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不平事千千万万,她自认也不是什么打抱不平的救世主,可是这一刻,她心底就是无法平衡,也许同为女人,她同情她吧!下意识地,她就想要搅黄他的阿谀奉承,不想阎擎宇帮这种人。
“呵呵…”
干笑着,吕心良脸上突然有些乍青乍白的难看,抬手,手肘示意地捶了捶身旁的女人,而黎倩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她看莫晚也极不顺眼,气得牙痒痒。
偏偏这一刻,她竟然什么也不能做,甚至连大声说句话,都不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轻轻扯了下嘴角,黎倩随即伸出了手:
“早就仰慕阎总大名,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跟阎总跳支舞?”
正式的场合,女人的邀约,就算不是绅士,通常也不会拒绝,这一刻,望着脸皮厚得堪比城墙的女人,莫晚有些愤愤地嘟了下唇。
不经意间捕捉到莫晚的小动作,阎擎宇伸手却只是跟黎倩轻握了下:
“谢谢黎小姐抬爱!不过,照顾女伴的心情,是身为男友的职责,我怕女朋友吃醋…抱歉,我们还有事,先失陪一下……”
收回手,阎擎宇拥着莫晚转身离开,端着蛋糕,莫晚乐得嘴巴都快合不拢了。
到了一处无人的角落,莫晚扭身,挑了一块蛋糕讨好地递到了阎擎宇的嘴边:
“对不起!谢谢!”
张口接下,阎擎宇却是俯身在她嘴角亲了一下:“那你是要跟我道歉…还是道谢?!”
她的话,已经证实了他的猜测。她的举动,不是失去理智的莽撞,是她…故意为之。
“都有!”
抿抿唇,莫晚也毫不掩饰,道歉,是因为自己搅和了他的事儿,道谢,是因为他给足了她面子。
“你们…认识?!”
审视着,阎擎宇询问的话语却是肯定的语气。她的性子,多数的时候,很绵软,很少见她如此富有攻击性,这一刻,他心底,这个女人又多了一面。她,真的像是迷一样,每次,他只要用心去看,就会有不同的发现。
“抢蛋糕,算不算?”
晃了下手中的餐盘,莫晚又挑起一块放入了口中,心里甜滋滋的!抢了她的蛋糕却又拱手送回了她的手中,还是两块,想想都解气,不知道那个女人会不会呕死?!
再挑起一块,阎擎宇却俯身抢先张口吞下:“这不足以成为让你…失态的借口!”
说着,阎擎宇挑起莫晚的下颚,眼底凝满了认真:“你知不知,你刚刚的表现…像是被抢了心爱男人的刺猬?”
“sorry,我不是故意的!不过,一看到那种不负责任的人渣,我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最讨厌那种有了钱就包小老婆、为了情人抛弃糟糠的混蛋!你知道吗?他居然还为了刚刚那个女人在大街上就暴打老婆…我看不惯他,我讨厌他跟你套近乎!虽然生意上的事情,我不懂,我知道,我也不该那样做,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我就不明白,这样一个人,连共患难的妻儿都能抛弃,他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哪个女人不曾年轻貌美?这样的人品,怎么还有人愿意跟他合作,还能把生意做大?!”
越说越气愤,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莫晚又懊恼地撇了撇嘴:
“对不起…我不是说你…我太激动了!”
“傻瓜,不用解释…我懂…”
说着,阎擎宇宠溺地伸手摸了摸莫晚的脸蛋,心却再一次被震撼了,没想到,她的想法跟他有那么多的相似之处,内心里,没有一个人比他更痛恨不负责任的男人,所以,他不是个好人,可也从不轻易给出婚姻的承诺!
“好了…很晚了,我们该回去了!”十指紧扣,两人相携往门外走去。
***
一路上,两人话语不多,可紧扣的手却始终没有分开。柔软的小手被他干净而宽厚的大掌紧包在内,暖暖的,很舒服,不时四目相对,眉宇间,温情无限,直至到了车子门口,两人才依依不舍的松开紧缠的双手。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路,相携走来,莫晚突然有种漫步人生的错觉,一生一世,要的也不过是这样一双人。
上了车子,莫晚又开始笨手笨脚地忙活着系安全带,而每次,不管多熟悉的车子,她手忙脚乱的程度都足以取悦任何一个观众。
本以为她是因为身穿礼服诸多避忌,来的时候,才会弄那么久,久到他等不及地帮忙出手,这一刻,阎擎宇才发觉,她不是有所顾忌而束手束脚,而是真的很不利索,明明就是一拉一扣的简单事儿,可她却像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却都劲走偏锋的感觉。
“呵呵…”扔吉土扛。
欣赏够了,阎擎宇禁不住取笑出声,伸手接过她手头的系带,轻轻一拉就扣了上去:
“笨丫头!力道,在巧,不在蛮…”
说着,阎擎宇还自然地为她调整了下,望着眼前放大的面孔,莫晚脸上一阵羞赧的潮红,对他自然而别样的称呼,她总是莫名的心情澎湃。她喜欢他叫她笨丫头,淡淡地,带着无尽宠溺。
收回手,阎擎宇并没有急着移开身子,而是被她粉光若腻的脸蛋上那胭脂般的羞红深深吸引了,今晚的她格外的美,毫无瑕疵的肌肤晶莹剔透,黑亮的星眸因为精致的眼妆越发熠熠生辉,高挺的鼻梁凸显面部的立体,微抿的小嘴水光潋苒,带着卷翘的弧度,格外诱人,不自觉地,阎擎宇慢慢压低了身子…
就在两人的唇似触非触之时,突然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大煞风景地响起,瞬间回神,阎擎宇愤愤地撇了撇嘴,直起了身子,莫晚羞得倏地转过头,脸上瞬间也像是着了火一般。
按下接听键,阎擎宇的口气火气难掩:“什么事?”
