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门开了,夏蔓抬起头看着端着粥进来的男人,柔软的发丝变得坚毅,碎碎的在阳光下呈现栗色,五廊俊逸若仙,薄唇微微勾起,露出一个温润的笑容。
夏蔓空着的心忽然放了下来,她抬起头看着裴泽,裴泽昨天才十八岁,今天怎么像变了一个人?
“裴泽?”
夏蔓不确定的叫他,声音飘忽。
裴泽将粥放在桌子上,来到夏蔓的身边,在她的chuang榻上坐了下来,“感觉好些了吗?”
额头上是裴泽探视温度的手,他眼眸里露出担忧,夏蔓看着他,“裴泽,是你吗?”
“是我!”裴泽点了点头,揉了揉夏蔓柔软的发丝。
夏蔓微微眯着眼,总觉得哪里不对,她再一次睁开,看着裴泽,她回想之前发生的一切,她什么也想不起来了,“爸妈呢?”
“蔓蔓,你忘记了,我带你到英国来治疗啊?”
裴泽的话让夏蔓风中凌乱了,她努力的回想,却什么也想不到,她发现,自己的记忆空白。
她的记忆里停留在十五岁以前,意识到这一点,她手指发白,看着裴泽,“裴泽,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裴泽看着夏蔓面色的激动,他将夏蔓拥进了怀里,轻声安慰,“乖,记不起来不要强迫自己,你刚刚好过来。”
无疑,裴泽的肩膀总能给她温暖,夏蔓刚好对着梳妆台,她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面色有些苍白,却带着一副病态美,夏蔓将自己一点一点长成成熟的模样过渡期都忘记了,她的记忆很空白。
还好,她没有忘记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安心靠在裴泽的肩上。
感觉到夏蔓恢复了平静,裴泽放开了她,端起chuang头柜上的粥,一点一点的喂夏蔓,“你身体刚刚恢复,多吃一点。”
“嗯。”
夏蔓看着裴泽五官俊逸,是她想象中长大的样子,她微微一笑,“裴泽,你多大了?”
裴泽抿唇笑了笑,“二十八。”
夏蔓算了算自己的年纪,惊讶的说,“那我就是二十五了?”
裴泽点了点头,笑着说:“还不算笨。”
夏蔓却没有被裴泽逗笑,她损失了十年的记忆,这十年里发生了什么,她一概不知。
裴泽看着夏蔓眼中流露出的失落,胸口闷闷一痛,他将粥碗放在一旁,对着夏蔓轻声说,“这十年发生了很多,我一点一点说给你听。”
夏蔓看着裴泽,笑了笑说,“好。”
“要再睡一会儿吗?”
夏蔓感觉自己睡了许久,她摇了摇头,“再睡,身上的零件就不管用了,我想出去走走。”
“嗯。”
夏蔓手无意间的掌在chuang上,她低头看到了手腕处的痕迹,她疑惑的看着裴泽,“我手怎么了?”
夏蔓的手是被绳子栓的太久,有些地方破了皮,即使是好了还有点痕迹。
裴泽拿起了夏蔓的手,“你输液的时候不愿意,用绳子拴了一次,因为挣扎所以有了这个痕迹,时间长一点,会消除的。”
夏蔓点了点头,但是还是有些疑惑,她抬起头看着裴泽,“那为什么不用镇定剂,让我安静下来?”
“我不愿意别人用药物控制你。”裴泽温润的微笑,声音如同小溪一般清澈。
夏蔓心里一暖,“谢谢。”
裴泽眼眸中带着意味不明的深长,他将粥碗拿起,“你换衣裳,我在外面等你。”
“嗯。”
当门被关上,夏蔓陷入了沉思当中。
她对过去十年的记忆完全不知,她只知道,现在她是生病来了英国,而裴泽陪着她,裴泽已经二十八岁了,为什么还像十八岁之前那样守护着自己?
没有成婚吗?
夏蔓没再多想,她起了身,推开一旁的衣柜,里面有许多的衣裳,都是她最喜欢的花色,她拿起了一件厚厚的黑色大衣,拿起了保暖的衣裳,穿在身上。
虽然忘记了自己长成现在这样的过渡期,但是,夏蔓对现在这个模样很满意,只是,面颊有些苍白,或许是因为生病的原因。
夏蔓自己都能感觉到身子有些虚弱,但是她不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
夏蔓去了洗手间,牙刷洗脸帕子,以及洗脸奶都是完好的放在那里,似乎她用过很多次,她将自己清理一遍,这才打开卧室门往外走。
夏蔓的房间就在楼梯上的第一间,她看着下面偌大的客厅,墙上挂着许多钟,都很漂亮,古典现代都有许多。
裴泽正坐在客厅中间喝茶,看着夏蔓从楼上走了下来,他站了起来,迎接她。
夏蔓欣赏着房间里的钟,随后弯唇笑了笑,“你还是那么喜欢钟,这房间怎么也得六十多个吧?”
