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息地说完,推开阎心成,莫晚绕过他离去。
身后,备受打击,阎心成怵在原地,整个人都像是被掏去了灵魂。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他放不下…真得放不下,这一生,他唯一想要的,就是跟她共度一世,即便她已经成了别人的女人,已经不再完整,他对她的爱,却丝毫无损!可是他没想到,他一心要救他脱离苦海,她却爱上了阎擎宇!
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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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城市一角荒凉偏僻的一座小山堆上,一个身着黑袍的男子迎风而立,身后十几米开外,一个单手拄着拐杖、西装革履却面色紧绷的老人眯着眼眸紧盯着他,眼里尽是审判的打量:
“你到底是谁?你想要干什么?!”
“方靖峰…这个名字你该不陌生吧!”
转身,男子低沉的嗓音明显经过了变音设备的处理,见黑衣男子脸上戴着面具,阎父的心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你想怎样?为什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当年你所做的一切,我一清二楚!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是谁!堂堂万里银行的董事长,为了十万块,不惜残害自己的同乡,你说报纸杂志要是得到这样的消息,万利会怎样?你又会怎样?还有你那个娇妻如花、儿女双全的家…”
四目相对,黑衣男子威胁地提醒着。
“你究竟想要什么?!”
“我要你手中所有的财产,还有你妻子跟你女儿的…至于你两个儿子的…我想你也没有本事拿到,暂时就不为难你了!给你三天的时间,我要看到全部的财产转入这个账户!至于这个账户,只是一个空头账户,你也不用费心去查了,查也查不出什么……总之,三天!少一分,每天我会给你的妻子寄一份礼物…最多七天,不到账,我会把你的丑事一一公布于众……到时候你众叛亲离、一无所有,可别怪我心狠手辣----阎丰年!我知道的,我手中的证据…远比你想象得多得多----”
说着,男子的手轻轻一扬,一张折叠好的纸条随即丢到了阎父脚边的地下,而后,黑色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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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起纸条,阎父脸色苍白的眯起了眼眸,虽然听不出他的声音,可看他的身形、手掌,他确定,这是个…年轻的男人!
攥紧手中的纸条,咳嗽了几声,阎父沉重的转身,步履蹒跚,一下子像是步入了膏肓……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终归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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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连赫喝了一晚上,他却像个闷葫芦一样,半个有用的字都没吐出来。隐约间觉察到连赫有心事,只是他不说,阎擎宇也便没问。
十点一过,两个便各自散去。
回到家,阎擎宇一推开门,一道白色的身影就扑了过来。
阖上门,拥着怀中的女人,阎擎宇伸手摸了摸她的发丝:“怎么了?”
轻轻摇了下头,莫晚将整张脸都埋进了他的胸膛。她只是突然觉得好冷,好想要汲取一点温暖。
今晚阎心成的话还是影响到她了,虽然那不是她的本意,可是见他那样、想到音音跟赖新柔,莫晚的心里就有些难受,心情莫名地沉重,也越发地珍惜两人来之不易的感情。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轻轻推开怀中的莫晚,阎擎宇直觉得她有些反常。
“你…还恨心成吗?今天看到他…我有些痛心,他变得好陌生!对了,你知不知道,他跟新柔…走到一起了!”
“这不该是你关心的事儿!”看莫晚满脸担忧,阎擎宇不禁有些吃味,低头,就在她唇角狠狠亲吻了起来。
“嗯…擎宇,你…生气了?!我对他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有些无法接受他的改变而已…而且…他……”
不敢说他对自己还余情未了,沉思了片刻,莫晚避重就轻:
“他对音音、跟新柔…我真得不想她们受到伤害…你别恨他、也别针对他了,好吗?…”
“只要他不打你的主意,我跟他进水不犯河水!说起来,他也是无可选择,可的的确确,是他夺走了我本该享有的所有亲情!现在…我夺了你,我们也算扯平了,所有欠缺的一切,你都给了我…我不会再针对他…也不想再恨…我只想要你,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跟天泽,才是真正属于我的,其他的…对我都不重要!”
回想着往事,阎擎宇突然觉得恨得乏力,如果因为恨再失去她跟孩子,他不知道恨得有什么意义。这个代价太大了,现在,他只想这样平平静静地跟妻儿白头到老。至于其他人、其他事,都是可有可无!
