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往事过去了这么多年,自从那一夜开始,雷锦川从未提起,他也只字不提,只是,他心里知道,因为雷庭轩死了,所以,雷锦川把这件事全部归罪于他与父亲,当时,他们藤家念在藤丽华的面子上,还曾出资帮助过雷氏,可惜,长大后的雷锦川全不领情,每一桩,每一件,处处与他藤瑟御作对。
就算是他喜欢的女人,他也要去争,去抢,总之,这辈子,雷锦川就是不想让他好过。
他体恤雷锦川那颗受伤的心,所以,凡事都退了一步,尽管有时候他做的事太过份,触及到他的底线,他藤瑟御也打着牙齿与血吐,至少,当年,即便是雷锦川怀疑是他父亲藤毅将谋害了雷庭轩,也从未去警察局上揭露过。
然而,他一再的退让,却让雷锦川疯狂地变本加厉,他抢走了傅碧遥也就算了,他给自己戴了那么大一顶绿帽,他都忍了,可是,这一次,他绝对不能再心软,手软,因为,他渐渐地知道雷锦川就是一头恶狼,就算他把自己亲手打下的藤氏帝国江山双手拱上,恐怕他雷锦川还是觉得,是藤家欠了他。
再说,他伤害的是静好,是他一辈子最珍视的女人,所以,他不能再饶恕他了。
再退就是万丈深渊,就会粉身碎骨。
“你……你们……”
听了这番话,藤丽华的嘴唇变成了乌紫,在心里嚎叫了两声,险些晕了过去。
她从未想到,那天晚上,她与哥哥在雷家花房里秘密幽会,居然会被两个小孩子撞见,而且,雷庭轩也知道了,难怪,她回房后,雷庭轩就没在主卧室,而是拿了棉被去了书房,这一呆就是一夜,然后,第二天,警察就通知了她雷庭轩的死讯。
事情就是这样简单,又让人猝不及防。
原来,是她亲手害死了雷庭轩。
难怪雷锦川表面上听从她的安排,她的话,其实,骨子里叛逆的很。
双手捂住了脸,泪水从指缝隙中汩汩而出。
“瑟御,是的,我爱你的父亲,我本来不想嫁人,是你妈一直逼我嫁入雷家的。”
“我妈并没有错,你与我父亲这种关系,人人都会唾弃,如果你与父亲这种关系爆光,你说,藤氏江山可保得住?”
当年,他的母亲焕碧青正掌管着‘财富’,身为一个女人,挑起了整个藤氏重担,实属不容易。
而他的父亲,并非不是经商之才,只因他与妹妹这段不伦之恋,所以,自从母亲进门发现她们丑事后,才装疯卖傻,母亲一气之下将藤丽华强行逼迫嫁入雷家,父亲从此郁郁寡欢,不问世事,整日开始陶醉于书本,研究京剧唱腔,或者养花弄草。
他的母亲有多可怜,这桩不伦之恋,坑害了焕碧青一生,坑死了雷庭轩,也让他们两表兄弟从此沦为世仇宿敌。
“时至今日,造成这一切的人是你,所以,你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的残忍无情?”
“不……不是,我知道我们有错,可是,爱一个人本身并没有错,我从小就爱你父亲,你父亲也爱我,我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人,最后,所有人皆由我们而伤,瑟御,即然你说,造成这一切的根源之人是我,那就由我来结束这一切,你放过锦川吧,他是无辜的。”
“而且,他并非是你的亲兄弟,他是你父亲的亲生儿子。”
“一个永远活在黑暗中的私生子,凭什么要让我承认?”
果然,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就是因为他身上流窜着你们两个牲畜的血液,所以,他才会如此疯狂报复我,报复藤家,你说,你当年为什么就不把它打掉了呢?”