裴泽抿唇,不可置否。
夏蔓看了看时间是九点多,她看着裴泽,“出去走走吧。”
“好。”
裴泽拿起伞带着夏蔓往外面走,夏蔓环顾四周,这是一间古色生香的别墅,刚走到门口,就看到迎面而来的佣人,她微微颔首,“少爷,少奶奶。”
夏蔓被这个陌生的称呼吓了一跳,她惊恐的看着裴泽,“她叫我什么?”
裴泽见夏蔓这样的模样,胸口有些闷,随后拉起了夏蔓有些冰凉的小手,“少奶奶。”
夏蔓感受到裴泽手掌心的温度,那样的真实,她知道,她不是在做梦,可裴泽在她心中一直是哥哥的地位,怎么会演变成夫妻?
“娃娃,你真的都不记得了吗?”
夏蔓看着裴泽面色有些受伤,她心口一空,点了点头,她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裴泽眼眸有些闪烁,他点了点头,“我会讲给你听,弥补这十年的记忆。”
夏蔓看着裴泽,似乎真的是心伤,她忽然觉得自己是个坏人,明明是自己把他给忘记了,还要这样,夏蔓有些过意不去,她小心翼翼的看着裴泽,如同小时候做了坏事被父母发现了,裴泽顶替她承担的感觉,她轻声,“对不起,裴泽。”
裴泽看着夏蔓,微微一笑,并未过多的说什么。
外面下雪了,雪花漫天飞舞,夏蔓面上露出了喜色,她许久没有看到雪花了,或许,过去的十年里看到过雪花,不过她都忘记了,现在重新弥补也行。
虽然,她不知道,这十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她会慢慢去想,想和裴泽的过去,她不喜欢没有记忆的活着。
她会想好怎么面对裴泽,以一个什么样的心态。
裴泽见夏蔓面上露出了笑容,心中柔软起来,“去年的这个时候,我们也在一起看过雪。”
“在哪儿?”
“中国的西岭雪山。”
夏蔓却想不起来,但是,她记得,十一岁的时候给裴泽说过,她一直想去看雪,或许,裴泽后来在实现她的愿望。
她记得的是一起过了八个生日,也就是二十四个愿望,都是她的贪心,她过生日的时候总会许三个愿望,不管能不能实现,就是觉得,这样的生日才是最完美的。
许过很多愿望,裴泽都会想办法帮她实现。
“我会慢慢记起来的。”夏蔓对着裴泽笑了笑。
夏蔓看着漫天的大雪,她回头看着裴泽,“现在是几月了?”
“十二月三十号。”
也就是要迎来第二年的一月了。
夏蔓面色微微一笑,“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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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蔓被绑架了三个月,这三个月内,查到了许多的嫌疑人,却都不是那个人。
电话再也没有响起,而那个人的电话已经欠费停机,他不知道这代表什么,但,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夏蔓已经死了。
秦自衍说过许多案件,有将*杀死来折磨另一个人的案件,前面都是恐吓,到了最后,就是死亡。
似乎,对方会让你记住,那个人是因为他而死。
秦自衍见陆琛云疲惫不堪的眉眼,他心中也带着酸涩,这三个月来,陆琛云很少睡觉,每天不停的排查,却没有半点线索,该有的线索都会在某些时间内中断。
对方,是个强敌。
如果一个月没找到人,按照他们重案组的规定,是要开始搜查尸体的,他提过一次,陆琛云发了很大的火,他说,夏蔓没死,他感觉得到,于是,众人停止了那样的想法。
如今已经三个月了,陆琛云在这个三月当中病倒了四次,他知道,这样说会很残忍,但是,现在确实没有线索,他拍了拍陆琛云的肩,“搜查尸体吧。”
陆琛云没有想象中的发大火,他依然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皮鞋,但是,他身上多了些死亡的气息,似乎,他也在慢慢相信,夏蔓已经死了。
半响,陆琛云掐灭手中的烟头,对着秦自衍点了点头,“查吧。”
他没再等秦自衍回话,转身离去。
警局的走廊上,陆琛云的身影沉重又疲惫,皮鞋踏在地板上的声音,如同死神敲起的钟声音,一下,一下。
陆琛云去的地方,是监狱。
他看着探视房间被打开,里面坐着三个人,霍希,霍希的父母。
在昨日,法官已经判了霍希无期徒刑,霍希会被送去西臧,在那里的监狱中度过自己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