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准备,医生一边解释。
“嗯….”轻声应和着,莫晚坐到了床头上,神情冷淡地…波澜不惊。
转身走上前去,赖新柔一边给莫晚处理着,一边垂眸打量着她,不自觉地询问道:“你很喜欢八仙吗?怎么…起这么个..网名?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八仙?不好吗?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
轻喃着,莫晚没有用心,后半句,也是一种期待,她却无声地省略了去。
手一顿,赖新柔眼底闪过一丝犹豫。片刻后,便转移了话题:
“为什么不问问我伤口的复原情况?在额头上…你就不怕留疤吗?不怕破坏你完整的美丽吗?换了别的女人,或许早就哭着嚷着…提心吊胆地开始着手准备祛疤产品了…”
“美不美丽有什么关系?心都不能保证完整,何况一张皮?介意的,就算你完整,一样会介意;不介意的,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都不会介意……”
回望地看了赖新柔一眼,莫晚淡淡的笑意带着些许看破的苍凉,却像是一道明亮的光,在赖新柔心底幽暗的角落里一闪而逝,她没注意到,今天,赖新柔的题外话,格外的多。
整理好医药箱,赖新柔缓缓直起了身子:
“你放心吧!伤口处理得很及时,恢复得也很好,虽然可能需要的时间长点,但,不会留下任何疤痕的!不过这段时间,饮食还是要稍加注意,不要碰到水,会有利于伤口的加速复原…有事的话,随时给我打电话…你知道,我们并不只是医者与病患的关系……”
虽然有外人在的时候,两人都是‘赖医生’‘方小姐’的唤着,可是潜意识里,赖新柔已经把莫晚当成了朋友,她知道,她也亦然,只不过两人见面的地方不是阎家就是医院,对她来说,都是办公的地方,所以,很多时候,她们都是客套地公事公办一般。
“嗯…谢谢!”
对什么都无法再用心,礼貌地应和着,莫晚的动作却像是习惯使然,根本没有注意到赖新柔出门前望向她那欲言又止、意味深长的一眼。
赖新柔离开后,屋内再度恢复了死寂的沉静。
呆坐了片刻,莫晚起身去照了下镜子,看了看额头上的小蜈蚣的痕迹,已经没有血的迹象,望着梳妆台上大排的瓶瓶罐罐,莫晚挥手扫进了垃圾桶。
随后拉出皮箱,莫晚开始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
从来没有质疑过自己的决定,可自从莫晚受伤,每天只能远远地看着日渐憔悴的她,阎擎宇痛心疾首,却也有种极度力不从心的感觉。
他亲口说出的话,想反悔,连他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地可笑。
可是,他真的没有想过要伤害她,甚至连跟宋芳菲的那个电话,他都是故意的,以往他根本不会说那么多,还表现得那么……
从跟她在一起,他就没有碰过别的任何女人,可是,他现在,却是百口莫辩,易地而处,怕是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谎话说多了,果然是要遭报应的!
他不懂,他明明听到车子离开的声音,她怎么又回来了?还那么巧就----
***
那天之后,每天,阎擎宇都会懊悔自责啃噬着,他每天都会回家,却连房门都未曾踏入过半步,因为她受伤了,她不想见他,更因为医生说她不宜情绪激动,会崩裂伤口。
看着她形容一天天憔悴,他的心也如刀割。
第一次,阎擎宇有种心急如焚却又无力想死的感觉,前所未有的手足无措。
其实,每天回来,想着往昔的甜蜜,看着受伤痛苦的她,那种精神折磨,对他,都是最煎熬的。可是那天之后,阎擎宇每天却都会刻意早回家,哪怕只是多看她一下,他的心也能安稳一点。
他在等,希望冷静下来的她可以念他的好,给他机会心平气和地谈谈,哪怕她不相信,他也希望,她给自己一次机会。
真的,只要一次就好。
这天,阎擎宇一回家,还是习惯性地先回了卧房,一探头,却是一片空寂的陌生,床铺干净整齐,却没有了往昔的暖意,屋子里像是又回到了他独居时的样子,冰冷幽暗,所有属于她的色彩都一扫而空,连那案台上摆放的素雅鲜花都不翼而飞。
不假思索,抬脚冲进了屋子,一个逡巡,却见莫晚正蹲在地下拉着皮箱,霎时,阎擎宇浑身的血液仿佛都瞬间冻结了。
拉起皮箱,莫晚一抬眸,对上门口的人影,步子一顿,她却只是淡淡扫了眼便收回了目光,而后拉起皮箱就往门口走去。
两人越来越近,莫晚始终半垂着眼眸,握着皮箱的手却还是不由得紧张地渗出了薄薄的冷汗,而阎擎宇的脸色,也随着她的步步逼近,而凝结出岑冷的冰花。
尽在咫尺,即便刻意不去看他,可他身上散发的强烈气息还是熟悉到让她的心一下一下的揪疼,停下步子,莫晚顿时觉得两人可悲到已经无话可说。轻轻换了口气,微微侧身,莫晚就想绕过他离去。
一动,阎擎宇高大的身躯便迅捷地堵了过去,她左,他便右,她右,他便左,很长一段时间,两人就重复着同样的动作。
终于,莫晚抬起了眸子,却是极度陌生的冰冷:“让开!”
