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唯一承认的亲人,就只有师兄和师父而已!
只是,姬晚禾的内心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紧握起的拳头最终松了下来。
心情平复下来后,她冷静出声:“你去替我打盆热水过来。”
“是。”赵高重新露出笑容,转身走出了寝宫。
听着那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姬晚禾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她最终还是做不到。
因为,他有可能是这世上,唯一和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
“替寡人去查一件事。”
寝宫前殿,沉默已久的嬴政终于开口道。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他身后那人便从殿中宛如一阵风般,悄然无声地从殿中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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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阳宫。
华丽的阁楼,金碧辉煌的装饰,秀丽的宫娥,无不彰显着这所宫殿的奢华。
可是这所宫殿的主人,秦国最为尊贵的女人华阳太后却显得精神缺缺,一副病恹恹的模样。
“夫人,您要不要喝点热汤……”
“下去吧。”
挥退了呈上膳食的宫女,华阳太后显得不耐。
这时从殿外进来一位内侍,快步走到华阳夫人的身边,行了一礼后,便上前附在她的耳边耳语了什么。
华阳夫人瞬即眼睛一亮,脸上的倦意顿时全无,她惊喜道:“成蟜来了,快让他进来。”
“是。”
片刻后,一位身穿着一身暗红色长袍的男子从殿外进来,他面容俊朗,剑眉英挺,气质高华,却给人一种难以捉摸的感觉。
走到华阳夫人面前,男子行了一礼道:“孙儿见过祖母。”
“成蟜,快过来让祖母看看。”华阳夫人立刻起身,牵过他的手,欣喜地说道。
来人便是长安君成蟜,他是嬴子楚和韩夫人的儿子,秦王嬴政之弟。自幼在秦国长大,跟华阳夫人自然是更为亲近。
成蟜没有说话,只是任由着华阳夫人打量。片刻后,又听她叹了一口气:“许久不见,你又瘦了不少。自从你搬往封地后,祖母一直很挂念你。”
顿了一下,她又道:“这次唤你进宫,祖母是有一事要跟你商量……”
“成蟜这次进宫,也有一事要告之祖母。”成蟜这时开口道。
“什么事?”看成蟜神色认真,华阳夫人不由收敛了神色,凝重了起来。
“祖母可否……”
成蟜欲言却止,华阳夫人会意,立刻屏退了左右。
直到宫人们都退下,成蟜才走上前,附在华阳夫人耳边低声说了什么。
“你说什么?”听了成蟜的话语,华阳夫人吓了一跳,下意识激动出声,“政儿他竟然不是……”
“祖母!”成蟜赶紧出声打断了她。
华阳夫人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左右张望了一番,这才转回身,压低声音道:“这消息来源可否真实?”
“此事乃樊於期将军亲口告之于孙儿,将军德高望重,不会在这种事情上作假。”成蟜公子神色凝重道。
“这……”似是受了什么打击,华阳太后无力地跌坐会座位上,神情也变得颓然。她沉吟了一阵,最终道:“有关此事,我们得从长计议。”
“成蟜,你暂且在华阳宫中小住一番。”
“是,祖母。”成蟜恭顺地回答道。
华阳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想到了什么,她随之又露出了慈爱的笑容:“对了,成蟜,你没见过丽儿吧?”
成蟜不由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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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阳宫的后院,雪花飘舞,醉了一地。
熊丽坐在庭院中,将五弦琴放在石桌上,右手轻拨,左手捻弦,一曲流畅的旋律如涓涓细流弹奏而出。听不出曲目,却清晰可闻转调划音之间不可言喻的惆怅。
一曲完毕,熊丽将手搭在琴上,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但还是有人听见了。
随着脚步声响起,成蟜的声音低沉地响起:“原来你也有叹息的时候。”
熊丽吓了一跳,转过身看向来人,瞪着干涩的眼睛,警惕道:“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忘记我了吗?那次在楚国……我可是你的恩人。”挑了挑眉,成蟜展开扇子,笑道。
似是想起什么,熊丽冷哼道:“原来是你,多事之人……”
“嗒。”不轻不重地一落,成蟜收起扇子打在熊丽额前。眉目间那抹笑意依然不变,“如果没有我的多事,你现在恐怕早就做着自己不情愿做的事了吧。”
熊丽眼底的气焰一点点被泼灭,她沉默了许久。
半晌,她拉着有些沙哑的嗓子开口道:“那个时候,你为什么要帮我?”
