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进大厅,里面装饰得清幽雅清,虽然是用餐高峰期,人员不少,却不会让人觉得喧闹。因为食客们的交谈声都会自然而然地低下来。
项凌匀显然是常客,他熟门熟路地上了二楼,挑了个邻窗的雅座。
姬琴带着霍家浩坐在他的对面。
即而,她再次被他的举动弄得一愣一愣的。
项凌匀先是打开他的包,拿出一条干净的帕子擦了擦椅子,再掏出一包消毒湿纸巾,抽出一张湿纸巾把面前的桌面擦了个遍,然后再抽张干净的消毒湿纸巾,把桌上的菜盘擦了一遍。这才认真看起来,点了个菜。
他点好后,把菜牌递给姬琴,说:“你要吃什么,自己点,不过,首先声明一点,这餐是aa制。”
姬琴再也不顾形象,大大地翻了个白眼,这人,越跟他相处,越会给他逼疯。
她想着反正很快就跟他没任何接触了,这才平静下来,直接无视他。
接下来,项凌匀继续他那一套洁净的动作,把碗碟和筷子都用消毒纸巾拭了个遍。
姬琴本来想来个视而无睹的,最后还是没忍住,哼道:“以为消毒纸巾就多干净似的,其实消毒纸巾还不都是经过人工的手制作出来的,说不定,在生产的过程中,某个员工是带病工作的,不小心把病菌都随着一个喷嚏或一声咳嗽喷出的唾沫而飞进纸巾里……”
“啪”地一声,是筷子碰在碗碟上的声音,正是这声音打断了姬琴还要继续往下说的话。
她抬眼,看到从来都是冷傲的项凌匀此时铁青着脸,把正在擦拭着的筷子啪地扔在了桌上。
姬琴看着黑成包公脸的项凌匀,突然心情大好,愉悦得就想哼一支小曲。
当菜都端上来的时候,不知是想到姬琴说得话很恶心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项凌匀基本都没有吃什么,这倒便宜了姬琴。
她得了便宜还卖乖地说:“哎,你不知道浪费是个罪吗?为了减免你的罪行,我只能勉为其难地帮你把这些菜都吃掉了。”
末了,还说一句:“这可是aa的哦。”
项凌匀丢下筷子,看着姬琴得意的小狐狸样,不屑地说:“你是故意的吧?故事说得那么恶心,让我吃不下去。”
他虽然明明知道,这是她乱说一通的,但话出入耳,那个画面却再也不能从脑海里消除,他暗恼。
姬琴嘴里塞满了菜,有些含糊地说:“我说的可是事实,让你尽快知途迷返。没听说过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吗?”
好不容易,吃饱了,姬琴用茶水漱了漱口,觉得嘴巴清爽了,看着还是一脸便秘脸的项凌匀,笑眯眯地好心提醒道:“你知道你这种行为是什么吗?”
项凌匀哪里不知道她是在报复刚才在车上的事,没接嘴。
姬琴把头伸到他面前,盯着他看了一会,就在项凌匀不耐烦要把她推开之际,她出声了,“你难道不知道吗?洁癖是种病……得治。”
话语一落,她已经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果然,项凌匀的脸又阴了一层。
奇怪的是,项凌匀并没有发动他的毒舌功来进行打压姬琴。
而是时不时看了一眼放在一旁的消毒纸巾,若有所思。
直到走出饭庄,上了项凌匀那辆白色ml63,姬琴的心情还是愉悦的,嘴角也一直勾起没有放下。
她终于在他的面前扳回了一局。
所以姬琴并没有注意到,在他们刚才走的饭庄门口,又走出了几个人,这人群中有一个正是章琏。
章琏看到姬琴上了一个陌生男子的车,心里掠过不悦,想了想,随后对一起来的人说了些什么,最后一个人先走了。
姬琴踏进项凌匀的家门,被里面的设计小小震撼了一下。
很简单的黑白配,面积不小,家用书房与客厅,用两个玻璃展示柜相隔断。靠客厅这一面的展示柜,摆放着不知年份的红酒。
书房旁边的绘图板及桌面工具等标识了一个当代建筑师的生活。
卧室与客厅以一个斜面的推拉门隔开,很有造型。黑白条纹的地毯与门口的装饰斑点狗相呼应。
强烈的黑白配色原则,使整个空间个性立即鲜明突出,局部黑镜搭配光源照明,低调而别致,流畅的线条感沉稳精炼而大气。
姬琴暗道,不愧是搞建筑设计的。
她一直担心项凌匀会故意刁难她,没想到回到家,他只是简单吩咐她到霍家浩的房陪他,而他却一直没有踏进一步房门。
姬琴把孩子哄睡后,轻轻的打开门,走到大厅。
他的大厅,是用两个玻璃展示柜与书房隔开的。所以她站在大厅里,透过玻璃展示柜,就能看到坐在书桌前,埋头忙碌的项凌匀。
姬琴看着那个他专心致志工作的男人,如果他不开口说话,那他绝对是让任何一个女子倾倒的,当然也包括姬琴。
他帅气的脸庞,时常是带着贵气的冷傲,偶尔又会在帅气中带着一丝坏坏的痞气,无论是哪一种,的确都能让女人深深着迷。
都说工作中的男人是最可爱,最迷人的,姬琴没见过章琏工作的样子,可看到项凌匀工作的模样,这一刻却是由衷赞同的。
他认真而专注,他的全部心神都被面前的设计图慑去了,让人觉得,那就是他全部的世界,谁也无法闯入其中。
“过来!”
