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很惊奇,藤瑟御不是破产了,怎么会有这么庞大的院落?
垂下眼,望着怀中的女儿,女儿大拇指含在了嘴里吮吸,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笔直地凝望着她,但,却没有焦距,黑眼珠子人儿漂亮到犹如一个芭比娃娃。
她本不打算把忘尘带过来,可是,君染去接她时,对她说:白小姐,就把你女儿带过去吧,这样,你也不用两边跑,孩子那么小,离不开娘的,你那下人照顾人不细心。”
“你怎么知道她不细心?”
“猜的。”
“你是算命先生,太准了。”
这话不含讥讽之意。
“晚饭了,白小姐,藤先生让你带你女儿下楼用餐,请吧。”
不知何时,君染高大冷沉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门边。
“嗯,好的。”
应着声儿,随心将女儿抱下楼。
她们下楼时,藤瑟御已换上了一身干净清爽的衣服,一件橄榄绿的衬衫,黑色长裤,简单的装束,却能张显他不凡的气质,举手投足间尽是帝王气场。
“白小姐,你女儿长得不像你啊?”
一双眸子在小忘尘的脸上滚来滚去。
“交叉遗传嘛,她像她父亲也属自然。”
喝汤,咀嚼饭菜,一双眸子仍然未曾离开小忘尘,甚至在她们母女的脸蛋间来回游移。
比较一翻,下了断言:“白小姐,你女儿的眼睛好大,嘴唇轮廓好漂亮,不过,你比她就差远了,真想认识她老爸啊,你说,那么帅的一个男人,你为什么就不要他了呢?”
随心不知道他有意还是无意,心里涌起一缕不舒服。
白了他一眼,垂下眼眸,不想理睬,正欲拿起汤匙舀汤喂宝宝。
没想男人又开口讲话了。
“我也要喝。”
甚至脸皮厚厚地将空白瓷碗递到了她的面前。
这什么意思?
敢情让她侍候他吃饭,他一个大男人,好手好脚的,她还得喂得吃食?
太过份了。
“你没长手啊?”
没好气地质问出。
“长了,手指关节发炎了,疼,拿不起汤匙。”
根本就是故意的。
也是,八十万的佣金可不是白费的。
“君染,将孩子抱下去。”
“等等,忘尘还没吃饭,你等会儿。”
“君染,你亲自喂,快点,不准有哭声传来,否则,扣你一年奖金。”
“是,藤先生。”
一男一女都是主,可是,君染知道该听谁的。
君染不敢怠慢,赶紧从随心手中接过了孩子,然后,快步将小忘尘抱离了客厅。
“喂,藤先生,你真的太过份了。”
随心很想爆粗口,可是,想到自己已经是为人母了,有些话还真不好当着他的面儿讲出来。
毕竟,她在他印象中,一直都是有一个文雅的女人。
对了,她为什么要顾忌他的想法,他的感受啊。
真是恼恨死自己了。
随心心情极差地拿了汤匙为他盛汤,末了,将汤碗狠狠地搁置到了他的面前。
“藤先生,请用。”
油亮亮的汤汁从碗里撒到了桌面上,甚至还有些许溅到了他的衬衫领子口,他也不恼。
冲着她掀了掀眉,启唇:“喂我。”
哇靠,这欺负得也有点太惨了吧。
居然让她喂他?
他一个大男人与一个小婴孩争就罢了,还得拿汤匙喂他。
“不喂。”
她态度可倔强的很,又不是她愿意来当他佣人的。
男人唇角的笑纹越勾越深。
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手指尖的汤匙插进了一个菜盘中,匙子舀了一块鱼飞速送进了嘴里。
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在咀嚼食物了。
娘的,这男人太不要脸了,连这种手段都使得出来。
“喂,藤瑟御,你疯了吧,如果白伊然知道你这样,绝对会把你踢下床。”
在她心里,她早认定他与白伊然之间有一层关系,而且,她认为这偌大的房子,也是白伊然名下的资产。
凭他破了产的藤瑟御是不可能有这么多的财产。
事实上,她刚才也怀疑过,他破产可能是假现象,可是,当时,是她亲自将他引去了普罗旺斯。
是她与丰锐亲自设的局,不由得她不信。
再说,丰锐现在坐镇财富集团,这是不真的事实啊。
藤瑟御破产不是假的,那么,他所住的房子,应该就是白伊然资助的。
包括他有能力给她开一个月八十万的工资。
“她才不会把我踢下床呢,她爱我都来不及。”
如果他愿意,白伊然绝对连鞋都愿意给他脱。
呸,恬不知耻,随心觉得这男人太不要脸了,真想吐他一口唾沫。
正想骂他两句,却见他脸色不太好,表情有些奇怪。
“怎么了?”
