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应该带你出来?”他接着我的话说了出来。
我把头缩在膝盖之中,没有再理会他。
没有收到我的回复,他似乎自嘲一笑,说道,“你待会儿就知道了”,他的声音又这样柔和传来,对于我的不理会,他似乎没有生气。
我的头埋在膝盖之中,却渐渐睁开了眼睛,他对我这么客气,应该是以前我救过他的缘故吧,想着我又闭起了眼睛。
过不多久,我们似乎是在一家娱乐会所下的车。我跟在忻正庭身后,畏畏缩缩的进了装修极尽奢华的大厅,左拐又进入幽暗的通道,而后进了包厢,眼前瞬间光亮。
江城的娱乐会所不多,这家可以在包厢内透过玻璃隔断欣赏到舞池内的风景,想来也就是那家叫九重天的,此刻舞池内的灯光透过玻璃旖旎闪烁着,包厢内忽明忽暗,放佛置身异世界。
第一次来,我惶惶坐在包厢内,透过玻璃看着舞池内此刻正绕着钢管翻飞的女人,又看了看正默然专注欣赏的忻正庭,我完全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我坐了一会儿,实在是揣摩不出他的意图,这里压根不是我的世界,哪哪都让我觉得不自在,我便开口问忻正庭,“忻总,我能否先走?”
忻正庭双手抱胸,似乎是非常意外,“这么快就要走?戴柳都还没赶到呢”。
他要是来了还了得,我赶紧说道,“忻总您的好意我心领,我们之间的事情还是让我们自己决绝吧”,莫非他是想带我来这里引起戴柳的嫉妒,这样戴柳就会着急,然后就对我好了?
我暗自嘲笑一个大公司经理忻正庭,竟然想出这么无聊的举措,还花钱带我来九重天这种消金窟来喝清水,报恩也不是这么个报法吧。
我以为忻正庭还不会答应之际,忻正庭却召唤了一个保镖,头也不回的看着舞池之中,“既然沈小姐想走,那么我也不留,”随后对着保镖吩咐道,“护送沈小姐出门”。
就这么简单,我跟着保镖走在后面,穿过幽暗的走廊的时候,突然一个包厢门开,钻出来一群人,从我我保镖之间漫过,生生将保镖和我隔了开,而后那群人朝着我身后的方向走了。
我看了眼保镖,看在前面走他自己的,速度极快,也不回头看看我是否已经跟丢了,我叹口气,觉得我这么个大活人这样走走,马上就出门了,保镖不护送也不能出啥事情。
可是,我当真是低估了娱乐会所藏污纳垢的能力,前方踉踉跄跄一个端着高脚杯红酒的男子朝着我的方向走来,应该是醉的不清,我见他走过来,让了左边的路给他走,以防挡着他的路,万一他一晕撒了我一身红酒,可不好。
可是,我让了左边的路给他,他就往右边靠,我让了右边的路给他,他就往左边靠,反正刚好就是要与我撞上的架势,我急于出门,赶紧抬头看了眼保镖,竟然已经消失在走廊尽头了,我心里着急。
便推了那人,将他往右边轻轻挪了一下,并说道,“这位先生,您往这边走”。
说完,我就从另一边打算往前走,可是,那人醉醺醺,口齿不清但也不依不饶起来,“怎么,拦了老子的路就想跑啊?”
我着急,忍住他喷出的浑浊酒气,挪开他握着我手臂的手,“这位先生,您喝醉了,我这是在给您让路呢,您这边请”,我指了一个方向让他走。
我觉得我说的够客气了,可是那人却开始打量我,眼神从凶悍渐变得色眯眯,说话更浑了起来,“诶,这个小妞,长得不错,是特地来这里等你哥哥的?”
