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谁的墓?”他厉声询问身后的跟来的属下,双手重重地按压在了陈丽的双肩上。
陈丽讶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藤总,沈静好到底是谁?她也不认识啊!
“瑟御,如果你要给她结婚,我就离开你!”
记得在她们甜蜜恩爱的一段时间里,她曾窝在他怀里,用着柔柔的声音对他说,低柔的声音蕴含淡淡的哀求。
她们的关系一直维系在一个钱字上,能为钱出卖自己身体的女人,他也不会傻得去相信她有一颗真心,每次见面,她总是笑靥如花,追在他后面,瑟御,瑟御地叫着,跟她在一起,他觉得心里充满了阳光,他是一个工作狂,而她能让他减压,释负,所以,有很长一段时间,下了班,哪怕是深夜,他都会驱车去她哪里,她给他按摩,给他沏荼……然而,所有的一切看在他眼里,不过都只是冲着他口袋里的钞票而已。
她是一个骄傲,自强的女人,他一直都知道!
“我早说过,我给不了你婚姻!”他的回答犹如秋天飘浮在湖面冷冷的碎冰!
她们的背景,学识,环境,都注定她们是南辕北辙的两个人,平行线永远没有相交的一天。
他想娶谁没人能够阻挡,他打算娶傅碧瑶为妻,只因傅氏精石集团会给他带来更丰富的利益!
在他眼中,为了将财富集团发扬光大,为了将家族事业推到无人能企及的高度,什么都可以利用,甚至是婚姻!
娶谁都无所谓,对,他不够爱她,才会弃她而去!然而,那一夜的别离却成了永恒!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那样鲜活的生命,最喜欢在他跟前跳来跳去,活泼开朗,浑身洋溢着青春气息的阳光女孩,就这样被一坯黄土所掩埋,一定是名字相同罢了,一定是这样的,在心里,他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
一丝钝痛牵扯得他五脏六腑都疼!让他胃也跟着痉挛!
“将这墓挖开!”
“什……什么?”陈丽与一帮属下吓傻了,不清楚藤总为什么要挖人家的墓?
“叫工人来,将它挖开。”出口的话铿铿有力,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藤瑟御俊颜扭曲,指着墓碑的长指隐隐带着些许的颤抖,眼底却弥漫起浓重的雾霭!
园陵工人很快拿了铁锹过来挖开了墓穴,挥开了尘灰,一个精美样式老旧的檀香木盒呈现在阳光之下,陈丽与众属下发出一阵赞叹声!
在商场上说一不二,雷厉风行,面对劲敌眉毛都不掀一下的男人,此刻心中居然有了一丝——害怕!
他怕木盒子里装着倾国倾城,活色生香的静好,他的静好……
工人们打开了木盒,出土的是一个青花瓷骨灰罐,旁侧是一束早已凋零,只剩下藏青色枝杆的花枝……曼陀罗花,代表着绝望的爱,是不是代表着她对他的爱已经消亡!这样的意识让他强烈地感受到了她的恨,她恨他的薄情,恨他的残忍,恨他的刻薄对待……
伸指轻轻一碰花枝上唯一残剩下的一朵花儿,花瓣便碎了一地,四处翻飞,飘于地面,随着她的爱一起化为尘土,如烟,如梦,如雾……
紧紧攫紧拳头,冷唇抿得死紧,全身的线条变得冷硬,某些东西正在彻底地,永远失去……
死亡在一瞬间将一切凝结成了永恒!
第1章 剩女相亲!
初春,烟雨江南,繁华的大街,车影纷沓,霓虹闪耀!空气里夹杂着淡淡紫丁花的芳香!
一辆豪华的商务车在宽阔而平坦的街面上似蜗牛一样慢慢向前蠕动,车后座的男子一身亚曼尼特制西服,正神情专注地翻看着手上绿色的文件宗卷,却没想车身一记颠跛,身子随着车身摇晃两下,文件差一点从膝盖上甩落。
开车的男子面色雪白,急忙回头,结结巴巴地开口:“藤总,不……好……意思,车……道有点儿挤!”
副驾驶座上的陈丽,描画的极其漂亮的眉眼不停向司机使着眼神,暗示他小心点儿,藤总裁今儿似乎心情欠佳!
长眉拧成了一个‘川’字,‘啪’的一声合上了膝盖上密封的文件资料,伸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抬头,深邃的视线透过玻璃窗,望向车外浮动的人影,落定在某一抹娟秀的人影身上,女人骑着脚踏车,飞掠过人行道,乌黑如海藻丝般的长发在空中飘了一个弧度后落到她背心上。
平静如深潭似的眼眸划过一缕连漪波纹,如星空深邃的黑眸紧紧地追随着她,然而,她已经飞快地消失在了人流中,转眼不见了踪影!
“总裁,李市长相约下午六点洽谈商务,地点由你选!”
“国贸大厦中餐厅!”
“好!”
