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钟之内,溅出的血花湿了一地。
“啊啊啊!”
不仅是敖雪霜吓坏了,就连在场的所有保镖都看傻了,他们都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年纪尚轻的女人,居然如此心狠手辣!
“你才是贱货,你全家祖祖辈辈都是贱货。”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她受够了。
拿着血刀子,走过去想抚起草丛里的老妈,忽然想到什么,启唇轻喊:“姐,来把妈拉起来,咱们走。”
白家人不知道女人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几号保镖见傅夫人晕厥过去,赶紧奔上前将她抬进了车厢,另几个保镖终于把土刨开了,打开棺木,却吓了一大跳,里面根本什么也没有。
别说尸体连一点灰也找不到。
保镖们个个面如土色,愤恨地瞪了她们一眼,带着受伤晕迷不醒的傅夫人赶紧离开。
几个子女得到自由,赶紧扑上前从草丛里救出母亲,替她解开了绳索,白老太哭喊着奔上前,伸头往坑里一看,天,她也差点儿晕厥过去了。
到底怎么回事?
棺材是空的啊!
“老三,你妈的骨灰罐呢?”
本来她不赞成把妹妹的尸体火化,可是,在老三一再强调之下,她也没有办法,毕竟,丁香虽是她的妹子,也是她白老三的亲生母亲。
“是啊,老三,你妈的骨灰呢?”
白豪城与白蓉,包括蒋方舟个个全都傻了眼。
她们就不明白了,出殡时,明明看着老三把骨灰盒放进去的,现在,怎么什么都没啊?
难道说在这之前,被老三调了包,还是被坏人偷走了,可是,人家偷骨灰盒干什么啊?
白家人心里闪烁出无数个问题,都需要老三给他们解疑,难怪,刚才敖雪霜带着人马冲上来要挖坟时,她一点也不惊慌,甚至是面无表情。
“我把它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了。”
“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们?”
白老太吃惊不小,这姑娘脑子里都装的什么啊。
尸体被焚烧了不说,还不让她落土为安,那可是她的亲妈啊。
给了她生命的,却未能将她抚养成人的悲凉之人。
“老三,你说啊,你把你妈的骨灰拿哪儿去了?”白老太有些着急,那毕竟是她的妹子啊!
凡是死者的亲人,都希望死者落土为安!
老三这是怎么了?
“妈,我都说了,她被我安置在一个妥善的地方,放心吧!”
“难道你知道敖雪霜那个疯女人会来?”
这老三的本事未免太了点啊!
“不是,为母亲立一块墓碑,是我做女儿应尽的孝道,可是,我不想把她掩埋在黄土之下。”
“这也是她的毕生的遗愿。”
“什么遗愿,老三,你在胡扯什么?”
随心也不想再也她们谈下去,因为,她们都不懂,因为,只有她看过丁香留下来的那本日记!
她只是在遵从母亲的遗愿,没想到却逃过了让敖雪霜骚扰的结局。
也许,许多的事上苍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将手上那把刀拿到河边,洗去了血痕,再点了一把火,把刀子丢到了火堆中,再度用树枝夹起来时,刀子已经被变得滚烫,刀身上全是花花的火纹。
她们回去后,正有一批警察来至她们家中,一名警察向她出示了逮捕证。
“你们什么意思?我们是正当防卫。”
“老太太,傅夫人控告白律师蓄意杀人,我们只能公事公办。”
两名警察拿出了手铐,随心也不为自己辩解,双手奉上让两名警察铐走了。
白老太与儿子女儿慌了神,这下可怎么得了啊?
以前出事,都是由老三顶着,什么事都可以让老三去解决,如今,把白家的顶染柱给铐走了。
她们都是法盲,甚至大字不识几个,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该去找谁帮忙捞出随心。
随心呆在看守所里,两只大眼扑闪扑闪的,静静地凝望着窗外巴掌大的天空。
以前,她曾无数次来过这地方,都是为了了解犯人的思想状况,为犯人申诉,拯救他们出狱。
而现在,她居然进来了。
真是不到啊。
“88923,有人来看你了,出来。”
一记严厉的声音飘入,紧接着,就传来了门‘匡当’的开启声。
铁门开了,她跟随着一名狱警走了出去。
控监室里,长长的桌子前方坐着一个男人,男人身着黑色的昵子大衣,五官轮廓棱角分明,额前的头发蓄得有些过长,不过才短短的数日不见,连颧骨都露了出来。
长眉斜飞入鬓,眉宇间在瞥到她的身影后,眸光牢牢里锁在了她憔悴的脸孔上。
他望着她,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轻轻地坐到他的对面,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谁都没有开口讲一句话。
半晌,他终于再无法静默下去,毕竟,探监时间是有限的,再沉默下去,五分钟的时间可就过去了。
“为什么?”