我的眉头拧的很紧,极力想挣脱开他握着的我的手,奈何就是松不开,我便想了一下改用威胁的策略,“先生,您喝醉了,我的保镖就在附近,你最好识相一点赶紧放开,不然来人了没有你好果子吃”。
可是,他完全不以为意,仍旧色眯眯笑道,“小妞还挺硬气,没错,是我喜欢的类型”。
说着,他就将酒杯随意往墙上一砸,玻璃破碎的声音被走廊里的喧嚣声淹没,丝毫不突兀,这也就意味着,没人知道这里正在发生着一场不情愿的事情,我用力扯着他,可是喝醉酒的人一犯浑,似乎是特别的有力气,他几乎是拖着我往前面走去。
我只能大喊,“救命啊”。
可是我哪怕叫破喉咙,好像也不能在这嘈杂的声音里突围而出,我现在是多么后悔,我就应该紧紧跟着保镖的。
那人将我拖到一间包厢的门口的时候,突然一只手越过我的头顶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我惊喜的回眸一瞧,是脸色铁青的戴柳
☆、第37章 是他
戴柳根本不看我,只是重重将我甩开,而后是一记鲁莽的勾拳朝那醉酒之人而去,这次戴柳似乎很成功,一记打在他脸上后,那人来不及躲闪,又是好几拳如数落在他脸上脑上。
几乎毫无抵抗之力,醉汉已经被戴柳打的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我使劲拉了失去理智挥拳的戴柳起来,也是焦急万分,“你不要再打了,闹出人命了,戴柳......”可是他说什么也听不进去,反而一抬手将我甩出去半米远。
我就这么坐在这里无奈的看着他,心里突然闪过一丝阴厉,如果他犯事了的话,是不是我有机会离开。
来不及多想,我要起身的时候,已经有人朝我们这边走来,好几个人,过来,再我们都来不及反应的时候,迅速的将我和戴柳都扣住了,戴柳此刻是打的太过投入,被拉起来的时候脚还往那人身上踢。
这时候后面走上来一个人,狠狠一脚就往戴柳的肚子上一踹,语气乖张的说道,“臭小子,你活腻味了吧?也不看看人是谁,你就下手?我告诉你,就冲你今天的行为,这辈子你牢饭吃不完了”。
说完,他极其不屑的回头看了一眼惊恐的我,但见马上我身后又来了人,他没有理会我,先指导着那些来的人先,将醉汉先抬走治疗,好一阵忙和之后,才转向我们,“把他们给我送到局子里面去,王总没有醒来之前,不准放人”。
我和戴柳一人被后面两人押着,跟古时候官兵押解犯人似得。路过原来忻正庭的包厢的时候,我不仅探头一看,门虚掩着,房内灯光黑暗,偶尔有舞池的灯光通过玻璃照射进来才能看清房间虚空,应该是人早就走了。
上了车戴柳难得的安慰了我一句,“不用怕,我爸会来处理的”。
我点头。
到了局子,应该是刚才那个醉汉王总的手下已经打过招呼了吧,警察对我们十分严厉,他们根本不在乎戴柳也是警察的身份,对我和戴柳做了一些简单盘问后,便先将我关在在一间黑漆漆的房间里。
我以为钱敏行知道之后会很快就放我出来的,毕竟我不是没有被关过这种地方。
记得上一次被关在这样的地方好像也是六年前了。
那个时候,戴柳高中学习成绩不好,考不上江城的好大学,婆婆对钱敏行总是报喜不报忧,生怕自己的一点点不优秀被钱敏行知道了,影响自己形象。戴柳读书不好的事情可万不能让钱敏行知道了去。
于是婆婆就花了大钱,给戴柳买了江城近郊的一家警官学校,因为戴柳身体好,蛮力足,成绩差胜在钱交的多,便也被安排进了那里读书。
可是婆婆不甘心,都让儿子在江城近郊读书了,可是还是见不上钱敏行几面,要知道钱敏行做事向来谨慎,一直是不让婆婆光明正大出现在江城的。
于是婆婆将主意打到了当时读高中的我头上,考上江城的大学,她说还我自由,我信了,努力读书了,考上了,也来读书了。
婆婆就对钱敏行说,以般到江城住照顾我和戴柳的名义,就安顿了下来,这样一来,离钱敏行是近水楼台了。
我以为上大学以后可以走了,结果婆婆却反悔了,她说她同意我走,但是我是戴柳买来的媳妇儿,我只能听戴柳的,但是戴柳在警官学校不能轻易出来,要等他来之后再商榷,我这才发现我被婆婆骗了。
我一气之下收拾包袱便逃开了,书我大不了可以不读,但是自由我不能不要。天下之大,当时天真的我以为可以任我逃避的。
但是没过几天,我就被抓了回来,于是高三到大一那个人人可以放松休闲的暑假,我和婆婆玩了很多次猫捉老鼠的游戏,我总以失败而导致遍体鳞伤,最后,婆婆不知怎么,说服了钱敏行,将我关进了局子里。
在那逼仄的拘留室内,我以绝食抗议,可是最后在我饿的浑浑噩噩的时候,女警进来了,递了一支手机给我,已经开了通话键,我挺尸般躺在那里,以为可以不顾一切,却听见电话里我妈哭天喊地的悲切,“小烟啊,你弟弟被人抓走了,他还那么小,那是要你妈的命啊,小烟,你不能见死不救啊,你要是死了,妈妈我怎么办,你弟弟怎么办啊......”
我一直没有说话静静听着我妈的嚎啕,眼角不自觉流出了温热的液体,怎么也流不干似的。
最终,我还是吃了饭,然后回了婆婆在江城新买的房子,戴柳听闻后从学校跑了出来大骂了婆婆一顿,说她为什么要虐待我,可是一回房间便对我拳脚相加,他说他对我如此情真意切,我怎么能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就偷偷寻思呢,我太不给他争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