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跟在阎擎宇的身后,可明显地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凝望前方高大的黑色身影,莫晚越来越怀疑,他是出来散步,还是故意折磨她的?
哪有人散步像跑步一样的?明明男人的步子就比女人大很多,他不止不等她,居然还让她穿一双走不快的鞋子!
凌厉的寒风如刀划过脸庞,冰冷刺骨,脚下还时不时有打滑迹象,瞪着前方既不绅士又不体贴的男人,莫晚如花的小脸也瞬时委屈的耷拉了下来。一棵大树下,莫晚停下脚步,蹲了下来。
121 半路杀出宋芳菲
一棵大树下,莫晚停下脚步,蹲了下来,心里还极度愤愤不平:他是叫她来陪他散步、还是看他散步的?既然都不等她,那她就在这儿等他一个人散够了。再一起回去好了!
想着,莫晚捧着地上的雪推到一起,然后垒成一个小人的形状,再伸手将它戳倒,边戳心里还便愤愤咒骂:
‘真讨厌!没礼貌!不细心!不体贴!不温柔!还半点都不懂女人心……’
聚焦在身下的小人上,莫晚不停地重复着同样的动作,不知道在第几次堆积起地上的小人后,视线中突然多出一双黑亮地皮鞋,随即,一道颀长而高大的身影笼罩而下,抬眸瞥了一下,莫晚再度伸出手,狠狠戳了一下。
望着地下孩子气地自娱自乐着的女人,阎擎宇的眉头拧得更紧了:“玩够了吗?”
他是叫她出来陪他的!没想到自己走了半天,一转身,却发现该牵着他的女人…不止没半点反应。居然还不见了!
这该死的小女人,他是叫她出来气他的吗?她还能玩得再欢快点吗?
抗议地扁了下小嘴,莫晚随即缓缓起身,一个动作维持的太久。脚下不禁有些发麻,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身子一歪,差点一头栽了下去,眼明手快,抬手,阎擎宇一把捞住了她,眉头紧蹙,关切的话还没出口,莫晚抓着他的手臂,顺势扑进了他的怀中,懒懒地抱着他的腰,像是祈求怜爱的小动物一般,在他胸口轻蹭了下。而后轻微的指责带着淡淡的娇嗔脱口而出:
“你还关心我啊!就知道一个人走,都不等我!”
骨头不自觉地一阵酥麻。敛起眸子,阎擎宇却只想掐死怀中的小女人。他怎么从没发现,这个害人精,这么有蛊惑男人的本事!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话,居然听得他心痒难耐还愧疚丛生,恨不得就将她捧到手心里…宠着、供着!
喜、气交加,阎擎宇的脸色说不出的复杂,拍掉莫晚肩头的雪花,看了下她微微泛青的小脸,推开她,又继续往前走去。
一怔,莫晚随即小跑着追上前去,伸手就扯住了他腰间的衣襟:“擎。你等等我嘛!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还是我...你怎么都不跟我说话?”
她事有错了什么吗?
听着莫晚娇嗔的抱怨,感受着腰间紧攥的小手,阎擎宇不自觉的放缓了脚下的速度。
白雪皑皑的道路上,一个略显臃肿的美丽身影笨拙地追撵着顶天立地、宛如天生的男人,别样的画面略显滑稽,一冷一热,却融洽到了极点!
一路絮絮叨叨,莫晚并没有察觉,他们走的,是回去的方向,而阎擎宇虽然没有开口说话,可完美的唇角却已经上扬起一个大大的弧度,是焦急?是期盼?是逗弄?抑或是宠溺?!这样的一幕,谁又说得清楚,似乎每一样,都掺杂一点!
***
待回到房间,因为莫晚一路的黏贴、追赶,阎擎宇心底的不平已经消散了大半。
以往最讨厌女人赖在他身上叽叽喳喳,可这一晚,他真得觉得,被她赖着,是一种奢侈的享受。那种被在乎、追捧的感觉,让他整个人的自我形象仿佛瞬间都高大了许多,有种极致满足的飘忽感。这种快乐,丝毫不亚于事业的辉煌带给他的成就感。
见自己追着问了一路,阎擎宇半句也没回自己,进了屋子便自行褪去了身上厚重的外套。总觉得他今天沉默得厉害,明显有心事。连衣服都没换,走上前去,莫晚自背后紧紧抱住了他,小手紧紧环在他的腰上,嗅着他沉稳干练的男人气息,越缠越紧: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还是有心事?你不想说,我不逼你,也不打扰你,可是你不要丧失信心,办法总比困难多…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最棒的,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清甜的嗓音带着安抚人心的魔力,像是温暖的春风,在阎擎宇的心底吹起层层的涟漪,转身,阎擎宇拥着莫晚,轻轻拂去她发丝上化开的水渍:
“你真的这是这么想的?”在她心里,他真的是最棒的?
