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钱,女人吞咽了下口水,乖乖地趟到了床上,大气都没敢再喘一下。心里却不禁有些纳闷,这人还真奇怪!可看他的样子,不像是有什么毛病啊!
嗅闻了下身上的衣衫,阎擎宇,随即转身进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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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阎擎宇没有回家,一直在套房呆过了两点,等到送洗的衣物回来,才穿套整齐地出了门。
一路上,望着车后镜里缩小、熟悉的银色车影,阎擎宇的嘴角始终勾着笑。
蹑手蹑脚的回到房间,躺回床上,阎擎宇将那蜷缩的馨香身影缓缓地抱入了怀中,帮两人都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他才缓缓阖上了眼睛。
第二天,莫晚醒来的时候,还在他温暖的怀抱中,那种感觉,沿袭了前日的温存,让她整颗心都暖暖的!
幸福有时候真的很简单,睁开眼,看到阳光、看到你,就是拥有了整个世界。
这一刻,莫晚心头突然涌动出无数深沉的渴望,好希望,以后的日子,他们都可以这样平静度过。
这个清晨的阳光,似乎格外的清透美好----
仰躺了片刻,估算着时间,莫晚才小心翼翼地翻身下了床,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就匆匆地去了婴儿房。喂过了宝宝,又陪着孩子玩了片刻,才转身回房,而这时,阎擎宇刚好从浴室走出,四目相对,两人相视一笑,莫晚自然地替他拿过了换洗的衣服,阎擎宇穿套着,莫晚则将他换下的衣服分类整理到了一旁的待洗区,气氛少有的温馨和谐。
待莫晚转身,阎擎宇已经穿戴整齐,手中拿着领带,却始终没系,莫晚刚一路过,阎擎宇一把搂过她,伸手将领带塞进了她手中,意思不言而喻。
望着手中蓝金条纹的丝质领带,莫晚为难地抿了抿唇:“这个,我…我不会!”
虽然从小,父亲就给她抱了各种学习班,其中当然也包括社交礼仪跟服饰搭配,可是打领带,她从学开始,就没毕过业。每次翻搅着领带,她的手就笨拙地像是生了锈的铁,十个指头,都不分家似的。
别看她平时心灵手巧的,领带,却是她的硬伤。
“我教你…”
说着,阎擎宇扯过领带搭到自己的颈项间,炙热的大掌拉起她的小手覆盖其上,磁性的嗓音低沉而起:
“领带的打法,大概有十数种,最正统的领系法,就是‘温莎结’,是因温莎公爵而得名的领带结,打出的‘结’成正三角形,饱挺有力…首先,要调整领带的长度,这样,宽边在前,窄边在后…..”
握着莫晚的小手一边解说、一边示范着,阎擎宇难得的耐心,片刻后,领带结便顺利成型,望着胸前的三角,阎擎宇自行伸手整理了下:
“并不难,是不是?只要注意宽边预留较长的空间,掌握缠绕的松紧度,就可以打出完美的‘温莎结’…”
说着,阎擎宇还示意地点了点自己领口的正三角,而后又拥过呆愣的莫晚,低头在她耳边补充了一句:
“以后每天早上,这就是你的工作!”
“呃?我不…行….”
倏地抬起眸子,莫晚惊愕出声,对这个,她真不不是一般的没有自信!
可惜,阎擎宇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低头,就堵上了她微启的小嘴,俯身,给了她一个爱恋蜷卷、又鼓励赞许的深吻,意识混沌间,莫晚晕晕乎乎地,整个人却已经被他牵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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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出现在餐厅,那十指紧扣的双手,便成功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不习惯地,莫晚下意识地想要抽回,而阎擎宇的回应,却是又紧攥了几分。
他从没在家人或者外人面前对她如此亲密,有那么一瞬间,莫晚的心底是闪过一丝疑惑的,探寻的目光也不自觉地就调向了身边的男人,可也只是一瞬间,因为下一秒,阎擎宇竟绅士地亲自替她拉开了身旁的座位,还轻轻将她半牵半推了进去。
而他这一举动,不止让莫晚受宠若惊,也让阎氏一家,大到主子,小到佣人,都大跌眼镜。
生来优越,阎擎宇的骨子里就是高傲不群的!再加上他的叛逆、经历、地位,看人待物,他从来都是傲视群雄。特别是在这个家里,没有人,能入得了他的眼儿,他就是随时都可以横着走、而不用看任何人脸色的!
以他的冷性、孤傲,这样的举动,已经不是‘意外’二字可以形容的,更准确的说,应该是…惊骇!
没有直接坐下,莫晚还是先跟长辈打着招呼:“伯父、伯母早!”
