡的出声,“说什么?”
“昨天晚上你出现在夜莊做什么?”
“你来,是因为今天早上的事情来质问我么?薄先生是觉得受人算计,因为我刚好出现,所以怀疑是我?”
他接着她的话音吐出一个字,“是。”
晚安笑了笑,望着他,“你们两个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如果是我的话……薄先生不如想想我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
那张英俊而冷漠薄削的脸自此僵住,看向她的眼神夹杂着某种克制不住的情绪。
下一秒,他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镜片下的眼睛溢出森冷的笑意,眼睛直直的看着她。
那眼神叫做毛骨悚然,如果只有他们两个人的话。
薄锦墨唇角噙着某种弧度,面无表情目不斜视的直接朝着她走去。
隔着半米的距离,他笑而平淡的问道,“是她这样希望的?”
是那个女人迫不及待的希望堵死他所有的路?
毕竟慕晚安,也只会为她插手他们之间的事情。
晚安仰着头看向他正要开口,手腕一阵钻心的疼蔓延了过来,猝不及防,她几乎低叫出声。
跟顾南城下手时完全是两个档次。
不过也就几秒钟的时间,那阵痛就消失了,只不过她被扣着的手腕没能挣扎出来,男人低沉冷笑的声音响起,骨节分明的手扣着另一双跟他差不多相似的手,“如果你想问是谁在你的茶里下了药,早上的记者是谁安排的。”
他眸色淡漠,语调波澜不惊,淡淡的笑,“是我,你觉得她能做到么?你忘了约你的人是我……”
晚安还没有反应过来,一阵凌厉的拳风就已经自她的耳边擦过。
她手腕上的桎梏消失,随时响起的是男人骨骼碰撞的声音。
薄锦墨已经一拳的挥了过去。
他下手极狠,晚安听到那声音都觉得心脏紧缩了一下。
陆笙儿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手里的茶杯摔倒了地上,支离破碎。
如果说第一拳,是顾南城毫无防备,距离又隔得太近,他来不及反应,那么后面的一拳一拳
tang的落下去,毫无疑问,他根本就没有要还手的意思。
晚安当然明白,他为什么不还手。
她甚至一下呆在那里。
他为什么终于冲她发火了,除去昨晚她利用他给下药偷了他的手机。
他可以纵容默许她用最极端的方式把当初的事情公布出来,可以接受她算计陆笙儿,可以接受她以近乎残酷的途径让薄锦墨知道。
可那毕竟是他最好的兄弟,对他而言,她逼薄锦墨之于这样的境地,等往后他再知道的那一天,过于讽刺,过于诛心。
他承认是他,对他而言,就等同于背叛。
所以,他不还手,不管对方下手多狠。
有那么一瞬间她在想,因为他们彼此亲近的人是一对怨偶,是不是也把他们也生生逼成了怨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