“不许走!我不会放你走的…..”
四目相对,阎擎宇眼底凝满心痛的哀伤与歉意,言语却是铿锵的坚决。他很清楚,如果这一次放她走了,他就会永远失去她。
说着,阎擎宇伸手就攥向了她的手腕,强势地夺下了她手中的皮箱。
扭打着,莫晚气得浑身颤抖,咬得牙齿都咯咯作响,却始终没有发火,甚至嘴角还挂着丝丝的浅笑:
“你以为你有这个资格吗?”
讥讽地说完,莫晚挥手扔掉了手中的皮箱,推开他,往门口走去。
“莫晚…你说过,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会相信我、支持我的!我说得那些话只是为了气阎心成,我对你是真心的…我们在一起也很快乐、很幸福,不是吗?难道我对你怎么样,是不是真心的,你都没有感觉吗?”
冲上前去,阎擎宇自背后紧紧抱住她,言语很是无奈。
“我是很开心,很幸福!我还很有心!所以我才会被你所谓的真心骗得团团转,才会对你死心塌地,还傻得每晚都用身体好好回报你!被你肆意欺负、玩弄!这些不正是你想要、你的目的吗?!你说得对,我是很好骗…可是我不是傻子!我会放下尊严,我会讨你开心,是因为我觉得你值得,不是为了让你背后肆无忌惮地侮辱我!我不是圣人,我不是无条件的在付出,更不会让自己的真心一次次被一个骗子践踏!留着你的花言巧语…去骗你的菲菲吧!”
猛地挣脱阎擎宇的怀抱,转身,莫晚狠狠推了他一下,翻涌的恨意让她黑亮的眸子熠熠生辉,却散发着冷箭一样的利芒。
“晚晚…”
歉疚的轻唤着,阎擎宇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对她的伤害有多大。其实,他早就知道这样的话有多伤人,所以他一直都很小心谨慎,就算是跟宋芳菲应酬,回家前,他都会彻底清理自己,只是他太高估了自己,他以为…这些,会烂在他的世界里,她永远都不会知道。
等他拿下农建的case,彻彻底底剔除万利里的反对力量,他就会跟她一起搬出去,过属于他们的快乐日子,她的生活,只会有快乐,幸福跟阳光。
他不该心存侥幸的!
“不要再叫我!你,只会让我觉得恶心!以后,我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
深呼吸着调整了下情绪,望了阎擎宇最后一眼,莫晚随即转身往门外走去。
行李,只是身外物,要不要都无所谓。一口气冲到婴儿房,莫晚拉开床边的佣人,抱起孩子就往门口走去。
“方小姐,您这是做什么?小少爷刚睡着…..”
一路追来,望着莫晚的举动,阎擎宇这才意识到莫晚的去意有多决绝,她根本就不是怒气难消的一时冲动,潜意识地就想留下她,冲上前去,阎擎宇一把抱住了她:
“不许走!我不许你离开我!”
“我不是你的所有物!你没这么资格!你放开我,放开我…”
抱着孩子又踢又踹的,两人的扭打、争执吵醒了睡着的宝宝,啼哭不断,屋内霎时乱作了一团,夺过孩子交给了身后的佣人,阎擎宇勒紧双臂将莫晚拥进了怀中:
“你走可以!孩子留下!”
117舍得儿子,你尽管死!
抱着孩子又踢又踹的,两人的扭打、争执吵醒了睡着的宝宝,啼哭不断,屋内霎时乱作了一团,夺过孩子交给了身后的佣人。(. 紧双臂将莫晚拥进了怀中:
“你走可以!孩子留下!”
倏地停下了挣扎,见鬼般地瞪着面前的男人,莫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片刻后,抡起拳头就砸了过去:
“阎擎宇!你简直不是人!孩子是我的!把孩子还给我!还给我!”
“带小少爷出去!如果你们哄不好他,就统统都给我滚蛋!下去!”抱紧莫晚,阎擎宇冷蔑地一声令下。屋内的佣人随即抱着孩子一涌而散。
“我的孩子!你没有权利这么做!你放开我!放开我----”
奋力扭打着身躯,莫晚焦急的挣扎着、哭吼了起来。来巨爪才。