而后又淡淡地朝阎思静跟阎心成点了下头,才坐到自己的位子上。
众人或是不解的不瞪口呆,或是痴迷地羡慕妒忌,只有阎心成,面色铁青,他读得懂他如此作秀的‘深意’。一个男人,会对女人献殷勤,通常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深爱’得自然表现,二是‘理亏’地心虚弥补,显然,他的意图,并不是前者!
望着莫晚回应阎擎宇的温润浅笑,脑海中不停浮现出昨夜阎擎宇在夜店眠花宿柳的景象,阎心成不禁恨得牙齿都咯咯作响。
她真是太傻了,人家给她一点点阳光,她就恨不得涌泉相报,他真是替她叫屈、不值!
这一刻,阎心成心底是万般后悔的!当初,他就不该带她回家的,那样,他们或许根本不会相遇,也不会有今天让人剜心割肉的一幕!
不一会儿,两人的早餐分别端了上来,有些受不了对面太过炙热的盯视,拿起一片粗粮面包,微微垂首,莫晚默默啃了起来,却有些食不知味。
这样的场面,这样的格局,很微妙,莫晚心里说不出是种怎样的感觉,一方面似乎并不排斥阎擎宇的靠近,另一方面她又害怕这样公之于众的炫耀。特别是害怕看到阎思静仇视的眼神跟阎心成受伤的无奈。
这对她而言,都是一种变相的精神折磨!她希望自己幸福,却不希望这种幸福、快乐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她知道,如果现在自己的立场不定,只会给更多人带来更大的伤害,而她也着实讨厌…摇摆不定。
快刀斩乱麻,或许对彼此都是最好的选择。
将众人的细微的反应都尽收眼底,眼角的余光瞥到阎父脸上的深沉、跟他明显抚慰地递向阎心成的豆浆时,阎擎宇的心还是不由得抽痛了一下。
连他也认定…他跟莫晚才是最合适的一对、他跟莫晚就永远都不该恩爱,是吗?!
同样是他的儿子,为什么只有阎心成的伤心,才能触动他身为人父的心?为什么这个天下的人或物,他阎心成拥有,就天经地义,他拥有,就天理不容?
凭什么?!就因为他的母亲,是他深爱的女人吗?而他的母亲,不是吗?!
如果不爱,他就不该让自己的母亲怀孕、更不该生下他,如果不爱,他就不该娶他的母亲,还让她抱憾终生,死不瞑目!
咀嚼的力道加大了些,抽过纸巾时,阎擎宇的力道却已经恢复如常,转身,他拿起了公文包:
“我还有个会儿要开,先走了!晚上…可能回来的晚些,早点睡,不用等我!”
清晰地嘱托温柔贴心,说完,阎擎宇还在莫晚的脸庞告别地亲吻了一下,才转身往厅外走去。
空气瞬间像是凝结了,屋内寂静得仿佛连针掉落的声音都能听到!
这一出乎意料的举动,更是差点惊掉一家人的眼珠子!阎擎宇从来都是我行我素,根本不会跟任何人交代他的行踪,更别说是如此主动!而莫晚,显然也被吓着了,连手中的面包滑落都不自知:
显然,他的举动,太反常了!
直至砰得一声杯盘摔砸声响起,条件反射地,莫晚倏地转正眸光,就见阎思静甩手离席,气冲冲地走了出去。阎父跟阎母对望一眼,脸色也有些凝重,不过也就是几秒钟的功夫,瞬间又恢复如常:
“小孩子脾气,不用理她,我们继续…吃!”
“我饱了,宝宝应该醒了,我上去看看----”
虽然阎父开口缓和了,莫晚却总觉得自己的存在是多余的,会破坏气氛,说着,也站起了身子。
片刻后,阎心成也放下了手中的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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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那纤细的身影飘然远去,阎心成的心头就像是压了一块石头。
掂量再三,他还是站起了身子。
刚离开位子,阎母却抢先一步唤住了他:“心成!”
欲言又止,阎母脸上游移担心的表情却已经无法掩盖。他的关注,太明显了,他的心思,根本就瞒不了人。
“妈咪,我上去换件衣服!我…也该上班了!”
踯躅了一下,阎心成随即开口解释道,心底的浮动,因为母亲的神色,而渐渐地平静了下去。
“嗯…去吧1”
了然地拍了拍爱妻的手背,阎父也心知肚明,心里也是百般不是滋味。
人都有年轻气盛的时候,很多时候,很多事,都是历经沧桑、年入花甲,才能大彻大悟,只可惜,这个世界,唯有时间…是不能重新来过的。
现在,孩子的事儿,他想插手,都已经无能为力了!
或许…这就是他的报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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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房换了个衣服,片刻的缓滞,阎心成也尽力调解着、硬是压下了心底的愤愤不平。拿了车钥匙,便准备出门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