*
豹纹丝巾包住了整颗头颅,只露出了一张巴掌不大的脸蛋,脸上还戴着一副过大的黑框眼镜,肩上披着过长过大颜色交错的披肩,这样的女人走在大街上,几乎可以让人当成是异类,猫着腰儿,鬼鬼祟祟地飞快穿进了滨江城名气最大的火锅餐厅,下午五点,正是餐厅上客人的时候,按照电话里男人所给的地址找了去。
大堂第8号桌!
那里早端坐着一个西装革覆,头发梳得油光滑亮的俊秀男子,他正低头翻看着手中的菜单表!
“嗨!”涂满丹寇的手指在人家眼前挥动。
“请问你是猪海先生吗?”
男人扬首,视线在她修长的身材上浏览一圈绕回到她脸上。
“是,白小姐请坐!”
哇靠,见男人神色并无异常,女人扯开了包裹住自己下巴的豹纹丝巾,一张红艳艳的唇瓣露了出来,再抬手拿下脸上的黑框眼镜,虽说肤若白雪,五官也清致绝美,这样反而衬得她右眼角下的紫色疤痕看起来特别令人恶心。
还有满脸大大小小的麻子!
她不仅长相难看,还是一个被毁了容貌的女子!
男人盯着她一个劲儿地认真审视:“白小姐,我等你大半个小时了,你咋才来啊?”
“呃!堵车啊!在建环路上堵了我一个多小时!”
“白小姐,想喝点什么?”
“随便!”
诸海点了菜把菜单递给了服务员。
“猪先生,难道我这个样子……”女人接过服务员端上来的澄汁,将吸管含在了嘴里,一个劲儿地吸吮。
“你都不嫌弃吗?”
她这已经是第28次相亲了,每次,她这个装束出场,对方与她说不上三句话,就会找各种各样的理由仓皇逃走。
这姓诸的男人还真是一个异类!
“有什么好嫌弃的?”
诸海张开了嘴,故意将一颗黑门牙露在她面前。
“我这颗牙是给人打架打掉的,脑袋上缝了17针,脑子给人打傻了,我妈说这辈子都找不到老婆了,我们半斤八俩,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一辈子相敬如宾。”
妈呀!瞧着他那颗乌七抹黑的门牙,把他俊秀的外表毁得一涂糊涂,随心背心不自禁就泛起一层冷汗!
呵呵,随心冲着他温婉一笑:“诸先生,我晚上睡觉要打呼噜的,我只要一睡着,打雷都敲不醒。”
“没事,白小姐,我晚上睡觉要梦游的,有一天晚上,我做梦,梦到自己拿刀与人砍杀,结果醒来,发现自己手里果真有一把刀,而我妈手臂血流如柱……”
啊?她打呼,人家可是梦游,还会拿刀在梦中砍人,血腥的暴力男!
这样的男人谁敢嫁?
“诸先生!”女人用手揉着眼睛,假装哭泣!
“我曾经被两个男人抛弃过,我跟他们都住过一段时间,你……真不嫌弃我吗?”
“不嫌弃,我也睡过许多女人,咱俩扯平!”
你妈……随心真想爆粗口了,这次相亲对象太难缠了,随心从座位上起身,说了句:“火锅开了,我去拿菜!”
不待暴力男回答,撑起身踩着高跟鞋就笔直往专门摆火锅菜的柜台窜去,夹菜时,见菜盘旁边有一只苍蝇,灵机一动,将苍蝇拍死,放到了菜盘里,无视于旁人向她投射过来的诧异目光,她笑脸灿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国贸大厦一至五楼是儿童游乐设施,三至八楼是火锅餐厅,九到十楼是中餐,十一楼是西餐。
十楼中餐包厢,笔挺如兰芝玉树的身影凝站在窗边,手指尖夹着一支快燃烧烬尽的香烟,从弧形磨砂玻璃望出去,恰好就能将整个火锅餐厅近收眼底。
火锅餐厅的生意很火爆,也许是因为季节的关系,反而楼上人影却寥寥无几。
陡地,眸光不经意凝定在一对年轻的男女身上,女人头上包裹着豹纹丝巾,拂开的半截丝巾随着她动作而胡乱飘动。
此刻,她低垂眉眼,拿了把小剪刀,玉指勾住了肩膀下秀发尾部,剪子轻轻压下,一绺秀发被剪掉,趁男人不注意,将一绺秀发还杂掺了其它什么东西,迅速放到了沸腾的锅子里。
真是一个有趣的女人,藤瑟御嘴角勾起一抹饶富有兴味的笑影!
片刻,男人就火冒三丈呼来了服务员,叽哩呱啦地叫嚷着,甚至还一把掀掉了桌子上的火锅子,红色与白色的锅汤飞溅到了桌面上,众服务吓得如一只只惊弓之鸟般弹开。
大堂经理亲自上阵……
藤瑟御学过唇语,能读懂男人恼怒时叫嚷的话:“这是什么破餐厅,锅子里居然有头发,还有一只死苍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