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一出戏。”姚鑫点头，说，“她的人里，有个医生，还有……一个易容高手。”他一字一句，慢慢吞吞地阐述着四年前的事情，“是他们在做戏，骗过了所有人的眼睛，也包括你的。”
季莫的唇已经微微泛白，闭着眼睛不发一言。好一会儿才道，“但是可爱承认了，而且我也听到她和童亮的对话，她确实让童亮去取钥匙了。”
“那是我让她安排童亮到E国的。”姚鑫沉沉舒了口气，说，“至于可爱后来对你的回答……我想，是因为我妈的死。”
“你是说，她为了跟我划清界限，承认了所有不属于她的罪行？”季莫只觉得心痛，气息也显得特别沉重。
“否则呢？”姚鑫看着他，漆黑的眸子看起来淡淡的，可实际上却十分专注，“她的脾气，你还不了解吗？她或许会与季家为敌，但是……绝对不会做阴损的事情。”
季莫垂眸沉思，并没有接话。
姚鑫知道他也是清楚的，只是人对于自己在乎的东西，总是会多一些偏执。当时，面对自己的父亲和弟弟都重伤昏迷，季莫也不可能再保有平时的冷静。所以，对可爱的误解也是人之常情。
“爸呢，还没醒吗？”姚鑫说完了该说的事，朝着周围看了一眼，追问道。
季莫点头，说，“他伤得比你重。”
“小悦呢？”他又问道。
“她时常回来看你，但是依然在战区做占地护士。”季莫解释道，“不过这四年，可爱倒是给了她不少帮助，时常送
了她不少帮助，时常送药品过去。”
“她们本来就是姐妹。”姚鑫笑了笑，说，“小悦什么时候再回来？”
“好像就这个星期吧。”他算算时间，说，“周末吧。”
“那没有几天了。”姚鑫转头看了一下墙上的电子日历，已经是周二了。
季莫点头，说，“你醒了的事情，要让可爱知道吗？”
“先别让她知道，连老爷子那里也不要说。”他仰头躺了一会儿，说，“这样薛洁儿可以安心一点，不会紧张得立刻采取行动。”
“薛洁儿？”季莫眯着眼睛看着他，道，“你知道她在哪儿了？”
“郑浩刚才跟我说了一点，可爱怀疑她是现在的蓝蔓姿？”他看着季莫，从他的眼神寻求着答案，“你也这么认为？”
“只是怀疑，并没有证据。”季莫毕竟跟曾经的蓝蔓姿是同学，虽然很少接触，但是还是感觉近几年的蓝蔓姿和过去不太一样的，变得低调了。这对于一直想要出人头地，风光无限的蓝蔓姿来说，是不太可能的。倒是薛洁儿，未免过多人挖掘她的隐私，可能会变得低调。
“那就去找证据。”姚鑫深吸了口气，说，“这个女人太危险，不该让她继续为所欲为了。”
“可爱应该已经有所行动了。”季莫知道可爱的想法跟自己是一致的，而且她变回可爱的身份，估计也是为了更接近那个女人，查她的身份。
姚鑫转头看向窗外，神情有点疲惫。他毕竟才刚刚醒过来，体力还没有完全恢复。
“可爱现在这么光明正大地暴露在人前，处境不太安全。”他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声音不愠不火，温柔地好似春雨在低诉。
“我安排了暗盟的人在她周围保护她。Demon也应该做了部署，应该是有惊无险。”
姚鑫听了这话，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看来，就算我没有醒过来，你对她也已经选择相信了。”
这话像是戳中了季莫心里的结，他愣了一下，笑容有点苦涩，“我想，就算她真的做了那些事。我都不会眼看着她有危险，而置之不理的。”
姚鑫转头看着他，凝视了好一会儿才道，“很晚了，我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季莫知道他大伤初醒，说这些话已经是极限了，便答应了一声，起身离开。才到门口，就听到姚鑫又一次开口道：
“大哥，关于老爷子的事，你该告诉可爱的。”
他知道季莫一直都在削弱季国华的势力，而且在搜集这些年季家暗中做的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的证据，只是时机还没有成熟，不方便立刻拿出来而已。因为老爷子就算再落魄，如果奋起反击的话，谁都占不到便宜，最后的结局可能是鱼死网破，两败俱伤。
