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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根凶简 番外完结 (尾鱼)


  她转头看罗韧,罗韧感觉到她的目光,转头一笑。
  “想什么呢?”
  “我在想,这一桩凶案到底是什么。”
  曹严华嘀咕:“不管是什么,我觉得绝对不可能是拿线把人穿成木偶一样,古代人朴实……”
  感应到大家的鄙弃目光之后,他又换了个说法:“原始人嘛,表达感情都比较直白,想杀你搬块石头就往你脑袋上砸,哪有那个功夫穿针引线去搞行为艺术啊,有这个精力还不如去打头野猪烤来吃。”
  打头野猪?打猎?
  罗韧心中一动:“木代,聘婷唱的那首歌。”
  断竹、续竹、飞土、逐宍。
  那是一首猎歌。
  会不会是,描述事情将要发生,或者发生之前的场景?
  去砍伐野竹,连接起来制成弓,打出泥弹啊,大家一起追捕食物。
  然后呢,发生了什么事,争抢吗?那个资源匮乏的时代,食物比一切都金贵,或许有些人不再满足于与氏族部落的人共同分享一切,在猎物的分配上产生了争执,又或许是两个人共同射中了同一只野兽,一语不合,举刀相向。
  渔线人偶的凶案现场,举刀、躲闪、另外有人两手外分着劝阻,多么像当时发生的场景。
  始终有一个人狰狞地举刀,而那块被发现的凶简之上,也曾经现出甲骨文的“刀”字。
  不管这则凶案是源于愤怒、贪婪或者占有,结果只有一个:那最初被制造,用来在艰难的生存环境中开拓空间、获取食物并保护自己的工具,砍向了同类。
  而很久很久以后,过了几百几千年,当人类社会逐步战胜恶劣的自然环境,再不用茹毛饮血构巢为居的时候……
  静谧的午后或者无人的夜里,密密簇簇的渔线,一条一条,一根一根,拉构出了曾经的场景。
  过去的永远不死,它甚至还没有过去。
  
  一盆水困得住凶简吗?暂时吧,它总有办法出来的,就好像当时点着的火,火烧之时,凶简平展着不动,但火一熄灭,它即刻复生。
  它曾在大同郊外的河底一蛰伏就是十五年,但那是山岳大河,不知道河底是不是另有玄虚,牵制的力量可不是眼前这一小盆水可以比拟的。
  依着神棍最后出的“绝妙”主意,曹严华去院子里挖了小半盆土,通通倒进了水盆里,罗韧找来了个木箱子,把水盆小心翼翼放进去,箱子盖上,用车行里惯用的铁链五花大绑,最后一万三说:“箱子上我来画凤凰吧,权当是代表火了。”
  铁链、木箱、水、画的凤凰、土,权当是简易版的金木水火土了。
  至少,在第二根凶简蠢蠢欲动之前,可以勉强挡一阵子。
  罗韧终于能放心去医院看聘婷了,车子刚刚发动,他又停下来。
  木代正奇怪,罗韧揿下车窗向她招了招手。
  木代疑惑地走了过去。
  “木代,要不要一起去?”
  一起?不用了吧,木代略显尴尬的笑:“我跟她……又不熟,你们一家人……帮我带个问候,祝她早日康复吧。”
  罗韧笑:“聘婷神智不清,看她花不了太长时间。医院出来,我们还能顺便兜个风。”
  又兜风?兜夜风?木代心有余悸:“不用了,好意我心领了,这辈子我都不想坐你的车了。”
  这回答好像早在罗韧的意料之中,他突然凑过来,附到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温暖的气息拂在耳边,痒痒的,木代的眼睛渐渐亮起来,不确信似的问罗韧:“真的吗,晚上也能吗?”
  罗韧点头:“也能。”
  
  车子又开走了,不过这次,把木代也带走了。
  曹严华酸溜溜地看着,一边看一边跟坐在一旁画箱子的一万三唠叨:“三三兄,我跟你讲哦,我第一次遇到我木代妹妹小师父,是在重庆解放碑的过江索道,当时吧,我还没有改过自新……”
  说的跟现在改过自新了似的,是谁一整套开锁的工具不离身的?一万三没理他,自顾自往箱子上描画。
  曹严华继续絮絮叨叨:“我想偷她东西来着,结果,木代妹妹她真是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如同后背上长了眼睛,嗖的一下出手如电……”
  他还带比划动作的,两只手指狠狠夹将出去:“就把我抓住了。我当时装着很镇定,心里想,我靠,这也太酷了……”
  “结果呢……”他叹了口气,“明明看起来那么精明能干的,为什么每次到罗韧面前,我觉得一块糖都能把她骗跑了……”
  一万三推了推曹严华:“曹兄。”
  “嗯?”
  曹严华转头,看到一万三举着根记号笔,笔头已经磨秃了:“罗韧这笔不好用,出去帮忙跑个腿,买彩笔,最好是金色的……”
  他指着箱子豪情万丈:“我给画个金凤凰,火凤凰,火的不能不能的。快点。”
  好吧,这屋子也没别人好指使了,曹严华拍拍屁股站起来:“你等着啊。”
  他踢踏踢踏地走向了大门口。
  曹严华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的刹那,一万三脸上的表情忽然垮下来,他愣愣地坐了一会之后,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画纸,慢慢撸平了打开。
  