“少爷,您从国外的订的梳妆柜已经到了,是直接搬到您卧室,还是放入仓库?!组装人员…还在等……”
“嗯,搬楼上吧!”说完,阎擎宇随手挂断了电话。
自从那天莫晚提出想搬出去的想法后,这几日他也是真的活了心,只是他的私人公寓还没有女人踏足过,就算真要搬出去住,他也要事先准备一般,当然也包括新建的宝宝房。
扭头望了望面色还有些羞赧的莫晚,阎擎宇突然发现,这样的生活,他似乎也并不排斥,想象着以后有她陪伴在侧,脚下围着他们可爱的儿子,欢声笑语地,真得很让人期待。
轻扯了下唇角,阎擎宇差点就将自己的决定告诉了她,转念一想,那边还没准备好,随即又生生压了下去:
“坐好了…”
望着莫晚嘱托了一声,阎擎宇随即发动了车子,脸上洋溢着淡淡憧憬的笑。
***
回到家,两人刚步下车子,屋内就传来阵阵清脆而愉悦的笑声,而这儿是莫晚进入阎家以来,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笑声,那么清脆,甚至连宝宝的到来,都不曾有过这样大声愉悦的朗笑。
不经意间捕捉到阎擎宇面色的突然僵硬,莫晚的心也突然像是被针扎了一下,随即主动地伸手拉着他,安慰般紧紧攥了下。
本是让人欢快的笑声,这一刻,莫晚听着,却倍感苍凉。在这种情况下,换作是谁,怕是也高兴不起来,她甚至可以想象得出,随着他们的步入,这一切都会消失。
这一刻,莫晚仿佛突然理解了阎擎宇复杂而仇恨的心情,他是这个家的一部分,却时时刻刻都像是排距在外的、可有可无。奇怪地,瞬间,她仿佛自他沉痛的眼底看到了压抑的渴望!或许,他并不如表面看起来的那般仇视这个地方,而痛恨,也并不是无缘无故的!
凝望着他,听着屋内欢快的笑声,莫晚只觉得心丝丝揪疼,这一切,对他而言,像是无形的刀,杀人不见血,却极度的残忍。
蓦然回神,垂眸瞥了下,阎擎宇随即翻手回应地攥紧了莫晚的手,心底一丝暖流一闪而逝,眼底却凝敛起冰封的寒冷,拉起她的手,对望了一眼,两人随即抬脚往屋内走去。
果然不出所料,两人一进屋,所有的热情瞬时消散,霎时,所有人脸上的笑意都退了去,还明显有些颇为尴尬的惊诧,似乎没想到两人这么早回来。
抬眸,莫晚这才发现,原来家里来了客人,是一个年轻靓丽的女孩,齐肩的梨花卷发带着几分学生的纯净气息,标准的鹅蛋脸,柳眉大眼,身型纤细,看起来有些柔柔弱弱的,样子很温婉,眉宇间却像是带着与生俱来的愁苦一般,散发着一种我见犹怜的气息,谈笑间,两个清浅的梨涡若隐若现,漾起淡淡的涟漪,很是美丽。
见她坐在阎心成的身边,两人甚是亲昵,莫晚不由得多看了两眼,眼角的余光打量着身旁的男人,正犹豫着该不该开口打招呼,一旁的阎思静先起身出了声:
“哥,你回来了!”
笑着跟阎擎宇打过招呼,瞥了莫晚一下,注意到两人紧牵的手掌,阎思静的脸瞬间耷拉了下来,白着莫晚的目光,仿佛她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一般。
知道阎擎宇带着莫晚去参加酒会了,阎父没料到,不到十点,他们居然就进门了,见阎擎宇的脸色异于往常的青黑冰冷,想起刚刚的玩笑,再注意到阎心成望向莫晚的痴迷眼神,突然间,他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