被他问得有些懵,凝望着他,莫晚还是认真地重重点了下头。
伸手拧了下她粉润的脸蛋,阎擎宇低头在她唇角印下重重的一吻:
“以后不要随便牵、抱别的男人,你能依赖的…只能是我!女人的小动作,总是会给男人无限的遐想!我不喜欢别人对你有歪念,记住了吗?”
“喔…”
虽然觉得他的话好奇怪,可莫晚却没在这个时候去跟他争辩,只是伸手揉了揉自己被他捏疼的脸蛋,心里不免有些嘀咕:她怎么可能随便去抱别的男人?她又不是花街柳巷那些靠姿色吃饭的女人?
见莫晚鼓着脸颊,明显地是在应付他,可见她唇色还略略有些发青,带着白白的毛绒耳麦,像是可爱的小白兔一般,惹人心疼。捧着她的小脸轻轻摩挲了下,阎擎宇没再深究:
“你不是煮了汤吗?我想喝…”
至于那个男人,他不想为了他破坏两人的气氛,要知道,他会自己查。
“好,等我一下,换个衣服…”
恬然一笑,莫晚也被他多云转晴的笑意感染了。换过衣服,两人随即一起下了楼。
***
那天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莫晚的生活都平静无波,陶宇也没再出现,慢慢地,阎擎宇心中的这根刺儿,无形中也被堆积如山的公务给冲到了脑后。
这个冬天,雪似乎特别的多,这一天,鹅片的大雪又飞飞扬扬,片刻后,阳光复出,地下却已经盖了厚厚的一层,荧光闪闪,晶莹剔透。
站在窗前,望着脚下白茫茫的一片,望着远方灵动的小点儿,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莫晚蹲在地上堆雪人、戳雪人的画面,想着她可爱又可怜的模样,阎擎宇竟忍不住嗤笑出声。
她,真是个矛盾的女人,明明那么怕冷,居然还喜欢玩雪?
那天的雪,很小,以致于她堆砌的雪人也不过就是一个拳头大的小山堆加一个拳头大的小脑袋,今天的雪…似乎真的很适合…堆雪人!
突然想起,富丽山顶有个梅园别庄,是有名的观雪景地,是冬天旅游的圣地。除了大片的梅园,雪景,还有滑雪场地,望着窗外的白,阎擎宇突然冲动地就想带她去玩玩!
想着她穿得像是毛毛熊在冰天雪地里臃肿前行的样子,阎擎宇的心情都莫名地好了起来。梅园别庄距离厉家豪宅并不算很远,刚下的雪,路应该也不难走,坐回位子,阎擎宇拿出了手机。
跟孩子正玩得起劲,突然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吓了莫晚一跳,抱起床上翻滚的儿子,眼角的余光示意了下,一旁的佣人随即将远处桌案的手机拿了过来:
“少奶奶…是大少爷!”
接过手机,莫晚还真是有些受宠若惊,这好像还是第一次,在工作时间,接到他的电话,按下接听键,莫晚一边打着招呼,还一边将腿上的儿子往电话旁凑了一下:
“擎…宝宝,爹地来电话了,快叫爹地……”
电话里传来女人慈爱娇滴的嗓音,隐约间还伴随着孩子咿呀的清脆笑声,霎时,阎擎宇刚硬的脸庞柔和了起来,连那刚硬的心,仿佛都瞬间融化了:
“晚,宝宝还听话吧!”
“嗯,就是闹腾了点,醒了就要陪他玩,见什么要什么…看,又抢我手机了…..对了,你找我有事吗?”
一边闪避着,莫晚一边跟阎擎宇说着,脸上堆满幸福的笑。
“晚上我们一起出去吃饭,顺便逛逛?”
除了那一次应酬,记忆中两人好像还没有单独出去吃过饭,握着电话,莫晚就兴奋的叫了起来:
“真得?好啊!说出口的话,不可以反悔了喔!”
“呵呵,我的信用…有那么差吗?不会出尔反尔的!那四点,你让管家送你去富丽山顶的梅园别庄,我们在门口见…晚上冷,记得多穿点!”
调笑着,阎擎宇的眸光柔得仿佛也能滴出水。
这时,电话里突然传来一阵断断续续、混着笑声地含糊的稚嫩童音:“爹…爹地…咯咯……”
霎时,电话两边的人都震惊了,莫晚瞅着儿子望了接话,阎擎宇也激动地手都开始有些颤抖。
半天后,莫晚高兴地抱过儿子大大亲了两口,才兴奋接话:
“擎,你听到了吗?宝宝叫爹地了,他刚刚真的叫了…我没有骗你…”
电话那头,声音同样激动地颤抖:“嗯,我听到了,听到了…”
那种初为人父的喜悦,这一刻,在阎擎宇的心底到达了巅峰的极致。
“今天真是个值得纪念的好日子!那一会儿,我们山顶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