一声不高不低的声音从书房那一端传来,姬琴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竟然看着他发呆。
她敛去所有的情绪,穿过玻璃展示柜,走到项凌匀的桌前,见他面前的桌面上摆着一张在电脑上画好打印出来的设计图,上面涂涂画画地做了不少标记。
没等姬琴开口向他告辞,项凌匀已经开口了:“千万别爱上我,爱上我,你会觉得你的人生很漫长。”
姬琴如被五雷轰顶,只觉得火冒三丈,话也随即而出,“我就是变成了瞎子,也不会看上你这种男人。”
这个变态的自恋男,气死她了,果然他还是别开口的好,不开口还能骗骗人。
一开口就什么恶人的行径就出来了,膈应人。
项凌匀耸了耸肩,“最好是这样。”
姬琴从包里拿出一件衬衫,一把将它丢在项凌匀的手上,“扣子帮你缝好,也亲手还给你了,可别转背就污赖人把你的衬衫贪掉了。你这衬衫……”她学着他冷傲的语气说:“我还真看不上眼。”
跟他这个人一样,看不上眼。
这会只想离这男人远远的,她简短地说了一句:“我走了。”
没等他回答,姬琴转身快步向大门走去。
项凌匀看着她的背影,勾起了个坏坏的痞笑:“我都还没检验过,你就这么急着离开,可不是印证了心虚,我还真不相信你,万一你把我衬衫弄得乱七八糟呢,出了这个门,你也不会认帐了。”
他这个人可是一点亏也不能吃的,转眼就把姬琴的话堵了回去。
姬琴不得不停下了脚步,她顺势倚靠在门边,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等着他验证。
她那淡定的模样,不禁让项凌匀挑了挑眉。
☆、第17章
他把目光从姬琴的身上收了回来,抖开衬衫,眼睛在触到扣子时,有一瞬的愣神,一眼看去,无论是形状还是颜色都跟原来的扣子一模一样。
可是细一瞧下,就看出了不同处,那就是材质上的不同。
在看清那材质时,他幽深的眸底闪过一丝欣赏,但很快又抹去,就似没存在过一样。
虽然换了材质,但不可否认,做得真的很逼真,甚至光滑度,美观度软淘做出的还比之前的更甚一筹。
可是,当他抬起头时,已经恢复了一惯的冷傲,出口就是:“你的智商也就停留在你教的学生那样的阶段,你就用这廉价的材质配我这限量版的衣服?”
他把姬琴的智商说成是幼儿园水平,可这次姬琴没有发怒,也没有被问住,她展颜一笑,清丽的脸上瞬间生动极了,说出的话却有些嚣张,“请问这位先生,你之前的扣子是什么样的呢?麻烦你拿个出来,给我对比一下。”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他们两人都知道,那原版的扣子,是在姬琴手里,所以她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项凌匀还真无言以对。
姬琴又小胜一场,愉悦地哼了句小曲。
最后,在离去前还用她那双黑白分明的杏眼睃了项凌匀一眼,这一眼在他脑里徘徊了好几个晚上。
她一眼不是勾人,也不是媚惑,是那种如羽翼轻轻挠过掌心,撩得人心痒痒,却又触而不得,抓而不住那种难耐。
***
一张张藤条编织成的吊椅,还时不时听到潺潺的水流声,这不是在户外,而是某个清幽高档的用餐场所。
纪昊晟正在此处接待客户,客户是个三十四、五左右的女人,年纪虽不算很年轻,却保养得看不出岁数,看起来很有风韵姿色,是个实实在在有钱的贵夫人。
当然,来这里用餐的也是这位贵夫人的提议。纪昊晟虽然觉得这种场合有些过于暧昧了,只适合情侣之间的用餐环境,而并不适合像他们这种只是事业上有合作关系的孤男寡女。
可是一直摒着顾客是上帝的纪昊晟,却也没什么异议,他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何必在这些小事上斤斤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