怀上了,居然还好意思下嫁雷庭轩,可怜的雷庭轩背了那一口黑锅,最后抑郁而终。
也许,正是知道了整个真相,然后,才无法接受面对这一切,才选择在开车之时故意不踩刹车出车祸而死。
“不管你接不接受,总之,他是你弟弟,你不能放任着他不管,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与他互相残杀,手足相残,会澡天打雷劈的。”
“住口,这辈子,我绝不承认,藤家的列祖列宗也绝不会承认。”
“君染,让她滚。”
君染听到藤先生愤怒的传令声,赶紧推门而入。
“雷夫人,请吧。”
藤丽华哪肯就这样离开,她冲上前,一把扯住了藤瑟御的袖子,凄楚地喊出:“为什么你要这样的绝情?其实……其实……”
她没办法不说了,她已经再也无法忍下去了。
“其实,我真正生下的那个孩子是你,我才是你真正的母亲,瑟御,锦川只不过你母亲的孩子,当年,我与你母亲几乎是在同一个月怀孕,可是,我早她一个月左右怀上了,我妈知道的你父亲的孩子,气得拿鞭子打了我,你妈妈知道了,唆使母亲将我嫁给了雷庭轩,我与雷庭轩最初在一起,是她们设计好的,不到一个月,向雷庭轩说了怀上了,雷庭轩丝毫没有怀疑将我娶进了门,八个月后,我产下了你,为了不让雷庭轩起疑心,我对他说你是早产儿,并且,在产下你之前故意摔了一跤,可是,我憎恨着我的母亲,还有嫂子,也就是你的母亲,就在焕碧青产子几天后,我借口要看小侄儿,偷溜进了她的房间将孩子互换衣服,然后,抱走了锦川。”
藤瑟御盯望着她的眼睛渐渐变得阴冷,突然间,那眸光变得好陌生,古怪,仿若是在看一只怪物。
“你尽管胡说吧,为了救你儿子出来,你还真是不要脸到了极点。”
“是真的,是真的啊,我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瑟御,为了让你认祖归宗,也或者说,我更憎恨于你的母亲,是她让我离开藤家的,所以,我要报复她,报复她最大的痛苦,莫过于亲人之间活生生分离,我要她这辈子,也尝一尝,与亲生儿子无法相娶的痛苦。”
“君染,这女人疯了,给我拉出去。”
藤三少嚎叫一声,颤抖着手指指着这个可怕的疯女人。
为了挥她的儿子,她居然连这种故事也编得出,他才不会相信,他凭什么要相信?
“是。”
君染也得到了这席话,这都什么跟什么,藤丽华与自己的哥哥乱伦,并且,还生下了一个孩子,而那个孩子正是高高在上,冰冷高贵的藤先生。
藤先生绝对不会相信,也无法接受,一般常人也没办法接受啊,更何况是权势滔天的藤先生。
君染也感觉这女人是疯了,为了不惹藤先生生气,他赶紧拽住了藤丽华的手臂,拼了命将她往门外拉。
可是,藤丽华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蛮劲儿,就是不愿意出去,甚至在没办法与君染抗衡时,伸手死死抠住了门柄,尖着嗓子叫起来:“瑟御,这一切都是真的,你真的是我儿子,瑟御,你不要这么残忍,我才是你的亲生母亲,你家里那只母老虎,她什么也不是啊。”
“滚出去。”
一个古董器皿狠狠地砸到了地板上,被砸得粉碎。
可惜仍难消他心头之恨,君染把藤丽华架起了,而他却关在屋子里,将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砸了过精光。
不值钱的,也被造翻倒地。
整间屋子狼狈不堪,酒店经理听闻声响,赶紧跑来观看,君染在他耳边悄然耳语一阵,酒店经理转身火速离开,并严令禁止,酒店所有服务员都不能去打扰藤先生,如果有违令者,即刻开除,另外,砸坏了多少,财富会双倍赔偿。
‘帝都’的老板生意虽做的很大,可是,再大能大过在商界中举足轻重的藤先生,再说,这种事,本身就是人家的私事,他们不会管,也不敢去管。
第二天,君染怀着忐忑不安的一颗心推门而入,见里面的东西全砸坏了,藤先生缩坐窗台的角落的贵妃椅上,手指尖还渗出血珠,仔细一看,不得了,估计是他用手将玻璃窗砸太破了,然后,就伤了手掌。
“藤先生。”
君染吓坏了,迅速找来一名医生,为藤先生看手,医生拿专业工具为他夹出了镶在血肉里的玻璃渣子,并用纱布为他缠上了手,然后,给了君染一些消炎药,并嘱咐君染如何服侍藤先生服下,再悄然离去。
君染将神智有些焕散的藤瑟御抚起,把他带去了另外一间干净的VIP贵宾包厢客房,而被他砸坏的那一间,告知经理,经理通知来几个服务生迅速打扫残渣碎片。
君染对服务员小姐说了一句:“砸坏的东西写一个名单过来就是。”
然后,他赶紧回了到了藤瑟御身边,寸步不离地照顾着他。
“去,给我查,查藤丽华所说的一切是否属实。”
“藤先生,我觉得……还是不要查了,就当你姑姑是神经病吧,其实,我觉得她就是脑子不清楚。”
在君染看来,一个正常的女人,怎么可能会爱上自己的哥哥?
这就是笑掉大牙的事,更何况,藤毅将与藤丽华这对兄妹还是出身于上流社会的藤家,这种事说出去会被多少的人唾弃,更何况,她们还不知礼仪廉耻生下了一个孩子。
君染一点都不想去查,其实,他也害怕,怕藤丽华所说的话的事实。
如果一切成了真,哪以后的藤先生如何在滨江城这上流社会自处。
“去监狱取雷锦川的头发,拿去医院做DNA鉴定,快去,你耳朵聋了,没听到我在说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