成蟜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应答。
他收回扇子,想了想,道:“因为我想帮你。”
秀美的面容上是扫不去的倦意,但依然是那么的楚楚动人。
成蟜有那么一刹那的失神。
“那你为何又要选择现在这条道路?”他开口问道。
熊丽看着面前的五弦琴沉默不语,半晌开口道:“这是我们各自的选择罢了。”
成蟜喟叹一声:“没错,只是各自的选择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斯巴达式小忧桑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亲的霸王票╭(╯3╰)╮
第38章 祸水3有毒
深冬,天气微冷,不过下雪过后的天气比往日好了很多。
被嬴政安慰后,姬晚禾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只是心里仍然有些无法释怀。
这些天来,她都刻意避开那个自称是她亲生弟弟的小僮仆。
开始赵高还只以为姬晚禾是在避嫌,但渐渐地,他终于明白了她对他视之不见的意图,只觉得心口发闷,也没有继续执着地跟随在她的身后。
只是,躲在角落里远远看着她的身影,赵高很是失落。
“姐姐,小高真的……真的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啊……”他低声呢喃道,转身离去。
可惜姬晚禾并没有听到他的那句话。
此时的她正在屋外转悠,看着屋外惑人的雪景。
忽然听见背后传来一个声音:“你是哪个宫的?怎么以前我从来没见过你?”
陌生的男声让姬晚禾吓了一跳,却没有将情绪表露出来。
什么时候有人来了,她竟然不知道?
她下意识回过头,只看见身后不远处正站着一名身穿着暗红色长袍的男子,眉目俊朗,身材修长。
“你又是谁?”她看着他反问,语气平静,并没有显露出任何的惊慌之色。
男子挑眉,看着姬晚禾的眼神也带了些她看不懂的兴致。
姬晚禾被他看得十分不自在,不由垂下了眼睑。而这时候,后面就传来了脚步声,姬晚禾扭头看去,不由面露喜色,“师……”意识到有外人在,下一刻她连忙改口道,“王上!”
“嗯。”嬴政看着她的眸中掠过一丝笑意,随之又将目光放在了一边的男子身上,语气难免带了些不客气,“长安君,怎么今天有空到寡人这儿了?”
长安君?长安君成蟜?他是师兄的……
姬晚禾闻言,下意识抬眸看向男子,若有所思。
她瞬间明白来人是何身份:长安君成蟜公子。
成蟜是师兄的胞弟,但不同的是,师兄自小沦落在赵国,而他则是在秦国长大的。
“这不想来王兄你叙叙旧,不过公主貌似有些不开心。”成蟜面露微笑,不过那语气听了让人各种不舒服,
成蟜笑了笑也不甚在意,轻声说道:“祖母宣我进宫小住,我心里挂念王兄,于是顺便过来了。只是,王兄好像不太欢迎我?”
“你想多了。”嬴政的声音清冷如夜,似乎对着每一个人都是这样冰冷的态度。
“是吗?”成蟜了然道,又看向姬晚禾,看着两人亲密的动作,语气带了些许的意味不明,“原来,这位就是传言中的那位……赵国公主。”
成蟜的眼神和语气让姬晚禾格外不舒服,好像别有深意。
迎上他探寻的视线,姬晚禾微微皱了皱眉头,她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出名?
又听成蟜接着开口道:“自从病愈之后,王兄似乎对我生分了许多。”
嬴政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成蟜敛眸道:“既然王兄不欢迎我,那我先行离开了。祖母还在病中,我得尽快回去。”
嬴政一怔,随之皱眉:“祖母病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不过是近几日的事情,难道王兄还不知?”并没有任何的惊讶,成蟜缓缓道,接着对嬴政行了一礼,“王兄,我先前往祖母那里了,晚些就不好了。”
“去吧。”嬴政应了一声,看着他转身的背影微微眯起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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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华阳夫人宫中的宫娥才向嬴政传来了消息,说华阳夫人病倒了。嬴政微微皱了皱眉,思索半天,还是协同姬晚禾前去。
华阳夫人卧在榻上,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看起来精神头还是不错,三人絮叨一些家常之后,华阳夫人话头一转,开始问他一些小时候的事情:“政儿可还记得,在你八岁的时候,那会儿你性子淘,隔几天就跑出宫闯祸,闹了不少笑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