扯唇,唇边勾出一朵淡淡的浅笑。
他问她为什么?
而她哪里又知道为什么?她只知道,在受外人欺负侵略的时候,不能一味地沉默,捅死了她,就算让她这辈子把牢底坐穿,她也认了。
更何况,她是一名精通法律的律师,她早给自己留了后路。
“我说,为什么?”
这女人耳朵聋了,没听到他说的话吗?
男人陡地拔高了声线,许多时候,他真的很憎恨这种感觉,眼前这个女人,性子太倔强,也很强势,从来不喜欢接受别人的帮助,以前,他都由着她,可是,这一次绝对不行。
他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她走向地狱。
半个小时前,他已经让君染过来探望了,可是,一分钟后,他又改变了主意,他真的无法做到撒手不管。
“给我一根烟。”
烟?这女人脑子被门板夹了,居然给他要烟抽,不是他耳朵有毛病,就是她脑子进水了。
他怎么可能给她烟抽?不管那个孩子是不是他的,他都不可能允许女人这样胡来。
“没有。”
切,不给她抽吧,堂堂滨江狠厉角色的人物,天天都要去与客户应酬,怎么可能身上没有烟呢?
“你老公呢?为什么他不管你?”
雷锦川,你也未免太心狠了吧,她都这个样子了,居然也能放得心。
“他啊!不是你让他那么忙的吗?”
这话堵得藤瑟御哑口无言,是呵!他的本意是想让姓雷的忙得没办法洞房,可是,不想他就这样弃女人于不顾。
见她满面沉着冷静,情绪淡定,他坚崩的一颗心弦稍稍放下,不谈过去相处的三年,就关是这最近大半年相处的时光,她在工作表现出来的能力,他早就看在眼里,她从不打一场没把握的仗,即然她敢拿刀捅人,自然有她的道理。
不过,为了让女人安心,他还是启口说出自己的打算。
“我会聘请金牌大律师,为你辩护。”
不就是从狱中捞一个人嘛,对于他藤三少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的事。
“不用。”
她想也未想就拒绝了。
“你……”女人的干脆让他有些恼怒。
“我不想靠男人。”她丢给他一记唯美的微笑,转身离开时,最后向他说了一句:“藤瑟御,也许,你我的相识本就是一场错误。”
女人转身跟着警察走远,藤瑟御从凳子上站起,一双手掌捏握成拳。
这女人刚刚说了什么?
她说:“藤瑟御,也许,你我的相识本就是一个错误。”
就算是她刚灰复记忆的时候,她也没有这样说过,这句话的意思不要去细究。
她们的相识为什么是错误?
这句话久久地萦绕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藤瑟御,也许,你我的相识本就是一个错误,这是一句下了迷药的蛊惑之语,她是在说,只恨情深,奈何缘浅吗?
不论如何,随心,我都不打算放过你了。
就算是错误,就把这个错误延续到底。
一直错下去就好,他多怀念以前的时光,那个永远追随在他身后,整天快乐的像一只小鸟,叽叽喳喳不停在他身边叫嚷着:“瑟御,瑟御。”是否已经变了,变得深沉,内敛,城俯也深了,许多时候,他根本看不透她,也猜测不出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那样静谧相处的时光,他多么怀念,可惜终是一去不复返。
傅长青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去探望了晕迷不醒的原配之妻敖雪霜。
敖雪霜处于昏迷中,手术后就一直未曾醒过来,傅碧瑶一气之下将随心告上了法庭。
傅长青面色有些苍白,精神相当不好,他才刚失去双腿,伤口还未拆线,麻药过去后,致命噬骨的疼痛就一直折磨着他。
他愣愣地盯望着床上躺着,毫无生气的女人。
是他同时害苦了两个女人,一个裴丁香,一个敖雪霜。
“碧瑶,她是你的姐姐,你不能这样对她的。”
知晓了女儿将随心告上了法庭,他痛心疾首地斥骂。
“爸,你把她当成是女儿,人家可未把你当成是父亲,你都没看见,她捅妈那刀有多深,我妈脸都痛得惨白转青,给死人没啥两样,我不可能就这样放过她。”傅碧瑶满脸郁愤,她不可能就这样放过白随心,那女人心太狠了,居然能下得了这么重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