  那时候,半夜的时候,他画好了一张,哧拉一声撕下,罗韧被惊动了,问他:“怎么了?”
  黑暗里,他握笔的手哆嗦了一下,但声音还是很镇定,回答说:“画废了。”

  【渔线人偶卷完】

  【番外】【第一次约会】

  去医院看聘婷,对木代来说,真的只是“看”而已。
  聘婷睡着了,黑色的长发散在雪白的医用枕头上,有一种对比强烈的分明,脸颊上淡淡的血色像是一个好的征兆:凶简离身,她也会慢慢好起来的吧。
  罗韧和郑伯都被医生叫走了,据说是听取治疗建议,木代一个人守在床前,像个贴心的小姐姐,一会帮聘婷掖被角,一会又帮她顺拢头发。
  直到身后传来罗韧的声音:“走了,木代。”
  木代满心雀跃,赶紧起身,罗韧提醒她:“要不要先去洗手间?”
  也是,到时候黑灯瞎火,茫茫沙漠,可找不到地方方便,木代一溜小跑,到门口时又回头嘱咐:“等我啊。”
  真没安全感,说的好像他会开车跑了似的。
  
  溶溶夜色中,车子又驶进了茫茫戈壁,这次却开的稳,没有飙车,也没有用什么断头崖吓唬她,木代把车窗揿下些,闭着眼睛吹风,或许是白天的余温未散,又或许是心情不错,风吹在脸上,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冷,反而异样舒服。
  直到罗韧提醒她:“再吹,明早起来一脸的风刀子。”
  木代不情不愿地把车窗关上了,忽然想起什么,问罗韧:“骆驼晚上不睡觉的吗?”
  “睡啊,所以你得进去把它叫醒,如果它困的爬不起来,你得扶它站起来,还有,睡觉的骆驼被叫醒的时候,脾气很暴躁,不但会踢你,还会咬你,不过没关系,你反正会上墙。”
  木代想了一下:“那我不骑了,白天再来吧,我在电视上看到过,骆驼长那么高,又重,我哪扶得起来,马我都扶不动。”
  她居然当真了?罗韧忍住笑,过了好一会才说:“没事,咱找头喜欢熬夜的骆驼。”
  木代居然觉得甚是有理:就像人一样,骆驼当中,自然也有喜欢熬夜的。
  
  车子缓缓停下。
  这其实是个私人承办的沙漠风情园,娱乐项目包括烤全羊、围着篝火跳舞、骑骆驼,还搭了几个简陋的蒙古包以备过夜。
  罗韧事先打过电话,车子到的时候,已经有人牵出两头骆驼等着了,木代头一次真的见到骆驼,又惊讶又欢喜,这骆驼真高,算上驼峰得两米多呢,黄褐色的毛,好像还是双眼皮,睫毛也长,长的真是讨喜。
  她想摸,又怕被踢,罗韧在后头轻轻推她:“喏,特别挑了匹爱熬夜的,不踢你。”
  木代屏着呼吸慢慢抚上去,粗糙的皮毛质感,滞重的呼吸,清清亮亮的眼睛里甚至映出她的样子来,好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什么凤凰鸾扣七根凶简,刹那间通通抛到了脑后。
  像她喜欢的一首诗里说的,下着瓢泼大雨呢,没带伞,还不忘弯下腰去,闻一闻被大雨打湿的叶子味道。
  再不顺心的境遇,也总还是有美好的瞬间的。
  
  罗韧是常客,付了押金之后,工作人员很放心地离开,木代反而不放心,一边往脚上绑防沙套一边问罗韧:“他怎么能不跟着呢?待会骆驼发疯怎么办?驮着我跑了怎么办?”
  罗韧看着木代的眼睛,柔声说:“相信我,我不会让它跑了的。”
  “要是跑了,我的押金就要不回来了。”
  
  这大概是截止目前,一生中最美好的晚上了吧。
  骆驼的步伐很稳,但宽大的脚掌陷入沙子,仍免不了幅度不大的晃晃悠悠,有人把骆驼称作沙漠之舟,真像是行船一样悠游惬意。
  风不大,拂面堪称柔和,天空中疏落的星,即便是骸骨都是可爱的骨头,不知道铃舌是不是有问题,驼铃不是叮叮当当的响,而是间或才叮当一声,反而添了几分古韵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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