季莫停下脚步，朝着他看了一眼，没有说话，开门离开了病房。他需要想一想，如果告诉可爱的话，他怕以可爱的性格，会直接要求他把所有的罪证呈递上去，那样就会逼得季国华做出不理智的反抗，很可能杀虎不成反遭其害。
但是，不告诉她，那么他们的关系永远都会这么僵持下去。她不会愿意重新接受自己。这其实是个两难的问题，到底该怎么选择，他还没有想好。或者让可爱自己去发现那些罪证，就像上次在别墅那样。
如此一来，时间上得到了缓和，他可以有更多的时间，更稳妥地除掉季国华在Z国的暗部势力。
季莫坐进车里，仰头靠在椅背上，沉沉叹了口气。
“少爷，是直接回别墅，还是去可爱小姐那里接少爷？”老易透过后视镜看着他略显疲惫的表情，小声询问。
“去……”季莫迟疑了，本来是想说“去可爱那里”的，但是从目前两人的关系来看，她一定不会开门。大晚上的，闹得面红耳赤也不好。仔细想了想，说，“去她家隔壁的屋主那里借宿。”
☆、271
271
季莫？
可爱愣了一下，看着他只穿了居家的烟灰色毛衣，微微皱眉：“这么早？轩轩还没有起床呢。”叹了口气，关门道，“你等一下，我现在去叫他起床。”
“我买了早餐，不方便在门口等。”他伸手抵住了房门，脸上扬着温柔的浅笑。
可爱还想把门关上，但是力气显然没有他大，只好让他进了屋子。她到小依雯的房间，把两个孩子叫起床。
“爹地，你昨晚住在这里的吗？”小浩轩揉着眼睛走出来，看到季莫穿着居家毛衣，问了一句让可爱超级无语的话。
她的脸颊不自觉地红了，又看了季莫一眼，觉得他的穿着真反常，平时出门不都是西装或者军装吗？怎么今天这么休闲，而且还特别善心悦目，看着年轻得好像小鲜肉一样。
“额，差不多吧。”季莫的回答更加暧昧，引得可爱一阵白眼。
“妈咪，你和季叔叔睡觉觉了吗？”小依雯轻轻扯住可爱的睡衣衣摆，等她蹲下以后，凑在她耳边小声问道。可是，孩子哪里懂什么真的“小声”，一开口那声音就足够让客厅得季莫听得一清二楚。
可爱的脸更红了，拧着眉小声喝斥，“不许胡说！谁告诉你这些乱七八糟的话的？”
小依雯撇了撇嘴，缩了缩脖子，立刻跑去卫生间洗漱。
季莫听了两个孩子的话，双手环胸，半倚在可爱身后的白墙上，表情非常愉悦，带着一丝特别舒服的闲适感。
“你不用去军部吗？”可爱冷睨了他一眼，对于他这幅打扮实在费解。
“去啊。”他轻挑着眉梢，回答非常轻松。
“那还穿成这样？”她从他身旁走过，想去看他买了什么早餐。手臂被他轻轻拉住，说：
“穿成这样，很奇怪吗？”一个转身，就把她壁咚在墙上。
可爱拧眉，表情有些不悦，微微昂着下巴道，“放手。”
“为什么？”
“我不想给孩子们留下不好的印象。”可爱冷淡地回答。
季莫无所谓地撇了撇嘴，半眯着眼睛看着她，说，“会吗？在他们心里已经觉得我和你在一起了，不是吗？”
可爱静默地看着他，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朱唇微启，似乎是有话要说。但是，下一秒她的膝盖抬起，很不客气地踢中了季莫的要害，而后抓着他的衣服把他推开。
此时，两个小屁孩刚好从卫生间走出来，真真切切地看到了这一幕，也就是季莫被可爱打的一幕。
小依雯不好意思地看向身旁的小浩轩，以为他会生气维护季莫的。谁知，那孩子只是当做没看到，拉着她的手从季莫身边走过，直接坐到餐桌前：“阿姨，早餐吃什么？”
“牛奶和火腿三明治，可以吗？”可爱为他们到了两杯温牛奶问道。
“嗯。”两孩子一起点头，伸手接过了透明隔热的玻璃杯。
季莫原以为可爱说的影响不好，是他们暧昧的样子不好，没想到她说的是她打人的样子不好。他懊恼地走到餐桌前坐下，等着可爱给他盛粥。可是很显然是他想多了，餐桌前的三个人，没有一个人理他，尤其是浩轩，竟然自顾自地跟可爱闲聊了起来。
“阿姨，既然你和姚阿姨都是雯雯的妈咪，那么这周幼儿园安排的远足露营活动，你可以参加吗？”他其实也是帮小依雯问的。
“远足露营？”可爱转头看向女儿，“是什么活动？”
“额，就是一个要跟爹地妈咪一起做的家庭活动。”小依雯抿了抿唇，小声回答，水灵大眼睛，不自觉地朝着季莫看去。
“爹地和妈咪？”可爱蹙眉，不太明白这里面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