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的脚步声,笑声嘎然而止。
傅碧瑶脸色更青紫了,她将手上的故事书搁在了床畔,道:“囡囡,就是她把妈咪打成这样的。”
小囡囡虽没出声,然而,凝扫向了门口的眸光,扫过了一缕恨意。
傅碧瑶从床上起身,向随心走了过来。
“哟,还真是看不出,沈静好,你挺有能耐的嘛。”
这女人真是能耐只去了二十分钟不到就出来了。
随心白了她一眼,不想与她讲话,径自走向了床上的囡囡。
“囡囡,头还晕不晕?”
“滚开,你这只狐狸精。”
狐狸精?原来骂她巫婆,现在她成了狐狸精了?
“对,囡囡,这个女人就是勾引你爸爸的狐狸精。”
对于女儿的说词,傅碧瑶火上加油,因为,她心里真是恨极了,这个女人能堂而皇之出来,绝对是仗了藤瑟御的帮助。
藤瑟御部是站在她那边,让她几欲疯狂。
“沈静好,我得告诉你一个事实。”
傅碧遥笑幽幽地将唇凑到她耳边,用着只有她们两个才能听到的话音:“囡囡根本不是瑟御的孩子,四年前,你是与哪个野男人生了一个杂种啊?”
第75章 揭密身世!(精)
杂种两个字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狠而准地捅进了随心的心窝口,那股子疼痛在他心口蔓延,不绵长却深远。
她从来就没有想过囡囡不是藤瑟御的孩子,在她看来,藤瑟御那么聪明绝顶的人,绝不可能替别人养孩子。
恢复记忆后,记得自己生过一个孩子,又遭遇了一场车祸,她就十分笃定囡囡是她生的那个孩子。
可是,至今想来,由于她对囡囡的身份从不曾怀疑,也并没有想对她有过什么验DNA的想法,可是,当年,她为什么会遇上车祸?藤瑟御说孩子是她寄给他的,还是在他与傅碧瑶的订婚大典上,他以为她是在报复他,所以,生下了这个孩子,还刻意选择了那样一个时间点寄过去,但是,她明明什么都没做过,当年,她是恨过藤瑟御,但恨的另一面也还对他心存爱恋,再说,自己对那个孩子看得那么重,怎么可能把孩子亲手寄出去?
傅碧瑶的话等于是给她提了一个醒,如果囡囡果真不是当年她生下的那个孩子呢?
这样的想法让她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蝉。
“傅碧瑶,别血口喷人,我不像你,不会使用这些卑鄙的手段,当年,我对藤瑟御可是一心一意的,当然,你也大可以这样去给他说,说囡囡是我与别人生下的孩子,其实,我还巴不得你这样说,至少,你知道的,我是希望与囡囡生活在一起的,做梦都想。”
她并没有说谎,她说的是心里话,她希望与孩子生活在一起,弥补这么些年来对孩子的亏欠。
依藤瑟御那种孤傲的脾气,是绝对不允许别人给他戴绿帽子,所以,她巴不得傅碧瑶去给他这样说,那样的话,如果藤瑟御放弃了抚养权,她不自然就能与女儿朝夕相对了。
“呵呵!沈小姐,你可想错了,我不会做这样的蠢事来如你所愿,就算你帮孩子带回去又怎么样?她已经从骨子里认了我这个妈咪,你可说过一句话,养育之恩比天大,你刚才听到没?她叫你可是狐狸精,而我才是她的亲妈咪,哈哈。”
这几句话她是贴在随心耳朵边上说的,躺在床上的囡囡只是张着一对又黑又黑的大眼睛望着她们,根本不知道她们在嘀咕些什么。
随心的拳头不自禁地握紧,这个女人好可恶,她真想抽她两记大耳光,可是,她忍住了,瞳仁慢慢收缩,缩成铁芒一般大小,傅碧瑶,你想玩,是吧,那我白随心就奉陪你,别以为只有你才会玩把戏。
“傅小姐,四年了,你呆在他身边四年了,然而,却无法让他多看你一眼,你觉得,我们两个之间,到底是谁胜谁败?”
“只是我不愿意罢了,只要我愿意,藤瑟御会立刻将你赶出藤宅。”
“别太拽了,沈小姐,你不过是他四年前玩烂的一个女人,他对于你的感情,也只是因为一份负疚罢了,而我与他却有着二十几年的情份,我就不信,露水姻缘能抵得过一世恩爱?”
