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在还尚未懂事的年幼被至亲的人莫名其妙的厌恶,她长这么大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娇生惯养的身子也受不得男人刻意的作恶。
顾南城手指探了探她仿佛瘦了一圈的脸颊,低低的道,“我给我你放水洗澡,淋浴会打湿你额头上的伤。”
她立即警惕的回过神来望着他,想也没想的吐出三个字,“我不要。”
男人瞧着她蹙起的眉心,抵触和排斥的情绪表露无疑,“晚安。”
她曲起自己的腿往后退了两步,眼睛没看他看着他衬衫胸口的扣子,淡淡的道,“我在发烧,感冒了,会传染你,”顿了顿,“而且我的身体也没有恢复,没办法陪你做,我满足不了你。”
她说这些的时候,睫毛在细细密密的动着。
顾南城眉头皱起,声音也冷了几分,“我说给你洗澡,你以为我想对你做什么?”
“做愛呗,”晚安眼睛不眨的道,唇上带了几分嘲弄的笑意,眉目有些病态的困倦却又是平静的,“你哪次说给我洗澡就只是洗澡?而且,我有三天没有回来了,按照你平常的频率,是应该饿了。”
顾南城看着她,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他在她的眼里,已经成功的进化成禽—兽了。
男人的薄唇抿成一条线,随即起了身,淡淡的道,“我去给你放水。”
言罢转身走进了浴室,调好水温在浴缸里开始放水,出来接她的时候,晚安刚好下了床,脚踩在长毛的白色地摊上,转着脑袋四处的找鞋子。
他大步的走过去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晚安蹙着的眉头始终未曾舒展开,直到他单膝跪在她的身侧替她除去她身上的衣物,她才几度抗拒,“顾南城,我说了我自己来,”她的语气有几分乱,“你出去,我自己可以洗,你让我自己来。”
他置若罔闻,只是问道,“头发要洗是吗?”
“不洗,你出去。”
其实她是要洗的,在乔染家第一次洗澡就把脑袋给撞破了,之后就没有再洗澡——发烧又捂出一身的汗,三天不洗头对她来说已经达到极限。
顾南城一言不发,把她扒得光光的,然后转身抱进已经放好了热水的浴缸中。
末了,他摸了摸她的脑袋,“要洗头发的话,让我给你洗,你额头上有伤不能碰水,我用花洒。”
晚安蹙着眉头,接过他递给她的干毛巾捂住受伤的额头,手臂慢慢的趴在浴缸的边缘,身体泡在水里,长发反方向放下。
可能不怎么熟练,又顾虑着她的额头,顾南城洗个头发洗了差不多半个钟头,晚安一动不动的趴着差点睡着了。
洗完后把她的头发擦干然后包起来,隔着热水氤氲的热气望着她白里透红的脸蛋,“我出去等你,洗好了叫我。”
晚安一声不吭的看着男人起身带上门离开了浴室,他衬衫和裤脚都湿了大部分。
脑袋还是晕的厉害,在浴缸里泡久了她更加的不舒服,很快的细细的洗干净自己的身体,就扶着墙扯了条浴巾给自己擦身体。
人到底是太晕乎了,又在水里泡的太久,走几步她就有点步伐不稳。
手肘撞到了什么东西,响了一下。
“晚安,”外边立即响起敲门声,“洗好了么?我进来了。”
他根本就不是询问,只是通知而已,声音落下他就直接推门进来了。
晚安整个赤条条的,下意识就用浴巾挡住了自己的身体,“顾南城!”
他故意把衣服放在外面了。
咬唇,“你把衣服给我拿进来。”
顾南城笔直的走了过去,拿过她手里的毛巾给她擦身体,
tang“待会儿要上药,上完药再擦。”
他看着她四处分布的淤青,动作顿了一秒钟,嗓音黯哑了几分,“你在乔染那里,没有让她给你买药?”
“买了。”
他沉了声音,“只记得买避—孕药了?”
晚安不温不火,“还有感冒药。”
顾南城没出声,把身上的水珠擦完就抱着她出去了,床上放着一支药膏。
晚安抱着枕头就把自己包起来,“能让我自己抹吗?”
他拧开盖,淡淡道,“背上,还有下面,你能抹到吗?”