“好……像被一根刺卡我喉咙了。”
刺?
心下一慌,随心在心里暗骂自己,他在吃鱼,她与他闹过什么劲儿啊?
番外:吃了她太多口水呢!
见他面色转为青紫,她吓得手足无措,慌乱中,赶紧拿筷子夹了菜,送往他嘴里。
“做……什么?”
“咽下去,刺就没了。”
藤瑟御那表情要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菜顺着刺吞下去,想卡死他啊,万一卡在了气管里,或者是肠胃中,岂不是他一条命就没了,这女人的心好歹毒啊。
“你想谋杀我?”
真心醉了,将菜放回了盘子里,白了他一眼,爱吃不吃,她只不过是一翻好心而已。
“那……你喂我。”
“唉哟,好难受。”
故意将嗓门儿拉大,女人终究是心软,见他面色青紫,极有可能不是假的,犹豫了两秒,又夹起了菜送入了他嘴里。
这一次,他将一大口菜咽了下去。
她提着一颗心,静静地等待着结果。
“怎么样?下去了吗?”
摸了摸自己的喉结处,男人舌头伸出舔了一下唇,道:“再来一口。”
这男人是故意的还是怎么的啊?
她耐着性子又喂了他一口,被他骗了不要紧,关键是,如果刺真没下去,会死人的。
她虽说不太喜欢他,但,也没想恨他去死。
至少,他还是忘尘的父亲啊。
“瞧你那小样。”
男人大掌在她脸上摸了一把。
“担心我吧?”
这男人,得,从他嘻笑的神情,一眼就能看出不是逗她玩,那就是鱼刺下去了,即然没事了,她也不用提着一颗心。
在他肩上了拍了一把,然后,踩着高跟鞋抽身离去。
坐在座位上的男人,望着女人消失在客厅的身影,嘴角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扯了一张纸巾擦嘴。
逗逗这小女人的日子原来得得这么快,这么惬意。
以前,他咋没发现啊。
白白浪费了那么多年的时间与青春。
晚上,随心将女儿哄睡了,为他现磨了一杯咖啡端上楼。
推门进去时,他正站在窗台边讲电话,高大狂狷的身形背着对她,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却能隐约察觉到他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威严与冷硬。
“你要来便来,脚长在你身上。”
语气很轻浮,似乎对一切都满不在乎。
“挂了。”
收了线,回头,两道视线在空中交集。
“现磨的?”
“嗯。”
“端过来。”
将手机轻搁在书桌上,坐到了华贵的椅子上,双眸炯炯地注视着她。
这派头真像足了一个老板。
不过也是,此时此刻,他就是她的老板,一月付她八十万,磨一杯咖啡算什么。
随心将咖啡端了过去。
“你女儿睡了?”
“嗯。”
“她晚上好像有些流口水。”
“嗯。”
小孩子流口十分正常,不知道他话中有几个意思。
“你好像也流?”
什么意思?
她也流口水?
扬起长睫,不舒服地上瞟了他一眼。
“你不知道?”
男人问着失笑:“昨晚,你可是流了我一身的。”
得,这男人天天逗她,与她调情,她是他佣人不错,可是,她不是他暖床的工具。
这样子欺负她,就算是言语上占便宜也不行。
随心脸拉得老长。
“藤先生,言重了,一,我晚上睡觉没流口水的嗜好,二,咱们根本不可能睡一起。”
一辈子都不可能。
男人盯望着她,似乎她说了一个多大的笑话。
他说:“昨晚,咱们还真睡一起了。”
起身出房间,不一会儿,拿了一件白色睡袍,指着衣领处那团水印子。
“这就是证据。”
随心的脑袋翁翁作响,刹那间,一张脸红得那叫一个通透,原来,昨天晚上不是一场梦。
她记得,在梦中,她一直抱着一个暖烘烘的东西,一个劲儿不断地蹭,模模糊糊的,她隐约记得自己流了口水,可是,她觉得那是一场梦啊。
原来不是梦,这一切都是真的。
她真的想挖个地洞钻进去算了。
刚想转身,可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忽然她就反应过来了。
“喂,藤瑟御,你蒙我吧,昨晚,我睡得是自己的房间。”
对,在她的印象里,她记得十分清楚,她把小忘尘哄睡后,为他磨了一杯咖啡端进了书房,她就回自己的房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