把自己与藤瑟御之间的感情形容成一世恩爱,而沈静好与藤瑟御的感情形容成露水姻缘,这女人,太不要脸了。
不要脸到了极致,简直就是没脸没皮没骨。
“如果他真的爱你,就不会放任着你在藤家守了四年的活寡。”
此刻的随心心里气到了极点,她真的好想就这样投入藤瑟御的怀抱,只因为打高高在上,咄咄逼人的傅碧瑶一个耳光。
“傅小姐,不要逼人太甚,别以为我的好欺负的,如果再这样子暗中伤人,我定不会饶你。”
随心不想与她多说,走上前想去拥抱孩子,没想到身后就传来了一记嘤嘤的抽泣声。
紧接着,眼前人影一闪,女人已经抢她一步夺上前,将床上的小人儿抱在怀里。
哭得伤心欲绝:“囡囡,她威胁我,让我离开你,否则,她要把我碎尸万段,囡囡,她还说,她要勾引你爸爸,让妈妈没有丈夫,让你没有爸爸,呜鸣,囡囡,妈妈不要离开你。”
女人转变得太快,随心甚至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女儿向她扫射过来的狠厉眸光。
那种凶狠的眸光根本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天真无邪的四岁女孩眼中。
傅碧瑶这是在彻底毁了她的孩子。
“我恨死你了,狐狸精,你给我滚出去,滚。”
小囡囡抓了一个枕头狠狠向她砸了过来,碗头砸到了她身上,再从她身上弹落到地面上,被砸的身体不疼,可是,疼得是她的心。
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被亲生女儿这样侮骂,是这种生不如死的滋味。
她想向女儿解释,可是,女儿那冰寒的眸光让她望而却步。
她想说:囡囡,我不是狐狸精,我是你亲生妈咪呀,我也不会抢走你爹地,我只是想与你共同生活在一起的,只是想见证宝贝成长的过程,我没这个女人说得那样坏。
可是,喉咙处像被刀刃割了,火辣火燎的疼痛,让她无法吐出一个字。
咽下喉咙酸涩的苦汁,随心僵站在原地,什么也说不出,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女儿与傅碧瑶搂在一起,相互痛哭。
女人是在做戏,然而,天真的囡囡却是真心疼妈咪,眼角甚至还流淌着泪水。
利用一个孩子来伤害她,傅碧瑶这个女人就是一颗毒瘤。
她想呆在这儿照顾受伤的孩子,可是,孩子的又哭又闹,让她实在没办法呆下去。
“妈咪,我不要这个女人在这里,我好讨厌她,让她滚。”
“好好,妈咪,让她滚。”
傅碧瑶擦着脸上的泪水,一边安慰着哭闹不休的女儿,一边冲着她叫嚷:“听到没有,狐狸精,我女儿不喜欢你,你滚啊。脸皮真是厚,快爬。”
随心是火爆脾气,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会忍气吞声的人。
可是女儿一口一个狐狸精叫得她心肝都断裂了。
她很想再扑上去与傅碧瑶厮打一场,可是,今天不是昨晚,她不能当着女儿手面那样做,女儿已经够讨厌她了,再这样,囡囡会更恨她。
为了夺回女儿的心,她忍下了这口气,咬牙转身夺门而出。
傅碧瑶望着她匆匆离开的身影,唇畔勾出一抹胜利的笑花,沈静好,四年前,我胜了你,今日,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我傅碧瑶想要得到的东西,任何人都阻挡不了。
沈静好三个字就是她一生的磨咒,为了消除的这道磨咒,她不在乎用一些非常的手段。
她狠狠地想着。
随心是气得哭着跑出病房的,有多久没尝到泪水的滋味了,自从四年前她失忆开始,白筝变成白随心后,她一直就无忧虑生活着,没有藤瑟御的日子很幸福,如果可以,她真说抹去所有伤痛的记忆,不,更准确地说,是如果可以,她愿意回到七年前,不曾遇到藤瑟御的时候,她白筝的生活是干干净净的。
自从遇上他后,她就不再是过去那个纤尘不染,干净透明的白筝了。
她给他连孩子都生了,却也从不曾给她一个名份,现在,她虽是藤瑟御名誉的妻子,其概念是不同的。
从开始到现在,藤瑟御从没说过一句要娶她的话。
前些日子,之所以把她掳去民政局,那个时候她还是白随心,并不是沈静好。
她们这个婚姻是不作数的。
藤瑟御,这个名字几乎颠覆了她整个少女时代,藤瑟御三个字对于她来说,就是她迈不过去的一道磨咒。
那天晚上,她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去找了雷锦川,甚至还与他去喝了一夜的酒。
她需要发泄,她太难过了,囡囡的话一直就萦绕在她耳畔,她无法安下来做任何事。
‘碧湖苑’十八层楼一套宽敞明亮的住宅里,窗台边摆放了一盆墨菊,菊花绽放了几朵,正幽幽独自散发出着迷人的芬香。
弧形磨沙玻璃窗子里倒映着男人修长如竹的身形,俊美到无限可懈的完美轮廓,剑眉斜飞入鬓,一双炯炯发亮的眸子如沟壑一样深邃。
只觉背后门口处光影一闪,紧接着,一记低沉浑厚的男音袭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