她爬进被子里,冷淡的声音混着不耐,“不用抹,死不了,自己会好。”
顾南城毫不迟疑的一把将她拖了出来,“趴着,”手指挤出白色的膏状,“林妈的晚饭快好了,擦完药就去吃饭。”
她的身体和精神都十分的怠倦,抱着枕头躺在那里,不想再跟他做无意义的抗争。
药膏很清凉,涂在身上有种凉凉的舒适感。
等男人细细在全身上下淤青都一一的抹好,晚安已经蜷缩着身子睡着了。
那两条秀气的眉头始终蹙着,看上去睡得很不安稳。
手背探上去,额头始终烫得厉害,顾南城皱着眉头,看得出来她困得厉害,不忍心闹醒她,可是本来身体虚弱,不吃东西光睡觉也不好。
“晚安,”手指撩开落在她脸蛋上的发丝,低低的唤道。
男人温热的唇息都喷洒在她的脸蛋上,痒痒的,晚安埋头就躲开了,眉头也跟着蹙得更紧。
她的身子和脸都散发出一股热气,顾南城本来是想伸手去捏她的脸,结果没有抬手就直接低头亲了下去。
没有深入的吻,只是薄唇在她的面颊上辗转而过,直到来到唇边,身下温香软玉的女人像是自带蛊惑,让他抵不住想要亲近的渴望。
沉重的身躯压在她的身上,晚安立即醒了过来,准确的说,她是被吓醒的,睁开眼睛看到近在咫尺的男人的脸,她眼睛里溢出来的恐惧顾南城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顾南城!”伴随着重重呼吸的尖叫声,她睁着一双眸看着他。
顾南城阴了脸,本来想起身却因为她的眼神顿住了动作,也没有做什么进一步的动作,只是淡淡的道,“医生到了,穿好衣服先让他给你检查。”
末了才不紧不慢的从她的身上起来,然后才转身替她取了一身衣服,柔软的毛衣,宽松的长裤。
待她的穿好才拿掉她脑袋上包着头发的毛巾拿下来,让一头湿漉漉的头发披散下来,顺被按了内线通知下面,“让金医生上来。”
来的是上次晚安痛经加感冒时来的医生。
金医生是从医院直接过来的,穿着一身白大褂,进来的时候顾南城自然的放下吹风,“她发高烧,然后给她额头上的伤上药。”
金医生,“……”发烧跟额头上一点半点伤都是可以自行吃药涂药解决的好莫!
不过有钱的是大爷,他还是不动声色的按照程序给晚安照例检查身体。
手摸上去的时候忍不住皱了眉头,“顾太太,您发烧多久了?”
晚安嗓音沙沙的回答,脸上没什么表情,“两天吧。”
职业病发作,“顾总,您太太烧了两天才叫我过来……”看在他身份不是他能得罪的份上,金医生忍住了,“需要吊点滴,再晚几天这么烧下去说不定哪里就烧坏了,还有……”
☆、坑深157米:顾南城,我不想跟你睡
金医生熟练地架点滴准备静脉注射,中途抽空看了眼晚安额头上的伤,这种外伤什么发生的可能都有,豪门深深,还是不要多问了。
不过,习惯性的抚了抚眼镜,“那个……顾公子,”金医生严肃的道,“我上次就跟您说过了,您太太的体质……最好是不要服用避—孕药。”
戴个套做是会怎么样劬?
他早就说了她这身子骨经不起这种乱七八糟的药的折腾,上次也是发烧,这次烧的更加厉害了,他不用温度计量都能手测出至少三十九度。
偏偏每次都还是一副很心疼又很体贴的样子,骗他还是骗他的小妻子?
顾南城看了靠在枕头上安静的女人一眼,脸沉了又沉,最后只是简单的道,“好,我知道了,不会再让她吃。”
吊点滴,上药,又特意给她开了几副中药滋补和调养身体,走之前叮嘱道,“顾先生,顾太太最近身子很虚,好好的休息和调养很重要,可以的话暂时不要工作,也不要……嗯,剧烈运动。”
剧烈运动四个字,男人之间的对话秒懂。
顾南城让林妈把医生送走了,回到卧室,女人垂首似乎又睡着了旒。
他不知道她是真的这么困,还是只是不想看见他而已。
她一张脸就是巴掌大,就这么靠着枕头露出半边,干的差不多的长发,手腕插着针头,看上去楚楚可怜。
他下楼无声无息的把饭菜端了上来,让林妈找了张桌子然后才轻轻的拍着她的脸想要把她叫醒。
她的脑袋摇了摇,好像受到了惊吓,低低喃喃的开始呓语,“不……不要……”很低的声音,模糊得难以辨别。
顾南城乍一听,以为她梦到了那天晚上他对她做的,手顿住就僵硬在半空中。
“别走……不要走,爸,不要走……”
眼泪从闭着的眼睛里滚落下来,打湿了眼睫毛。
心里那跟弦一下松弛开,但是眉间的褶皱却更加的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