心底的刺儿再度被触碰,阎擎宇眼底划过一丝冰冷的痛楚,垂眸,他紧拥着莫晚。心底的刺痛让他极力想要需求一些慰藉,也需要转移,严格说起来,亲情是无可取代的,可他一生都注定遗憾,而此时此刻,爱情就是他的全部,是他想要又能掌控、能拥有的,对他而言,弥足珍贵。
“嗯…擎宇,有件事我想跟你说…”
推着阎擎宇,莫晚本想隐晦地问问他,阎父的过去他知不知道,如果有人针对他,他会怎么做,结果心底脆弱被触及的阎擎宇,这一刻却什么都不想听,直接堵着她的小嘴,将她抱进了浴室----
另一边,阎心成刚回过身来,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便响起,随即一道兴奋的嗓音传来:
“你在哪儿?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意兴阑珊,阎心成的眸光似乎都还是涣散的:“在家…什么事?”
家里的琐事加上莫晚的话,明显影响了阎心成的心情,连说话的口气都明显带了些烦躁的不耐。
“我成功了!我终于试验成功了!我已经成功整理出工业成产的配方了,只要按照我的方法,可以用最廉价的工业原料生产出价值黄金的东西,我真得成功了!我又按照同等的比例试验了三组,没有问题!”
说着,赖新柔的嗓音也有些激动地微微颤抖。
瞬间来了精神,阎心成倏地抬起了头:
“真的?新柔,你真是太棒了!我爱死你了,你等我,我马上过去!”
“对了,我还有个好消息……”
“等我过去,你再亲口告诉我!很快,等我!”挂断手机,阎心成加快了脚下的速度。
没想到他的场子刚刚确立好位置,她就研制出了配方,真是天助他也!很快,他就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富有的人,他也可以拥有想要的一切!如果今日易地而处,莫晚…还会坚持这样的选择吗?!不,就算不能成功,他也不能有遗憾,他要赌一把!
***
阎心成的车子前脚开出,另一辆黑色的轿车随后便缓缓驶入。
内侧口袋里揣着纸条,阎父的心底却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路上,他考量了很久,不管那个人手中掌握了多少他过去的证据,拿他、阎母跟阎思静手中的所有财产去换,还都是值得的,毕竟,实际上他们三个人手中的股份加起来也不过是万利的九牛一毛,这一刻,他倒是有些开始庆幸万利银行不在自己手中!而且从他的口气来判断,看起来他也不是很贪心,稳住他是关键,这样他才能争取更多的时间,也争取更多的解决机会,所以,权衡再三,阎父还是决定,先按照黑衣人的提醒,把自己能拿到的财产先划到他的名下。
回到家里,几天来,阎父的心情第一次有了轻松的释怀感。推开卧房的门,见阎母看了他一眼,又准备上床,阎父随即低声下气地走了过去:
“芸…你还生我气呢!那一天我真得是被折磨糊涂了,说得什么做的什么全都不是出于我本意……我们这么多年的夫妻…虽然没有给你正式的名分,可我对你怎么样,你不清楚吗?况且我一直都想给你名分的…是你自己坚持不要……芸兰,原谅我一次好吗?人都有生气失控的时候,气头的话跟行为,是失去理智,不能当真的……何况,我现在在最困难的时候,我还需要你的支撑与帮助…我会发脾气…只是因为压力太大了,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操心,为了不想你跟着我受苦…才不想多说…才会逼得自己发疯,别跟我呕气了,跟我说说话,好吗?”
站在床边,迎着背对自己躺下的阎母,阎父说得在情在理,还甚是可怜。
床上,听着他的话,回想着两人携手走来的几十年,阎母的心也不由得跟着抽痛了一下。
说起来,她就是个普通的家庭妇女,事业上她帮不上他任何忙,没有工作也没有收入,除了还会下厨做点饭,她好像真的也没为这个家贡献过什么!听着阎父的话,想着这么大的一个家都靠他在支撑搭理,他的压力的确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想着,阎母心底的气也消散了大半,睁开眼,坐起了身子,给他让出了一块地:
“虽然我没什么本事,也帮不上你大忙…可是我还是想跟你一起分担的!有什么事,你跟我说说,心里也痛快不是…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你这样,我多担心…这些天,我提心吊胆地胡思乱想,心里也不好受……”
说着,阎母的眼眶有些感慨的湿润。
坐下,阎父抓起了阎母的手,轻轻拍了下:“我知道,我知道……以后…不会了…芸兰,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